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言拿着盒子在面前晃了晃,娇嗔道,“哼,我刚刚就不该这么轻易就答应你的。”
太没诚意了。
见她说完还转过身去不理他,厉司程轻声笑了笑,上前从身后贴过去拥抱着她,然后伸手从她手中的盒子里将那枚婚戒拿了出来,举到她面前。
叶舒言抬眼,看见眼前的戒指中,镶嵌成半圆的钻石闪烁着流光溢彩的粉光。
“这个戒指的名字叫‘一眼万年’。”
男人温柔缱绻的话语贴着耳边出来,“寓意:‘你是我一眼便入了心,万年皆放心上的爱人’。”
听见这话,叶舒言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撩拨了一下,心一阵酥软。
她忍不住转身看向了身后的男人。
厉司程也稍稍站直了身子,垂眸深情款款地望着她,“这是我们领结婚证当天,我请人用原石粉钻去定做的,这枚戒指蕴含着我对你一生不变的爱。”
叶舒言瞳孔蓦地一震,眼神中有错愕,惊讶,还有恍悟。
原来是领证那天让人定制的,怪不得,这枚戒指是婚后第三个月才给到她手上的。
但他当时并没有解释这戒指的含义,只是有一天晚上回来,很是冷漠地将戒指塞到她手上,淡淡落下两个字:“婚戒。”m.χIùmЬ.CǒM
那样的态度,落在当时的叶舒言眼里就变成了——
他给她买婚戒就是勉为其难的例行公事而已,并非真心。
再加之,在那之后,叶舒言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佩戴过他自己的那枚婚戒,所以,她也从不佩戴,一直收藏着,直到离婚后,才物归原主,还给了他。
叶舒言嘟着嘴,翻起了旧账,“说得这么好听,你可从来没戴过。”
厉司程当即就说,“我没戴手指上,可我一直都带在身边的好不好。”
说完就将人搂进怀里,低头在她唇上惩罚性轻咬,幽怨又伤心地指控,“我才不像某人那么狠心,一天都不肯戴。”
戒指给她之后,足足有半个月,他天天盯着她的手看,就期待着那葱白的手指上会出现这枚婚戒,然而,令他失望的是——
她一次都没戴。
其实她如果愿意佩戴的话,哪怕当时觉得是被她玩弄了感情,厉司程也会心甘情愿地天天戴。
叶舒言避开他的吻,抬起下颌反驳道:“谁让你不长个嘴,好好说话?活该。”
厉司程搂住她腰间的手收了收,闷笑叹道,“嗯,是我活该。”
但惩罚太重了,让他差点失去了她。
叶舒言任由他搂着,低头在他怀里拿着婚戒把玩,顺口说,“你以后想要怎么样就直接说出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怎么样。”
厉司程垂眸温柔地看着她,“好,我以后有什么事都会跟你坦诚。”
叶舒言的注意力还在婚戒上,“你刚刚说它叫……一眼万年?”
她忽地抬眸看着他,惊讶道,“所以你也是在纯纯的十八岁生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喜欢上我了?”
清风吹过,一缕秀发随风拂在她白皙俏丽的脸颊上,厉司程抬手轻轻地替她将秀发挽在耳后,才重新望进她一双水眸中。
“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纯纯的十八岁生日那天。”
闻言,叶舒言愕然得杏眸圆瞪。
怎么可能?
她们明明是那天才认识的呀。
厉司程低眸看着她,陷入回忆中的黑眸里带着情愫,“纯纯18岁生日的前一个星期,你们回来老宅的那天,是我第一次见你。”
那天傍晚,他正准备出门,走到二楼正对大门的楼台时,听见了厉司纯的声音,“妈,我回来了。”
厉司程循声看去,厉司纯朝从屋内出来的厉母小跑了过去,落在她身后不远,还有一个小姑娘。
厉司程的目光被对方吸引去了。
夕阳西下,盈留半个橙红的太阳透过围墙照进来,站在园中的少女穿着一身洁白的裙子,落日金橙色的光洒在她身上,软软暖暖的。
少女白皙清纯的脸上带着一种超乎她这个年纪的安静和沉敛,一双清凌凌的杏眸隐隐透着一种坚韧,与她瘦瘦弱弱的外形形成了一种极致的反差。
厉司程的目光落在了少女的脸上,久久没有收回。
从那时起,这个文弱却清冷坚韧的女孩就入了他的心。
直到她们进了屋,厉司程才从楼上下来,离开老宅。
待到两人再次见面,就是纯纯十八岁生日那天了。
听他说完,叶舒言有些怔愣恍神。
原来当初还有一个这样的插曲?
她全然不知。
“你刚刚说‘也’是在纯纯生日那天喜欢上。”厉司程眯了眯眼,眼底的笑浓得化不开,“所以……言言也是对我一见钟情咯?”
毕竟在她的视觉里,纯纯生日那天才是初见。
复婚都答应了,叶舒言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咬了咬唇,红着脸点头。
其实在两人未见面之前,叶舒言就经常听厉司纯夸她的哥哥很好、很帅,她当时并无感,可当真正见面的时候,她才发现——厉司纯所言非虚。
她的哥哥是真如她所言:很帅。
不过厉司程最打动叶舒言内心的,并不是他出众的外表,而是……他的温柔。
他不仅对他亲妹妹很宠,很有爱,就连对她这个外人也很温柔礼貌。
当时厉司程在叶舒言心里,简直就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世家公子。
很戳少女心的那种!
“喜欢我,还每次见面都躲我?”厉司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自嘲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多招你讨厌呢。”
但凡当初能窥见一丝半点她的心思,他早下手了,哪还犯得着因为怕吓着她,而搁那里徐徐图之?
叶舒言撇撇嘴,低喃,“你可是厉家的大少爷,我哪敢高攀。”
当时的她,仅仅是对他有了非分之想,她都觉得自己越界了,所以才会每次见到他都刻意回避。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比她还早喜欢自己。
叶舒言不觉心中感慨不已。
一开始,她没想到自己当初想都不敢想的心上人,有一天会成为她的老公。
后来,婚姻惨败收场时,她以为两人就此结束了。
却不想,那才是他们感情真正的开始。
如今,她不仅得到了他真心的爱,还得到了他家人的认可。
叶舒言看着眼前耀眼的男人,唇角露出了笑意。
她18岁那年遇到的那道遥不可及的光,几经波折,如今,已成为可以照亮她未来的光芒了。
她,终于找到那个能与她携手共筑家庭的人了。
两人在别墅里又待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
上了车,厉司程习惯性地先倾身过去帮叶舒言系安全带。
凑近了,注意到近在咫尺的女人似乎心情不错,眉眼盈满笑意,就连莹润的朱唇都微微勾着。
厉司程手握着安全带没有动,目光落在那软绵的唇瓣上,立马就生出了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这么想,他就这么做了。
厉司程低头含住她的唇瓣,温柔地吮吻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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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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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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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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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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