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以为苍穹之下第一人,就知道打打杀杀吧?”
淑云仙子苦笑着叹了口气:“千年清白,毁于一旦。”
“到底何人敢攻击巡天监弟子?是嫌命太长了么?还是觉得修行太顺了?”
总旗长不屑的说完,身后大鼎再次浮现。
淑云仙子摇了摇头,便将牧南消失至她寻找的经过说了一遍。
尤其是着重强调了牧南当时的身体状况,已经近乎朽木。
“朽木逢春,也算是他的造化。”
淑云仙子说完,总旗长反倒是一笑,说道:
“此子现在修为低了些,但离火筑基,红莲结丹,再有灵气炼体,做你道侣,也不算辱没你的名声。”
淑云仙子的耳根已经发烫:“师兄!”
“哈哈!”
总旗长笑道:“已经好久没听你喊师兄了!”
淑云仙子忽然一怔:“师兄知道离火筑基的事?”
“苍穹之下……”
淑云仙子赶紧打断了他的摇头晃脑,道:“苍穹之下第一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神魂交融之事,还请师兄不要多嘴。”
“都有了夫妻之实,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总旗长见淑云仙子一脸愁容,转而劝慰道:“我且不提,但天意难测。既然当时你选择救他,就注定了这一段姻缘。”
“我当时有的选么?”
淑云仙子无奈道:“或者半个时辰内抓一个化神期大能,和他双修?”
总旗长轻轻一笑,道:“那种情况,便是我来了也于事无补,唯有与他神魂交融一途。天规也是奇特,神魂交融只存在男女之间!”
淑云仙子无奈:“还想着将来给他找道侣时,反要彩礼呢。”
总旗长道:“灵气炼体也省了癸水之精锻体,你自己留下癸水之精,不算血亏。”
“那我算是以癸水之精的价格,卖了个身?”
“嗯……应该算吧。”
总旗长捋着胡须陷入沉思,一不小心薅掉了一根,肉痛的几乎两眼浑浊。
而淑云仙子望了眼脚下大氅,又叹了口气。
总旗长劝慰道:“如果把你反要的彩礼也算上,价格不就上来了?以后对于牧南,可要勤加教导。”
“有道理!”淑云仙子眼睛一亮:“那我得多要点,越多越好!”
总旗长无奈地摇了摇头,本想说一句自欺欺人,但却憋回去。
转而说道:“我在这守着,你先回去吧,顺路收个叫青田的弟子。”
淑云仙子有些迟疑。
“那……还让牧南去九一道门?”
“温室里,长不出惊艳的花朵。”
淑云仙子点了点头,坐着酒葫芦向贺州飞去。
总旗长望着她的身影,喃喃道:“以后你该叫我师兄,还是叫我师父?这辈分,乱了套了!”
说罢,收起蒙古包大氅,身体落在牧南身边,顺势将手搭在他的额头。
“灵气炼体完成,怎么不见转醒呢?”
此时始作俑者牧南正在酣睡。
尽管有灵气炼体,他的伤势已全部恢复,还略有精进。
但神识受损,想要恢复是个缓慢的过程。
而修炼神识术法,须到化神期。
一晃三天。
他只当是睡了一个好觉,连梦都没做。
醒来后先伸了个懒腰,才睁开眼睛。
发现旁边坐着的总旗长,正一脸慈祥地望着自己。
“诶?不是淑云师父么?”
牧南甩了甩头,怕自己看错,再次定睛。
“弟子牧南,拜见师父。”
“嗯!免礼吧。怎么?见到我不开心?”
牧南赶紧回道:“一些小事,怎敢惊扰师父?只是睡前见到淑云师父,醒来见到您老人家,有些诧异。”
总旗没有解释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转而问道:“可还有什么不适?”
“没有!”
牧南不假思索地回道:“只感觉体态轻盈,心神通透,举手投足间都有灵气跟随。”
“哈哈!”
