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虎臣耳中隐隐传来周谦的发令声,反应过来的周虎臣赶紧拿起千里镜看向敌人。
五枚开花弹,击中了,或者说炸掉了敌人的三门火炮,而那三门火炮周围已经没有可以站立的人,那些装载火炮的大车已经完全被炸的粉碎。千里镜中,敌人的三门火炮已经移位,周围还散在着一些让人不寒而栗的碎块。
敌人,已经傻了,没有被波及到的大顺军炮手被震惊的站在原地,所有人仿佛都处于了静止状态。
火炮的装填速度并不快,炮手们正在忙碌,周虎臣回过身,而周谦美滋滋的还在催促:“快,不要让这些**的贼子跑了,赶紧给我装填!”
来到周谦身边,本来想踹周谦几脚的周虎臣有些不忍心下脚了:“你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塞了驴毛,想震聋我啊?”
连头都未抬,周谦直接一挥手:“习惯就好了,这都是习惯,这点响动都无法承受怎么做炮队的指挥者?怎么做炮手?少帅您也太不经震了,不习惯就靠边站,不要妨碍我指挥作战。”
“......”周虎臣有些无奈,这周谦完全是学的他的做派,而且学得十足。
摇着头,周虎臣妥协了:“周大人,周百户,你给找两个棉团总行吧?”
“没时间,自己去找,看不到我正在忙吗!”
“......”周虎臣算是明白了,周谦完全是按照作战的训练规程在执行。至于一些无用的指令,他这个少帅对现在的周谦根本无效。
此时,周谦的战刀再次高高举起,周虎臣赶紧一矮身蹲在了城垛后面,扔掉头盔,随后紧紧掩住双耳......
宁武关西侧的威胁解决了,不把周虎臣放在眼里的周谦很好的完成了任务,他没有给敌人留下任何机会就把大顺军的大号将军炮干净利落的干掉了。
有些被无视的周虎臣没有什么脾气,这个周谦虽然对他不够仔细,但作战绝对称职,可以说一旦进入状态,他就会有些热血沸腾,甚至是疯狂。
有这样的手下,周虎臣能说什么,总不能因为火炮震耳欲聋来处罚周谦。干脆,周虎臣认了,你继续在这留着,我走。
在周虎臣赶往宁武关的时候,火炮声还在不停响着,显然,宁武关前的炮战还在继续。
当周虎臣来到宁武关,不得不说,蔡懋德这个督抚很称职,也很大胆,整个城墙后面就他一个文官,他正专心致志的矮身在城垛后举着千里镜观察敌情。
没有理会蔡懋德,周虎臣趴在他旁边的一城垛中开始观看敌人的情况。
这个距离...太远了。
好像敌军的炮弹根本就打不上城楼,而己方的炮击好像也不太理想,城头的炮不紧不慢的响着,敌人也不惊慌,因为,这是一个弹丸刚刚似触及与非触及的距离,只要注意,基本没什么危险,毕竟弹丸只是一个铁球。
这么长时间,估计双方没有伤亡,周虎臣算是服了,这蔡懋德还如此认真。
许久没有看到敌军的火炮冒出硝烟,敌人的炮击好像停止了,随后,千里镜可以看到大顺军的炮手开始后撤,西侧的战况估计已经传到这里,敌军应该暂时撤退了。
王德用下达了停火令,蔡懋德直起身,也看到了身旁的周虎臣:“小虎回来了,西侧的战况怎么样?”
“受!就是让敌人受啊!”周虎臣莞尔一笑。
蔡懋德明白了,看来敌人果然是“受”了,停止炮击看来和这“受”有直接关系。
“果然了得,看来这火炮还是钢的好!”蔡懋德一阵感慨:
当然是钢的好,这是最基本的知识,周虎臣一阵鄙夷,钢是铜铁可比的吗?我的伟大你懂吗?
炮击结束,敌人撤军,这时候武将们围了过来,随后跑到城楼下暂避的文官们也上来了。
“贼子不过如此?我军威武,抚院大人运筹帷幄,大胜敌军,可喜可贺.....”
“小小李自成欺我山西无人,现在有抚院大人,有周帅的虎狼之师,看他......”
......
习惯使然,这不算战斗的战斗,不算胜利的胜利竟然被吹得天花乱转,文官们看来还是不知道战争其实刚刚开始,不能够意识到随后还要进更加惨烈的战斗。
蔡懋德得意非常他捋着胡须,昂着头,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回来,小虎回来!”看到周虎臣要跑,正在享受的蔡懋德立刻就喊住了要暂避一时的周虎臣。
“老大人,尿急,去去就来!”
周虎臣直白的回答引来一阵尴尬,可惜,蔡懋德根本就不放过他:“小虎赶赶紧给各位大人说说什么是‘受’,还有那个什么...捆绑滴蜡的真髓也顺便说说。”
大冷的天,周虎臣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随后,眼前一阵星光闪过。
“各位大人...这个受,也就是忍受的意思,我军火炮犀利的让敌人毫无还手之力,所以只能去忍受,这就叫‘受’。”
“继续,小虎继续,说说捆绑滴蜡的精髓!”
汗水开始往下流,周虎臣恨不得上前堵住蔡懋德的嘴,可惜已经晚了,他只能拼命的依靠临时起意来解释。
蔡懋德很有玉树临风的感觉,他对这个捆绑滴蜡看来是很向往,好像无比向往那种情节,向往的让周虎臣禁不住想看看这位满脸皱纹的老大人一手举着蜡烛,一手持鞭的英姿,面前......
周虎臣当然不敢这么说,如果蔡懋德知道这个真实的捆绑滴蜡,估计他会抱着周虎臣跳下宁武关。
没办法,解释吧,周虎臣呲牙咧嘴,大脑的脑细胞在拼命调动:
“诸位大人,这个...这个捆绑滴蜡其实也是‘受’的一种,意思就是...就是说...在宋代...对,就是在宋代,曾经有一个人地位极其卑微,很让人看不起,也一直受...邻居,对,邻居的欺辱。后来他发达了,当然他要报复一直欺辱他的那位邻居。于是,他带着人直接就把那位邻居的一家人给绑了,这就是捆绑了,捆了你,还没办法。至于滴蜡,那就更简单了,你不是欺负过我吗,我点上蜡,在...蜡的不断滴淌下,我威胁着要点了你的房子,以前敢欺负我,现在你能怎样,我就是点了你能把我怎么样?现在只能忍,所以...这就叫受,是一种比喻,一种敌人对我军无可奈何的比喻!就是这样那样....就是这样!”琇書網
终于圆过来了,周虎臣的脑袋上方开始升起腾腾的热气。
“哪有如此霸道之人,就是曾经欺辱过你,你现在发达了,也不可如此没有气度,天下岂非没有了规矩......”
“对,这个捆绑滴蜡不合情理,即使一朝得势,焉能如此霸道行事......”
.......
千辛万苦的解释出来,周虎臣尽力了,可惜,众位大人不领情,他们开始纷纷发表自己的独特而又正直的观点。
架势不好,赶紧快跑!
周虎臣是不敢和众位文人雅士来探讨如何真正滴蜡捆绑的,所以要直接跑路:
“佩服,佩服!诸位大人继续探讨,其实...这个捆绑滴蜡很有情趣,值得继续深入探讨一番,至于如何增强自己的技术,很有必要继续探讨下去!小子尿急,去去就来,去去就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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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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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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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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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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