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怕他不同意一样,叶舒言紧紧拽着他的衣袖:“你答应我,不要去找那些人,好吗?我只想要你好好陪着我。”
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望着那双湿漉漉的杏眸,厉司程纵有再大的怒愤,心也一下子软了下来。
“好,言言不喜欢,我就不做了。”他把人重新拥进怀里,“我哪儿也不去,就陪着你。”
他正抱着人在怀里细细安慰,房门就传来“叩叩”两下敲门声。
“哥,言言。”
是厉司纯的声音。
厉司程过去开了门,厉司纯说,“哥,大哥来了,阿礼问你方不方便下去。”
厉司程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情绪稍稍稳定些的叶舒言,对厉司纯说,“你先在这陪着言言。”
“好。”
厉司程走回床边轻声对叶舒言说,“我就下去一会儿,很快就上来陪你,你先跟纯纯说会话,好不好?”
“嗯。”叶舒言点头。
厉司程离开后,厉司纯便进了房间。
厉司程下了楼,看见季明礼和季明俊夫妇都在。
看着他坐下,舒芮立马关切地问,“言言她还好吧?”
“好些了,就是情绪不太稳妥。”厉司程的脸色有些沉。
她不像纯纯那样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今日这事,她恐怕是无法短时间内缓过劲的。wWW.ΧìǔΜЬ.CǒΜ
舒芮心疼地叹息,“她一个小姑娘,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是吓得不轻的。”
季明俊一脸歉意地看着厉司程,“抱歉,是我照顾不周,让两位弟妹在我的地盘上受了这样的委屈。”
想到自己和家人在海城的时候,人家方方面面都照顾得周到妥帖,而现在人家的宝贝老婆和妹妹却在自己的地界出了这样的事,季明俊多少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季明礼沉声道,“与大哥无关,是我大意了,明知道昨天那个女人来过找事,今天我就不应该让她们独自出门。”
他本来是打算让保镖跟着的,可厉司纯说不用,有保镖在会影响她们玩耍的心情,他不想坏了她的兴致便应下了。
如今想想,季明礼都觉得后怕。
“谁能想到那个戚碧琳竟然那么疯,当街也敢掳人?”舒芮也是气愤不已。
幸好纯纯和言言都能平安回来了。
“这事再怎么说,也是我们季家保护不力。”季明俊看向厉司程,“阿程,虽然这些人已经被教训了,但如果你觉得不够解气,想怎么做你尽管提,我照办!”
厉司程想起刚刚叶舒言哭着说的那些话,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抬头对季明俊说:“一切任凭大哥处理就好。”
季明俊和季明礼都有些意外。
按他的性子,会就这么算了?
舒芮有些好奇地看向季明俊,“那你是怎么处理那个姓戚的女人的?”
季明俊轻咳了一声,“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呗。”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听纯纯说,戚碧琳想让几个男人对她们俩……
舒芮瞪大眼睛看着丈夫,“所以……你,你找人去……去那个她了?”
季明俊赶紧说,“人不是我找的,我就是把她自己找的人,她吩咐的事情用在她身上而已。”
舒芮脸色滞了一下,微微拧眉,没说话。
瞧见她这反应,季明俊下意识地坐直了身板,赶紧解释:“这个女人太歹毒了,不用这种小人之道惩治她一番,她还真以为她可以无法无天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不过我没伤人性命,也没给她打毒针。”
“那不然怎么着,你还真想闹出人命啊?”
舒芮横他一眼,“收收你身上的痞气,别把两个弟弟都给教坏了。”
季明俊瞪大双眼,指着坐对面的两人,“他们俩还用得着我教坏?你别看他们一副纯良样,背地里一个比一个狠的好吧。”
舒芮递给他一个“我怎么就这么不信?”的表情:“我看,整个屋子里就数你最狠。”
季明俊气闷,看向对面两人,“你们说,是我最狠吗?”
厉司程瞧了一眼正在驯夫的舒芮,无视季明俊求救的眼神,“那个……言言情绪不太好,我先上去看看她了。”
见他起身离开,季明礼也倏地站起来,“我让厨房给她们俩炖了定神参汤,我去看看好了没。”
看着快步离开的两人,季明俊:“……”
不是,合着这事就他一个是坏人?
不同于季明礼的绅士温柔,季明俊却是斯文败类的那一类,看似沉稳斯文,骨子里却带着一股狠劲。
尤其以前他跟黑帮走得很近,行事作风更为狠辣,舒芮担心他越发过界,所以一向不喜欢他使用强硬手段行事。
客厅里没有了旁人,季明俊觎着舒芮的神色,悄悄伸手勾她的手指,“老婆~”
声音带着些讨好和撒娇。
“好了,我们先回去吧,别打扰他们了。”
舒芮起身拿起桌面的药箱就走。
季明俊赶紧上前接过,体贴道:“老婆,我来拿。”
两人往外走,季明俊还一边走一边看她的神色:
“老婆,你真生气了?你听我说,其实打断别人手脚那是阿程的意思;说要让戚碧琳自食其果的是阿礼,虽然事是我办的,但,但我也是为了替他们……”
“好啦,我又没说你做得不对。”舒芮打断他的喋喋不休。
“真的?”季明俊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你……不怪我行事过火?”
“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季家的头上了,咱们当然得狠狠还回去。”
舒芮看了看他,脸上带着担忧:“我就是担心……如此一来,咱们算是彻底跟戚家撕破脸了,你要怎么跟爸那边交代?”
见她是在担心自己,季明俊眉眼带了悦色,“别人都敢动他未来儿媳了,你以为咱爸还会顾及生意场上的情分?”
舒芮想了想,点头,“说得也是。可是……戚枞会就这么算了?”
听说他很宠他的女儿的。
季明俊搂着她腰,面露笑意,“只要你不生我气,别的事都不是事。”
舒芮嗔他一眼:“少贫嘴。”
话落,她就看见从车上跳下来给他们开后车门的孔武。
舒芮上下看了一眼孔武身上的装束,而后转头眯眼看向季明俊。
季明俊立马撇清干系,“是他自作主张穿成这样的。”
孔武赶紧道:“对不起嫂子,我下次会注意的。”
舒芮对孔武笑了笑,“没事,挺精神的。”
一听这话,孔武的眼睛瞬间就哧溜一亮,神气得连腰板都挺直了几分。
看见他这嘚瑟样,季明俊就火大。
按照他对舒芮的了解,这笔账估计又是记他头上了。
趁着舒芮上车,他恼火地踹了一脚孔武的小腿,“滚。”
连累了自己,他还好意思得意?
——
经历了这么一遭,叶舒言变得非常黏厉司程。
他去哪,她就跟到哪,只要是离开了她的视线范围,她就要找他。
厉司程去找季明礼说几句话,她就跟到了书房外;
他下楼去给她冲牛奶,她就跟一条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地追在他身后。
好不容易把她哄睡了,厉司程蹑手蹑脚地去了洗澡。
洗完澡,一拉开浴室的门,他就看见女人竟坐在床尾眼巴巴地盯着浴室门。
一看见他出来,她立马就起身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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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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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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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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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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