“别擦了,你上车之前不是洗了两次手了吗?你这洁癖也太严重了吧。”李婷一脸无奈道。
“不行,我心里就是觉得脏。我一想到那人摸我的手,我就想把我的手给剁下去。”林晓佳憋屈道。
“你说这人长得也挺一表人才的,而且他每次在你面前都是一副情圣的德行。你说这人怎么能干这种事儿呢?三份盒饭,你说他得多“饿”啊。”李婷撇着嘴道。
“你别提这人了,我一想到他就恶心!”林晓佳气鼓鼓道。
“你说发生了今天这种事儿,他还有没有脸继续追你啊?我倒是挺好奇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呢!”李婷突然道。
“怎么可能啊!他就是二皮脸,他也不好意思再来找我啊。这世界上哪有那么脸皮厚的人啊?”林晓佳又道。
“那如果他又来找你了呢?”李婷又道。
“那我就不能再给他脸了,到时候我有的是法子让他难堪!我现在一想他就膈应的想把中午的饭吐出来。”林晓佳咬着牙恨恨道。
与此同时,刘成也带人回到了保卫科,而5分钟后,保卫科更是全员出动直奔采油2大队的现场。
在路上,刘成也得知因为几吨落地油,两伙儿人打了起来,而且据说期间还有人“开枪”了。虽说那把枪就是一个猎枪,而且也没伤了人,但对于这个年代的华夏来说,只要枪一响就是大案要案。
这会儿可能有人会好奇,什么叫做落地油?为什么会因为这事儿发生殴斗?
简单来说,只要不是正常从油井里生产出来的原油都叫落地油。琇書蛧
举几个例子。
作业队对油井维修的时候,高产井中的会有一部分原油随着抽油管柱带出井口、落到地面。这种油叫做二类落地油。
一口油井有掺油管线(防止井底原油粘度高,采油站通过这条管线往井底注入高温稀油降低原油粘度)和生产管线(从油井抽出来的原油,通过这条管线就如采油站的油罐)两条管线。
如果发生管线腐蚀、断裂等情况,管线中的原油发生泄漏,这部分泄漏的原油也称之为一类落地油。
在油田这地方,如果从管线里盗油,这是违法勾当。哪怕你只偷了一壶,那也算盗取国家资产。
但收集落地油这就不算违法,而且广海市这边还有专门收这种落地油的炼油厂,所以清理落地油就和在地上捡钱没啥区别。
平日里二类落地油因为油量少、清污费劲,所以不算什么香饽饽。但每次有大规模污染时,所以会有人因为收集落地油的事儿大打出手。
类似的情况,以前也有发生过的,但像这次闹的这么凶,这还算是头一次。
往日1厂对这种事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这种落地油也是谁捡到就算谁的。但如今这事儿差点儿闹出了人命,估计1厂这边对于落地油的清理,估计就会出台相应的政策了。
因为2大队离厂区比较近,所以不到15分钟,车也就来到了事发现场。
刘成赶到现场时,除了一个受重伤的,还有一个看护的没跑,其余涉案人员都跑光了,大家算是扑了了空。
随后的一个星期,1厂保卫科也就协同油田保卫处调查这个案子,而涉案人员也都陆续到案。
这事儿结束后,刘成就听到一个小道消息,那就是厂里要把落地油的生意承包出去。听到这个消息后,刘成瞬间觉得这是个发财的机会。
1厂规模太大了,整个厂区将近2000口油井,而1厂这边几乎每个月都会发生几起原油泄漏的事故。
正常情况下管线泄漏就算是发现及时也得泄漏几吨原油,如果发现不及时,那么十几吨、几十吨的原油也是很有可能的。
如果赶上漏的是稀油(稀油价格高),估计一次赚的钱就够普通油田工人干上几年的了。
这其中的油水可能对于厂里的“大人物”算不得什么,但对于刘成这种没啥实权的科级干部来说,这算是他能接触到最有油水的机会了。
不过刘成也有自知之明,他明白落地油这种事儿就算是落到保卫科,孙大寿也得吃抹干净,根本就轮不到他。
这一天,刘成正准备下班,孙大寿就把他叫了出来。
“科长找我有事儿啊?”刘成笑道。
“厂长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落地油回收这项工作就交给我们保卫科了,这事儿你就多辛苦一下吧。”孙大寿拍着他的肩膀道。
而在此之前,刘成就听这事儿可能会交给保卫科处理,可他却没想到,这事儿竟然会真的落在保卫科。
而且看孙大寿的架势,他似乎想把这美差交给自己。
这种事儿要是自己经营一年至少赚个几万、十几万的,而且这行当还合理合法、不违规。
当然,就算是自己觉得麻烦,交给别人去做,对方一年怎么也得拿出几万好处费。所以刘成总觉得这事儿似乎有点儿不太对劲儿。
“科长,这事儿我就不参与了吧?”刘成不知道孙大寿是个啥意思,他也试探着问道。
虽然孙大寿看起来挺好说话的,但能混到这个位置的,哪个也都不是白给的角色。你别看平时大家你好我好,但只要涉及钱,那么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所以刘成还以为孙大寿这是故弄玄虚。
“上个星期油田内部审核员工档案,我的档案有点儿问题,你也知道我为了当兵虚报了两年,谁想到油田会这么较真啊。”孙大寿叹了口气道。
7、8十年代那会儿,由于管理不严格,不少人都为了接班、当兵虚报年纪。等到尘埃落地后,他们在把年纪再改回来,所以不少人档案上的年纪也是乱七八糟。
孙大寿实际年龄只有58,但因为上班做了假,这次油田又查到了他,所以他也只能提前退二线了。
孙大寿也是聪明人,他知道人走茶凉的道理,所以与其让继任者把落地油的生意收回来,还不如送给刘成做人情呢。
听到了这话后,刘成却并没有任何欣喜,而他反倒是觉得有些心烦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年纪太小了,孙大寿即使退了,科长的位置也落不到他的头上。
油田这地方就是论资排辈,一把手不调走,副手就上不去,所以他再想等类似的机会指不定什么时候了。
刘成本来想问问继任者会是谁,但孙大寿却直接转移了话题,并且让他安心工作。
刘成前脚回到办公室,随后就有人打电话想邀请他吃饭,而对方话里行间的意思也都是想要在落地油这事儿上插一腿。
就在刘成心烦意乱地准备回寝室的时候,赵鹏的遗孀——李莉,她穿了一件肉色的短裙就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刘成刚要和她打个招呼,结果李莉就直接把办公室的门给反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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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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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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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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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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