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悲恸,倒可以理解。
可醒来后不管不顾的要去找道奇拼命。
在牧南看来,这与村东头的二傻子,拿个纤细竹竿去捅大炮,还要分个粗细舒爽,没有任何区别。
“你能不能脑子正常一些?”
图澄听到牧南没有好气的劝阻,忽的心生一计:
“我以术法定住道奇,你一尺劈了他!到时候北流禅院有你一半!”
见牧南没有搭理,继续说道:“我占三成也行,要不两成?”
牧南气的想笑:
“青州一战,你把前世骨头渣子都砸的稀碎,结果呢?躺地上装死。要不是我师父来的及时,我都要陪你去见那素未谋面的佛祖!”
图澄急于报仇,听他这么说,眼睛再次一亮:
“对,找你师父!让她帮忙,定能有所转机!”ωωω.χΙυΜЬ.Cǒm
牧南咬着牙把紫金钵捡了过来,敲在地上,砰砰作响。
“现在的道奇,我师父也不是对手。”
“怎么可能?”图澄的嗓子依旧沙哑,眼神黯淡,埋怨起来:
“九真城我把你当兄弟,现在,却被你弃之如敝履,连说上一句好话都不愿意,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哎!”牧南叹了口气:“道奇的后面有人了。”
图澄愣了一下,接着惊愕道:“道奇被掰弯了?”
“北流禅院到底教了你什么!”牧南满头黑线,低吼道:“话所绘里,他后面确实是个男人。”
接着,牧南把许城春神教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继续道:“我怀疑,那个男人就是魔,小竹子在撕碎围杀你的僧人也说过,有魔的气息。”
图澄收了收神陷入沉思,良久。
终于瘪着嘴没有哭出来,哀怨道:“南哥,我该何去何从?”
“有事是兄弟,求教称南哥,荣光做住持……”牧南带着怨愤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为今之计只有苟!”
“你是说小竹子可以帮我?”图澄把目光转向小竹子,眼有流波旋转,熠熠生辉。
“苟且、苟安、苟活、苟延残喘的苟,不是小竹子的那个狗!”
牧南气结,拼命的敲着紫金钵发泄。
小竹子怒吼:“我是朝天犼!不是狗!”
吼罢,一爪子将“尊严盆”再次打飞十几丈。
乒乓作响。
牧南承认,他的声音有点大。
以至于本就无计可施的图澄,看着极为委屈,作势要哭:
“苟到什么时候?”
“苟到你能和把道奇的两只角倒插在他的头上时,就可以了。”
牧南的话,显得意味深长:“我师父说,那叫藏拙。”
“嗯。”图澄低着头沉默不语。
最后,小声的回应着:“我去菩提院修行,顺便寻求觉远禅师帮忙。他与我前世,是至交好友。”
“住持还是方丈的左膀右臂呢。”
牧南不好再次打击他,话锋一转:“苟着吧。”
图澄悲痛欲绝,言语间总要给他留点希望。
“贫僧图澄,于此发誓愿,若不能……”
图澄呼了口气,盘膝而坐。
鼓起决心,准备发佛门誓愿,却被牧南一把捂住口鼻:
“有些事,自己知道就行了,讲出来,就没了意思。”
图澄觉得,他说得对,认真的点了点头:
“以后北流禅院,自有南哥护法位置!”
说罢,挥手召回紫金钵,持了残破的九锡禅杖,头也不回的向洞外走去。
“去哪?”
“菩提院。”
“这就走?”
“阿弥陀佛!”
“先告诉我巡天监在哪个方向,我迷路了!”
牧南问得理直气壮,图澄一个趔趄,险些重心不稳:“迎着日出的方向。”
恰日出。
金光铺面。
图澄的头顶闪烁有光。
“和尚有些不礼貌啊!”小竹子盯着他的背影,喃喃道:“对待救命恩人,连句感谢都没有?”
“他是我共同浴血的兄弟!有些话,说多了就没味了!”
牧南嘴角一扬,不以为意继续道:“回灵兽袋,我们出发!”
“南哥,我能跟得上。”小竹子摇了摇头。
身体变大许多,又不能酣睡,躲在灵兽袋里,极为无聊。
“回城用土遁术在地下行走,不能堂而皇之的飞行。”牧南解释道:“北流十八州,怕是再无净土。”
小竹子似有所悟,道:“我明白了!修真界不止有诗和远方,还有眼前的苟且。”
“上道!”
牧南打了一个响指。
土遁术发动,向着东方全速前进。
一路小心翼翼,绕过了巨妖地盘,穿过了熙攘的城镇,看尽了铅华洗尽。
掠过白雪,迎来晴空。
也终于弄清了位置所在。
“小竹子出来吧,过了洛水,便出了北流禅院的地盘,就安全许多。”
牧南望着宽阔如海的洛水,拍了拍灵兽袋。
小竹子迫不及待的把脑袋伸了出来。
月余时间,除了赶路便是恢复灵力,似乎让它重温了一次那枯燥无味大海。
“再飞行两个月,就能赶回巡天监了。”
“过七千里便是青云派,我们探望一下贺兰缺!”
牧南打定主意,祭出玉蒲团,掠过河面。
小竹子脚下一团薄雾,紧随而至。
牧南好奇道:“你脚下是道器?”
小竹子晃着脑袋,得意道:“是雾灵,我的伴生之雾,比道器要高级,还能成长为仙云。”
“以前怎么没见你用过?”
“这几天才悟到!”
牧南半分嫉妒,一脸酸相。
自己辛辛苦苦攒灵石、摸尸体,才弄了个聚魂棺。
美棺且很有尸情画意。
反观小竹子,吃了睡睡了吃,除了呲牙咧嘴,什么事都没干,就有伴生雾灵!
“我要是能见到尤利安,一定要给他两个耳光。”
小竹子好奇道:“他怎么你了?”
牧南恨恨道:“他说条条大路通罗马!”
“有道理!”小竹子琢磨着,点头称赞:“简直是至理名言。”
“可有人生来就在罗马!”牧南撇了一嘴:“毒鸡汤!”
小竹子无语:“……南哥,洛河边有座小城,城里貌似打起来了。”
“嗯?”
修真界时时刻刻都在争斗,打起来倒也不足为奇。
牧南好奇的是,小竹子怎么能看得那么远。
他尚未发现打斗,小竹子却比他先一步知道了。
难道是天赋异禀?
“你能看得到?”
小竹子点了点头:“方圆百里,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这是朝天犼的天赋之一。若是等我修为逐步提高,被激活的天赋,也会越来越多。”
牧南诧异的问道:“不用学习其他术法?”
“朝天犼是上古血脉,有血脉传承,不需要学的过于繁杂,天赋,懂不懂?”
牧南听到小竹子的解释,大呼没天理。
这哪是生在罗马,它妥妥的是罗马贵族啊。
还是显贵的哪一种!
“受到打击了!心灵脆弱,以至于现在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绕道!”
牧南说得只是玩笑话。
城里的打斗,他并不感兴趣。
群英宗落入赵四海之手,北流禅院换了主人。
他这个结丹期大修,都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修真界风起云涌,以后的争斗会越来越多。
就像历史的马车,急速前行。
稍有不慎,就会遭遇横祸。
说不定,还要被车辙来回碾压。
实力不强,就不要冒然出手。
小竹子似有遗憾,砸着嘴:
“啧啧,一个凡人,刀砍筑基修士,真是精彩!”
“这热闹得凑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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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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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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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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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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