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军的盾牌阵还在前进,第二波箭雨披头而下。
这次进入了射程,箭落在盾牌上咄咄有声。再密集的盾牌也会有漏洞,随着惨叫声传出,显然有人中箭了。
“快,加快速度!”
随着大顺军军官的命令,盾牌阵前进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突然间,砰砰的火铳声响起。
这根本不在三眼铳的射程之内,熊通手下的军官们看到这种无序的情况有些恼怒了,开始呼喝咒骂胡乱击发火铳的士兵。
“射!”随着火铳声过去,第三波箭雨射了出去。
熊通手下士兵的秩序现任有些乱,士兵明显受到了敌军的影响,射出去的箭残差不齐,而且少了很多。
那名负责指挥弓箭手的军官举起刀:“继续射!”
冰面上的大顺军士兵俯身在盾牌后面,虽然不断有人被射中,但总体没有受到大的伤害。距离和敌人的嚎叫声越来越近,推近的盾牌上已经布满白羽。
熊通手下弓箭手的攒射已经变成了自由射击,箭支零零星星的射出,威力小了很多。
这时,火铳声有一声没一声的再次响了起来。
在后面坐镇的熊通满脸的惊惧:“长矛手,长矛手准备!”
不仅是熊通,那些一直在后面的长矛手同样是满面恐惧,他们畏畏缩缩的环顾左右,在后面军官的呼喝下开始慢慢上前。
冰面上的大顺军士兵高喊着口号,五千人的齐头并进气势惊人,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靠近河堤,这让熊通的许多手下士兵脸色开始发白。
“长矛手,平矛!”一名熊通手下军官高喝一声:
五千人的队伍很厚,加上竖起的无数盾牌,这就是一道推进的墙壁。随着敌人靠近河堤,熊通手下有些士兵终于被恐惧击败,很多士兵惊慌的发抖,随后,开始有人扔掉武器回头就跑。
一个人逃跑就是连锁反应,后面督战的军官和士兵砍倒几名逃跑的士兵后,终于无法再控制,越来越多的人加入逃跑的行列。
督战的军官和士兵瞬间被冲的东倒西歪,在后方督战的熊通看到情况不妙,他没有犹豫,果断的——上马就跑。
主帅都跑了,士兵更加没有顾忌,所有人都开始扭头向后狂奔。至于武器,那也许可以阻挡敌人,但不是在手中挥舞,而是扔在地上,估计可以给敌人下绊子吧。
“贼人还没有上河堤啊!都回来!回来啊!我们可以防住啊!”
正是那名指挥长矛手的军官,他一个人孤零零高举战刀,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不相信自己的伙伴就这样跑了。
“啊...”这名军官长长的嚎叫一声,他摘掉自己的头盔,狠狠摔在地上。
“大人,快跑啊!贼军就要上来了!”一名士兵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回来,他伸出手就去拉这名军官。
“不~~!让我死在这里吧!回去,回去后我如何向父亲说?说我是逃回去的吗?”琇書蛧
这名军官很年轻,也很英俊,他悲凉的声音回荡在黄河大堤之上。
“赶紧走吧,大人,已经于事无补,您不是经常说,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么?”怎么也拉不动年轻的军官,跑回来的士兵回过头看着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同伴,他几乎要哭了。
“你走吧,没必要陪着我死在这里,贼军就要上来了!”年轻的军官不为所动。
“大人,这没用啊!何苦呢?我们可以去投奔周大帅,还有机会啊!”士兵没有走,他执拗的继续劝说。
“就是投奔了周帅,也是逃军,我孟允,孟海苒岂是逃跑之人,不用劝了,六子你走吧!”
“我去哪?跟着那帮懦夫?还不如陪着大人死在这里。”就在这名士兵还在努力劝这位热血青年的时候,他突然睁大了双眼:“大人...大人您看...身后~~”
河堤上已经露出了贼军的盾牌,而脚下,却传来轻轻的震动,年轻的军官扭过头。
一杆大旗在风中猎猎飘扬,一支骑兵队伍斜斜的展出一条长龙,矫健的战马在飞奔,铁蹄踏在黄土地之上,给这荒凉的吉州大地带来了一种别样的雄浑美感。
“周帅的援军来了,我们撤!”
这次,年轻的军官露出喜色,不再犹豫,他果断地准备撤离。
名叫六子的士兵满面惊喜的拉住年轻军官,战马早已经不知被谁抢走了,两人撒腿就跑,方向正是骑兵的方向。
身后,一排排整齐的木盾慢慢上了河堤。
河对岸,这只是尝试姓的一次进攻,制将军李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仅仅一次小小的冲击,明军逃了,自己的军队竟然就这样轻松上了河堤。
这绝对不是周遇吉的军队,绝对不是。周遇吉不会有这样的手下,李过见识过周遇吉手下将士的勇猛,一触即溃,对他们来说那是不可能小出现的。诈败,好像更不可能,拥有黄河大堤这道屏障,谁会像傻子一样选择在平地野战。
“出击,抢占对岸的河堤!”
李过不再犹豫,只要冲上河堤,他完全有信心把这里变为主攻之地。
黄河的大堤很宽,并排跑十匹马都没有问题。除了宽,大堤还很高,李过没有看到,一支彪悍的骑兵队伍正在向黄河大堤狂奔而来。
孙大勇眼睁睁看着熊通的队伍在瞬间崩溃,他终于明白了周虎臣为什么说这个熊通不可信任,这完全就是一触即溃的典型战例。
熊通的军队只是做了做样子,随后,和许多无能的同僚一样,熊通跑了。
前面有两个人正在迎着自己跑过来,孙大勇很奇怪。这明明是两名同僚,熊通的大部队已经跑得没了影子,这两人怎么会跑的这样慢,一个穿着铠甲的好像是军官,这名军官还没有头盔。
战马上的骑士们已经拔出了战刀,闪着寒光的战刀让正在奔跑的年轻军官热血沸腾,他拔出自己的腰刀,随后向着自己的战友开始挥舞。
可惜,为首的孙大勇没有理会他,矫健的战马一掠而过奔向了大堤。
彪悍的骑兵一个个在年轻的军官眼前像狂风般掠过,尘土在飞扬,满身尘土的年轻军官毫不介意,却有些惬意的开始嘶吼:“这才是军人~~我大明的军人!”
黄河的大堤很陡,孙大勇看准了一处缓坡。冲向缓坡的战马带着优美的肌肉线条,就像箭一样冲上了缓坡。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盾牌阵,孙大勇伸手放下面甲,敌人越来越近......
“爷爷的刀重七斤三两,贼子看刀!”
孙大勇喊的声音很大,可以说很浑厚,也很洪亮,可惜敌人听不到。
新式的马刀寒光闪闪,带着优美的弧线一划而过,几面木盾瞬间分为两半......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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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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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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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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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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