总旗长一笑,道:“不错,真是不错,南明离火涅槃重生,间接引动灵气炼体,这等气运,简直让老夫艳羡啊。”
“灵气炼体?”
“对,灵气炼体!”
总旗长见他无恙,才将他昏睡灵气炼体之后的事一件不落的讲了出来。
说得顺口,险些点破淑云仙子与他神魂交融之事。
“怎会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牧南听得惊心动魄,恰神识得以恢复,忙把青州戚家十三口血案所涉及的行道者之事,徐徐讲出。
“然后,他内丹就爆了……”
“能在金丹自爆下保住性命,实属不易。”
总旗长虽然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一句,心里却极为兴奋。
金丹自爆相当于元婴大修全力一击,纯靠肉体几无可能阻挡。
可见,牧南定是有其他依仗。
这样说来,岂不是更加前途无量?
“师父,弟子还有个不解。”
总旗长止住他的话,道:“有什么不解,自己慢慢摸索,为师在此耽搁的时间多了,回去要忙上几天咯。”ωωω.χΙυΜЬ.Cǒm
牧南小声地嗫嚅道:“就一个问题……”
“好,就再回答你一个问题!”
牧南赶紧把自己一直琢磨的事问出。
“假设,我这次没顶住,死了会怎样?能化成鬼修么?”
总旗长皱了下眉头,解释道:“巡天监枉死之人,视同正常死亡,此乃天规怜悯。在地府中也享有轮回特权,但鬼修不适合巡天监,盖因手中正气过胜,与鬼修相冲!不过,在内丹自爆下,流魂脆弱又怎能撑住?”
牧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总旗长继续说道:“行了,你即刻前往九一道门,莫要路上徒生事端,还有灵气炼体之事,万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师父……那九一道门,对于弟子来说,简直是龙潭虎穴,你就忍心把弟子一把推入万劫不复?”
提起九一道门,牧南的脑壳就开始疼痛,无来由的疼痛。
总旗长长刀点地,道:“啰嗦!”
话罢,身形在原地淡化,不知道下一息跑去了哪里。
“我还没说完呢。”
淑云撇了一下嘴,不情愿的收起量天尺。
再把小竹子抱在头顶,随手一挽,将满地鸿雁行书所化的飞燕收进袖口。
接着御使玉蒲团,向九一道门飞去。
他知道,这一趟刀山火海,无论如何都要去了。
硬着头皮也要去!
在飞行的间隙,他打开一封封鸿雁行书。
“徒弟啊,怎么还没到九一道门?”
“人呢?不会去哪快活了?”
“不会出意外了吧?”
除了这三封飞燕,其他的全是空白。
看到此,他开始懊悔。
竟然把师父想象成只好酒、好钱之徒。
他几乎能在脑海中描绘出了淑云仙子寻找自己时的身影。
急切,且无助。
一共三百一十二封,越是没字,越是显得她万分焦急。
越是没字,越是有千言万语。
“师父……”
牧南在玉蒲团上,将飞燕叠成千纸鹤,小心的收进储物戒。
“以后,就由弟子给你赚酒钱。”
……
九一道门共有五峰。
每一峰都是孤零零的,极为陡峭。
就像五株仙人掌似的,直入天际。
之所以说它像仙人掌,只因各峰内门弟子的住所,就像是仙人掌上的刺,半悬空着密密麻麻的插在了峰体上。
各峰之间,由三道极为粗大的玄铁锁链相连,锁链上铺着不知道是何种材质的地板。
平日里各峰弟子走动,须经过铁索桥穿梭。
除了峰主和道首,任何弟子都不得在宗门内肆意飞行。
这算是九一道门与巡天监最直观的不同。
巡天监的弟子,无论何人都是行色匆匆的。
以至于在出云岛最美的风景,莫过于各种飞行器在空中乱窜。
光怪陆离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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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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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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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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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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