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桑掌心朝外,推出一掌,一股寒意彻骨的劲力像炮弹一样击中了仙官,仙官的胸骨发出一道清脆的碎裂声,与此同时,仙官好似离弦的箭直直地飞了出去,最后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坑。
法器还停留在半空中。
容淳华小心翼翼地接过法器,仔细一看:“确实是师父的一眼真。”
闻言。
时桑身上的寒气更重了。
仙官忍着痛爬出来,看清时桑身边萦绕的黑气和金光后瞳孔地震:“你一个刚刚飞升的大罗金仙,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庞大力……魔气,你竟然是魔!?”
只有魔的体内才能同时蕴藏两种力量,只有魔才会像饮水的饕餮一样迅速地吸收灵气,只有魔才会在飞升后修为与秒俱增,这是仙尊大人严令魔族再出魔神的主要原因。
照他们仙尊大人的说法,世上只能出现一个魔神。
他要赶快把这个重要消息告诉仙尊,让仙尊大人将其斩杀!
等着吧。
自有仙尊大人来对付……
这一想法刚冒出来,强大的吸力将仙官逃走的步伐截住。
仙官回头一看。
时桑神情冰冷,她曲指伸向仙官,一点点缩短她和仙官的距离。
待到仙官落入时桑手心。
仙官惊恐中不忘恐吓:“低贱的蝼蚁,你想对本官做什么?放开本官,本官还能跟仙尊求求情,给你留个全尸!”
时桑没有废话,她用搜魂术看遍了仙官的记忆,确定一眼真是其他仙人从上重天搜集上来的法器之一。
阙谛剑从容淳华袖中飞出,一剑封喉,抹杀了恐吓时桑的仙官。
容淳华仙风道骨般冷冷道:“要不是时间不允许,应该赏他个凌迟。”
时桑深知容淳华不是在开玩笑,她抓着容淳华的手飞上天,同时,甩袖破开虚空:“先去上重天。”
什么杀母仇人都没有她的宗门师兄弟重要,她都可以暂时抛诸脑后。
破开虚空时,时桑掐指一算,调转方向直奔她感应到的宗主奶爹身边。
·
与此同时。
上重天与下重天交界口。
一道极其讽刺的声音从上空传来。
“望虚,你何必这么执迷不悟,非要带着一众宗门弟子抵死反抗。”
“投奔仙门,以你的能力混个供奉长老的身份轻而易举,还能庇护你的弟子。”
“看在同盟一场的份上,我才这么苦口婆心地劝说你,仙界掌管上重天和下重天是大势所趋,你这又是何必呢。”
站在众人面前的望虚拿出硕大的丹炉,两指朝前一伸:“投敌的无耻小儿,有能耐滚下来跟你外公我斗一场!”ωωω.χΙυΜЬ.Cǒm
上空的人看似尊敬,实则处处冒犯,他负手而立,冷眼相看。
“我可不是望虚尊者您的对手,能车轮战又怎么会和您单打独斗呢。”
“看来您老带着弟子逃了这么多天,还是没有学会审时度势,愚蠢地以为反抗可以展现你们的大义凛然。”
“您想步那些惨死前辈的后尘吗?”
“回答我之前请您别忘了,能保护你们的时桑已经渡劫失败,死在雷劫下,连一缕魂都没能留下,可悲、可叹啊。”
望虚难得沉默,擅长诡辩的他辩无可辩,他低头望着地面。
大地变得荒芜贫瘠,好像被什么人掠夺了生机,留下的只有死气沉沉,再无昔日的朝气蓬勃,目光所及全是被鲜血浸泡出来的暗红色土壤。
修士将生死置之度外,却不是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屠夫,他们遵循因果,不会轻易造下杀孽,否则天劫会降下惩罚。
这么深颜色的土壤非得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才能浸染。
他亲眼见证了那场噩耗,时桑渡劫失败,以剑宗为首的门派大开仙界之门,将灾难引入上重天。
他们与仙界力量悬殊,仅仅是一道剑气,隔了千万里也能斩断山峰。他们看似是逃亡,与笼中鸟也并无分别。
上空的人嘴角上扬:“望虚,你们药宗仗着抚养魔星成人,霸占了修真界多少修炼资源,没了时桑你们跟被人斩断手脚有什么区别。我说这话不是想讽刺你们,而是希望你们能三思而后行,要知道,没有我拦着你们药宗不会是损失最少的宗门。”
望虚依旧沉默。
昔日整天没个正行的人,也懂得了责任,他肩上背负了太多,他必须挺直腰板,护住宗门弟子。
他身后的长老们同样沉默,唯有年轻气盛的弟子义愤填膺道。
“我们不是贪生怕死的鼠辈!”
“格老子的!我他娘的跟他拼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宗主,您做决定就好。”
“虽说恶气迎人,害于戈兵,但都被这群家伙欺负到了头上,反正大师姐不在这,我们恶一恶也没什么。”
“宗主,只要您一句话,我就算是自曝也要拉一个垫背!”
望虚侧目看向一张张年轻的脸,幽深的眼眸闪着些许不忍,他可以死,但弟子们是药宗的希望啊。
他已经把药宗变成了第二个器宗,他不能再把药宗弟子变成第二个器宗弟子,死的死、伤的伤。
修真界的中流砥柱要么被杀,要么投降,如果暂时的妥协可以换来短暂的平安,他是不是该让步,而不是硬抗?
望虚想到假意投敌的法子,他收敛先前的敌对,语气低沉:“甘瞳,说吧,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他们。”
他的妥协率先迎来了众人的反抗,在场没有人想过苟且偷生,他们不赞同看着望虚,想要阻止望虚。
甘瞳举起一片旗,旗帜上绘制着奇奇怪怪的纹路,最中央是一个魔文的相字:“望虚前辈终于不逞口舌之能了?只要你向仙尊的下跪,追随吾主,我一定会放过他们。”
望虚背影俊秀而挺直,握紧拳头,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下跪会是什么样子。
甘瞳在折辱望虚,也是在折断正道最后一根挺直的绿竹,望虚即使知道,如果想要弟子平安也只能照做。
众人纷纷单膝下跪行礼阻拦。
“万万不可!”
“宗主切不可答应!”
甘瞳抚摸着旗帜下的流苏:“怎么样,您考虑好了吗?”
望虚不把个人的荣辱当回事,他阖眸,撩起衣摆。
就在这时。
三目魔的声音从下重天传来:“哪个鳖孙抢了本尊的台词?不知道名门正派的老对手是我们魔族吗!?”
众人:“……”
真相爱相杀了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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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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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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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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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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