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秋禾的到来对持溪宗来说是烫手的山芋,可又不能坐视不理,岂有外人闯我山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牟秋禾被囚禁之后,持溪宗立即和动尘宗打了招呼,动尘宗也没说什么,一切都按着规矩在办。
众人坐在桌边,曲汉荣并没有来,富哲叹息道:“可惜我燕明宗这一代弟子,白白受了冤屈,或许动尘宗未来的运势,会因此而衰落。”
孙梓凯说道:“师父,先回去再说吧。”
屋内的牟秋禾又走了出来,却并未理会众人,而是去摆弄院东侧靠墙处的几簸萁干豆子去了。
孙梓凯又说道:“师父,你们俩.....”
富哲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而后又摇了摇头。孙梓凯哦了一声,明白富哲并没有和牟秋禾交好众人又聊了会儿闲话,从外面走进来个人影,正是那个接引他们进宗的女长老。
“富门主,心情可好了些?”
富哲站起身来,向那女长老说道:“秦长老,多谢了。”
“可惜,富门主还不能离开。”
“为什么?”孙梓凯脱口说道。
富哲啧了一声,孙梓凯立即闭嘴,富哲说道:“孩子小,不懂规矩,若贵宗另有安排,与我同派师兄商议去吧。”
“曲门主正在殿中议事,孩子们一路辛苦,宗内准备了一桌酒菜,待会会差人搬到这里,你们好生享用吧,对了,不用等曲门主,他自有吃饭的地。”
“多谢秦长老。”
女长老退出门外,不一会儿,便有五六人一齐搬着张桌子踏进了门内,桌上果真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众人馋坏了,富哲却先让孙梓凯去请牟秋禾。
孙梓凯来到牟秋禾面前,牟秋禾低声问道:“程旭呢?”
“早回去了。”
“你们....成功了吗?”
孙梓凯说道:“没有。”
“能安生回来就好。”
“是,牟前辈,我师父请您去...”
“你们吃就行了,我自有吃食。”说罢,也不理会他,在众人旁边绕过,走回了屋内。
富哲向孙梓凯点了点头,让他从侧屋里端出来好些个盘子,用筷子把每一盘佳肴都夹一点放进空盘中,再让孙梓凯一一端进了屋。而后,众人才大快朵颐起来。
话说另一边,曲汉荣也正坐在殿中大桌旁,桌上的美食美酒要提上数个档次,吃得肉得是异兽山珍,喝的酒得是百年陈酿。
持溪宗的宗主并没有出面,接应他的是上位长老高占,整张桌子旁,也就坐着他们两个人。曲汉荣也不客气,有说有笑地吃喝,还说道:“贵宗真是破费了,何必这么铺张,有俩菜就行了。”
“哪里的话,曲门主舟车劳顿,来我宗是赏面,岂能慢待。”
从宗门琐事,到展望未来,再到两宗关系,曲汉荣无话不谈,可就是没有为富哲开一句口,这可出乎持溪宗的意料,高长老一直等着曲汉荣开口,可聊到饭菜光了,酒也喝完,也没等到那富哲二字。
终于忍不住,高长老说道:“曲门主对贵宗富门主有什么想法....什么打算吗?”
“没有,一切按贵宗的意愿,你们要是放就放,不放就关着。”
高长老尴尬地笑了笑,“哪能啊,富门主德高望重哪能一直关着,只是...”
曲汉荣一摆手,说道:“我说了,一切按贵宗意愿,我今日来也没打着能带他回去的谱,只看看他近况就行了,诶对了,那动尘宗的女长老是怎么回事?”
“唉别提了,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高长老苦恼道,“她本是想溜进我宗来,结果被发现了,暴露了也什么话都不说,朝着里面就冲,我们四个人把她按住了,然后就关了两天,宗主亲自出面,也没问出什么来。”
牟秋禾当然不能说明自己缘由,她本来就是偷跑出来的,要是把自己的目的说清楚,那她和富哲都成了各宗门笑柄了。
高长老又说道:“本来跟动尘宗打好了招呼,关两天就放回去,结果她非不走,我看她和贵宗富门主待在一起还挺自在的。”
曲汉荣张开嘴,却难以开口,便只点了点头,高长老本来还想问那俩人是不是有点猫腻,但这些人的身份都不一般,便不能随便言语。而他本带着宗主叮嘱而来,准备了一套又一套说辞,来拒绝曲汉荣带走富哲,但宗主也放话了,迫不得已把富哲放了就放了,没准还能把牟秋禾那丧门星也赶出去。
高长老便主动说道:“曲门主,要不....”
曲汉荣一摆手,说道:“一切按着贵宗意愿,我宗啊,真是被冤枉的,可事已至此,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希望今后两宗之间,不要因这旧事而产生隔阂,啊,这也是我们崔宗主的意思。”
“燕明宗真是深明大义,高某佩服,且不说贵宗是不是被冤枉的,此事过后,咱们不仅没有间隙,还应联系的更好!”
孙梓凯在富哲身上留下了自己的能量印记,并偷偷将其拉到了一旁,低声道:“师父,你应该是回不去的,曲汉荣不会让你回去。”
“哼,我知道,我看到是他来,就知道自己回不去。”
“不是,情况有些变化,他必须让你回不去,免得被猜疑。”
“猜疑?什么意思。”
孙梓凯看了看四周,接着附耳说了几句话,富哲的眼神从茫然到震惊,随后竟也是愤恨的模样,他虽与曲汉荣不合,但从未对曲越至有过私怨,怒道:“与孩子有什么相关!这群畜生!”m.xiumb.com
“嘘...”孙梓凯示意富哲一定不要声张,可富哲却忽然话锋一转,叮嘱孙梓凯道:“这其中利害,你不要再参与了,记住,忘了这件事。”
“忘了?为什么?”
“曲汉荣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马家人也没有你想得那么愚蠢,而宗主那边有什么想法,也不关你事,你,不要做出头鸟,免得被利用,被当作敲山的砖。”
“啊?”孙梓凯很疑惑,“师父,您是让我不要再相信宗主吗?”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专心修行就好,这里面的水太深,连我都看不透谁好谁坏,你好歹有个孩子身份,火烧不到你身上,也不能烧到你身上,记住,不该你管的,闭上嘴,闭上眼,捆住手。”
孙梓凯低了眉眼,仔细一思量,忽地想出些什么,神情一阵恍然,却又一阵迷惑,他接着向富哲低声道:“我明白了师父,我确实太稚嫩了,这件事我绝不会再管,回去之后,安心修行,您回来之后,我再出门见人。”
富哲点了点头,而众人没有在持溪宗过夜,这是修行之人在外宗的忌讳,他们吃了晚饭后,便匆匆上路了。
姜钰瑾贴在孙梓凯的耳边悄悄说道:“我就知道曲门主不会让你师父回来。”
“那是自然,不过...”孙梓凯也附耳低声说道:“这件事你我都不要再管了,等你修行好了,我就带你出宗,回到你的家乡去吧。”
姜钰瑾很意外,但眼神里藏不住喜悦,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一只大布鞋在天空飞出了一条云线,在星月之下驰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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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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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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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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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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