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余,众人也是不由感叹。
原来传说中武道修至极致的陆地神仙,竟是果真具备着开山劈海之能!
若非亲眼所见,根本就无法领会到其间的绝世风采!
不过朱墨没有像麾下白虎士那般呆滞当场太久,因为他并不清楚老钱这一剑,是否彻底阻止了暴动的火山,曾经也下过火山口的他十分清楚,那里面岩浆的温度,根本就不是自己麾下将士们能靠体内真气所能扛住的。
于是迅速平复好震撼的情绪后,朱墨真气灌喉,将众人惊醒道:
“注意脚下!火速下山!”
白虎士们闻声听令。
“喏!”
再说老钱。
拿取凤髓前这一趟,跟往常一样,同是因为需要真气外放抵御高温而消耗了他不少真气。
之后又降下这一剑,几乎是连带着把他体内真气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也就是说,如果这一剑的成效并不理想,那他也只能选择暂避锋芒,用最快的速度赶下山去,协同朱墨一起疏散附近沈家军和薛家军的所有将士,以免伤及人命。
不过好在,老钱一剑自火山口内直至蔓延整座高山,劈开了一道近乎将这座山一分为二的深沟,那狂躁不安的岩浆,沿着深沟就流了下去,最底下的石土,虽说不能像吸水那般快速的把岩浆吸进去,却也总算让这些岩浆有了去处。
待得朱墨一众跑到山脚下与那些在营帐中养伤的薛家军士卒汇合,山体便已经不再震颤,也未见有火红滚烫的岩浆沿着山体流下来为祸一方。
看着一阵风尘仆仆冲到营内的煞星们,有几个正在劈柴的伙夫营士卒当即吓得停住了手上动作。
伙夫营里的厨子,当日并未参与到酒宴之中,故而免于了被荆棘木抽烂屁股不得走动的凄惨下场,如今得见朱墨又率兵冲进大营,他们还以为自家军营又有谁犯了事即将受罚,于是面面相觑,希望能在身边同僚的目光中找到答案。
当然,宗旨就是自己别被殃及池鱼,毕竟他们只是厨子而已,军中公务,与他们毫不相干,若是平白无故被牵连受罚,那可就太悲催了!
“朱……朱将军。”
很快,有上了年岁的厨子壮胆开口,朱墨沉重的目光陡然投了过去,吓得那厨子手一抖,劈柴的斧头就掉在了脚上,疼的他下意识就想哎呦,却又顾忌朱墨的在场,硬生生把这一声吞回了肚子里。
“你们去招呼营内所有将士集合。”
尽管山上似乎没了动静,但朱墨还是必须得早做准备,倒不是说他本心愿意去救薛家军,而是不想回头此地薛家军全军覆没,被沣王抓住由头,去帝都参自家义父一本,说沈家军眼中只有自己,没有大炎,不顾兄弟军队生死,一味只知逃命云云。
朱墨一声令下,几名伙夫营厨子即刻行动起来,约莫一盏茶的工夫过后,有大半已经快要养好伤势的薛家军士卒们,便一副萎靡不振之态的集结在了白虎营近前。琇書蛧
同时他们也是不出意外的一致低眉顺眼,且不论朱墨行事作风如何,单说这两军之中的领头将军官级差距,就使得他们不得不对朱墨再多敬畏几分。
因为自从上次薛家军大乱军法一事过后,沣王除了亲笔书信一封送去帝都,就再没派人来主持大局。
主将郑煜死了,副将曹景也死了,另一名副将周昀,也在“背叛”沣王的言行过后,不得已提前告老还乡,在破军及一百白虎士的护送下,携同家人去往晋州耕田经商,从此过起普通百姓生活。
群虫无首。
可不就得在朱墨这位正儿八经的正二品武将面前,乖巧如小猫?
不明朱墨来意,薛家军士卒们个个噤若寒蝉,脑子里疯狂回忆着,在养伤的这些天里,自己有没有再犯下什么必须受刑才能补过的罪责,可是思来想去,他们这些天日日在床上趴着,就算有心在军法边缘作死试探,也着实是无力施为啊!
这狠辣残暴的白虎将军一脸严肃,究竟所为何事?!
朱墨不说话,薛家军士卒们的心就一直悬着,甚至连藏在战靴里的脚指头都不敢轻举妄动。
所幸等薛家军士卒们全部离开营帐集结完毕,朱墨的目光就从他们身上转移到了下山路上。
其实刚才在营帐里,他们也能或多或少的感受到山体震动,如今出营一望,才发现整座山多出一道宽达丈许的悚然沟壑,众人立即面露惊色,朝顶头苍穹看去。
结果天上蓝天白云,丝毫不像是雷雨倾下的样子。
那如果不是一道天雷劈下,又还能是什么把一座如此厚重的高山劈成两半?!
一时间,没人能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适时有一名白虎士走到朱墨身侧,小心翼翼的问道:
“朱将军,那位老神仙应该不会有事吧?”
朱墨不言,收回视线往手里紧握的冰瓶看去。
冰瓶此刻显得尤为平静,不再像老钱一开始拿着的时候那般连响两声,裂纹逐渐明显。
可总有一股不安的心绪挥之不散,这种心绪,朱墨已经很多年不曾有过了,之前它的存在,还是因为自己修为低下,于战场上跟那些实力相近的敌人厮杀,随时都有着被人斩掉项上人头的危险,才心有惶惶,害怕自己以后不能再随义父上阵杀敌。
就这样,山上再无异变,老钱的身影也始终不见踪迹。
明明只过了几盏茶的工夫,可对担心老钱安危的朱墨而言,却仿佛过了几个时辰。
然而就在朱墨准备把冰瓶转交他手,沿路重返山巅确认情况之际。
一道极速掠来的身影,转瞬及至,一把就将他手中冰瓶“抢”了过去。
随即,这道身影丝毫不予停留,就近窜到一匹战马前便纵身跃上,扬鞭驾马奔离远方。
“小黑炭!记得把老子的酒送回王府!”
朱墨招牌式的阴厉笑容焕然脸上,尽显心情愉悦的大喊回应。
“五毒药酒十车!少一坛您尽管砍我脑袋!”
此言换来一阵长笑。
“哈哈哈哈……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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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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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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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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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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