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后,他做的许多事,真的特别容易让她误会。
好像,他很喜欢她。
可他怎么会喜欢她呢!
如果真的喜欢,他怎么可能毫不留恋地把她推开,与她最厌恶的顾情,百般恩爱、纠缠?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颜雾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就听到了他那冷磁沙哑的声音。
“颜雾,我记得你很喜欢这句诗。”
“我也喜欢。因为,你是我……一辈子的相思。”
傅北津蓦地俯下脸,就带着压抑的热烈与无边情意,狠狠地咬住了她的红唇。
颜雾鸦羽一般的睫毛颤得越发厉害。
她是他一辈子的相思……
甜言蜜语,真像是花言巧语。
她一遍遍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能信。
男人的诺言,靠不住的。
可他的唇太暖,掌心太烫,她又太喜欢太喜欢这颗玲珑骰子,还是克制不住在这个吻中,清醒地沉沦……
后来闹得有些凶,她累得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本来她是不愿意继续陪他闹的。
他说明天要出差,至少两三天,她才又变得乖软,任他闹。
看着她贞静的睡颜,傅北津冷厉的眉眼,都染上了醉人的温情。
他忍不住抬起手,碰了下她滑若凝脂的侧脸,“颜雾,刚才,你是不是觉得,我是花言巧语?”
“不是花言巧语,是肺腑之言,这辈子,只喜欢你。”
傅北津小心地把她的脑袋放回到枕头上,正想拥着她入眠,他手机铃声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又是傅司寒打来的电话。
傅北津眸色沉了下,还是去阳台上接起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傅司寒那命令意味十足的声音就飘了过来,“小津,我要你一个星期内,和颜雾离婚!”
傅北津拧眉,“爸,你怎么还逼着我跟颜雾离婚!”
“我说过,这辈子我只要她,我不可能给她离婚!”
“你不跟她离婚也可以。”
傅司寒分毫没有要退步的意思,“不过,后果你承担不起!”
“你坚持跟她在一起,不仅永远无法拿到解药,我还会取消你在傅氏所有的职务!”
“小津,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既然是我给你的,我都可以收回来!”
傅北津觉得傅司寒这话特别可笑。
他现在拥有的一切,还真不是傅司寒给他的。
他刚毕业那年,傅氏遇到了一次特别严重的危机,傅司寒重伤,傅氏内乱,傅氏的竞争对手,趁机与傅氏的叛徒里应外合,想彻底搞垮傅氏。
若不是当时他以铁腕手段,平息傅氏内乱,并设计让对手元气大伤,别说傅氏不可能更上一层楼,只怕世间已无傅氏。
他在傅氏的股份,的确没傅司寒的多。
不过,他大学的时候,就自己创业成功。
他有自己的产业,就算傅司寒真取消了他在傅氏的所有职务,他也能让颜雾过上好日子!
“爸,我不可能跟颜雾离婚!”
傅北津声音中忽而染上了几分气死人不偿命的笑意,“你这么逼着我跟颜雾离婚,你不怕我妈知道?”
“呵!还收回我在傅氏所有的职权?别说你是在外面有了私生子,想把傅氏的一切,都留给你的私生子!”
“一派胡言!”
傅北津这话,戳中了傅司寒的痛处,他顿时恼羞成怒。
“我心中只有你妈,怎么可能会有私生子!”
“我再说一遍,若你非要跟颜雾那种东西在一起,我定会让你一无所有!”xǐυmь.℃òm
愤怒地摔下这话,傅司寒直接挂断了电话。
傅北津凉笑一声,也随手将手机扔在了一旁。
事关颜雾,他其实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淡定。
他派了不少人去寻找纪青临,却一直没寻到他的下落。
显然,这一次傅司寒是铁了心让他跟颜雾分开。
而他,不想跟颜雾分开。
“颜雾,我们不离婚,不离婚……”
回到卧室后,傅北津忍不住俯下脸,狠狠地吻颜雾。
她正睡得香甜,忽然被他堵住嘴,她止不住蹙紧了眉头,还无意识地挥舞了下拳头。
傅北津没放开她,而是加深了这个吻。
“谁都别想把我们分开!谁都别想……”
他用尽全力抱住她,抱得很紧很紧,好似真的天崩地裂,也无人能把他们分开……
“怎么回事?谁又惹你生气了?”
傅司寒被傅北津气得太狠,直到回到卧室,他那张依旧年轻英俊的脸,还黑沉得可怖。
周意浓刚洗完澡,看到他气成这样,忍不住问了他几句。
“还不是那个臭小子!就会跟我唱反调!”
听到是傅北津气得他,周意浓忍不住轻笑出声。
“谁让你脾气臭!小津这样,还不是随了你这臭脾气!”
傅司寒眸色忽而变得格外复杂。
以前他也觉得,傅北津脾气臭,是随了他。
甚至,他觉得,他们父子两人,长得还挺像的。
可确定傅北津不是他的亲骨肉后,他越看他越觉得他跟他不像。
而周意浓明明知道他不是他的亲骨肉,还说这种话,刺得他越发心如刀割。
他恨周意浓对他的背叛,恨他宝贝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根本就不是他的血脉。
但他更怕周意浓会离开他。
他忍不住上前,死死地将她箍在怀中,声音中满是患得患失。
“意浓,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别离开我,永远都别离开我,别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但我不能没有你……”
都老夫老妻了,他还问这种问题,周意浓觉得他好傻。
可被他这么宝贝着,她心里又特别甜。
她忍不住碰了下他的脸,正想说永远都不会离开他,他手机铃声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接起来很快,她倒是没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
他在接起电话后,脸色却明显有些不自然。
因为给他打电话的,是林婉宁,这辈子他亏欠最多的女人。
当着周意浓的面,他肯定不会喊出林婉宁的名字,眸光闪烁了下后,他只是公事公办地问了句,“什么事?”
林婉宁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脆弱、无助,让人止不住心生怜惜。
“司寒,你现在有没有时间?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我刚才接到电话,那边说……说烟烟出车祸了,我真的好害怕!”
林婉宁口中的烟烟,是林烟,她的亲生女儿。
也是傅司寒认定的,他所谓的亲生女儿。
傅司寒不太想过去。
他每次抱住周意浓,都不想跟她分开,这种时候,他自然不想出门。
他正要拒绝,林婉宁的哭声又飘了过来,“我好怕烟烟会伤得特别重,我怕……我们的女儿就这么没了……”
“司寒,算我求你了,你陪我去看看烟烟好不好?”
傅司寒知道林烟是他的亲生女儿后,他心情特别复杂。
他心中只有周意浓,哪怕他阴差阳错跟林婉宁有了孩子,他也不可能跟林婉宁有过多接触。
可他从未对林烟尽过作为父亲的责任。
而林烟,是他唯一的血脉。
若她真出了车祸、伤得特别特别重,她想见到他这个爸爸,他也不能不管他的亲生女儿。
“行,我这就过去。”
确定他会过去,林婉宁才哭着挂断了电话。
周意浓没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但她隐约听出是女人的声音。
见傅司寒穿上外套匆匆忙忙出门,她忍不住问了句,“司寒,接到别的女人的电话这么急着赶过去……你该不会是背着我在外面养了小姑娘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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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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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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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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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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