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鼻子了?”
男人磁性的嗓音尾音上挑,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
“谁哭了?”叶舒言羞恼地瞪他一眼。
沉默了一下,她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没有不把你当男朋友,我只是……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
厉司程看着她,“你就不能给我一个表现男友力的机会?”
叶舒言咬了咬唇,抬眸望着他,坦言道:“你太完美了,各方面都很优秀,你有显赫的家世,还有很好的家人,而我……”
她低垂眼眸,长而浓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难堪和自卑:
“我什么都不好,我不但出身卑微,那些所谓的家人更是……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那么不堪的一面,那样只会让我觉得我更加配不上你……”
“瞎说,坏的是他们,与你何干?”厉司程打断她的话,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低头看着她,认真道:
“你是你,你一直都很好,很优秀,而且……本就是我上赶着追求你的,你愿意要我就不错了,哪里还有你‘配不上’这一说?”
见她依旧垂着视线,厉司程拉着她的小手缓缓摁在他的心房上。
“我都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了,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你在我心中的宝贝程度吗?”
叶舒言睫羽一颤,掀眸看向男人。
贴在他胸膛上的手能清晰地感受到属于他的每一下心跳,一下又一下的跳动透过掌心传到她的心房,仿佛已与她的心跳声交织在了一起,密不可分。
他的眼神深情而郑重,这让叶舒言有种被无比珍视的感觉。
这两天在网上受到的委屈,以及被有血缘之人无情伤害的心,在这一刻,统统被治愈了。
别人再恶毒的诋毁,都敌不过眼前男人的温声安慰和呵护。
叶舒言没有说话,但却主动环上了他的劲腰,紧紧回抱他。
感受到她的举动,厉司程唇角勾了起来,搭在她后腰的手臂轻轻收紧,埋首在她耳边,“记住,我是你的男人,以后有任何事情都不许再瞒着我。”
“嗯。”
顿了顿,叶舒言从他怀里仰头,圆溜溜的眼睛直望着他,“那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厉司程本想说没生气,话到嘴边,他又改口了:
“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但下不为例,你要是下次再瞒我,我可是会罚你的。”
他说着,手在她腰间警告性地捏了一下,“听见没有?”
叶舒言腰软了一下:“知道了。”
她看着他,“你是因为这事赶回来的?”
“不然呢。”厉司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叶舒言以为他是刚刚到的海城,“你不用操心了,我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厉司程看了她片刻,然后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才对她说,“我刚刚去了一趟海湾花园。”
闻言,叶舒言身子微微僵了一下,她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你……去找他们了?”
见她眼神闪过担忧,厉司程以为她是担心自己伤了他们,他连忙道,
“我没对他们做什么,我就是……去跟他们说了一下道理而已,他们……都毫发无损。”
其实叶舒言压根就没担心他们。
一来:她与那几人的情分已经耗尽了,那三人于她而言,陌生人都不如。
二来:在她的认知里,厉司程再有权有势也是个本分善良的商人,能对他们做什么?顶多也就是讲讲法律和道理罢了。
“他们有没有对你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她担心的是这个,毕竟那三个人就是个贪财奴。
“你没给钱他们吧?”
她就怕厉司程又像上次在老宅那样,随手一挥就给他们几千万。
“没有。”
见她是这反应,厉司程便放心了些,于是就将事情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揍人的事情。
叶舒言听完,怔怔看着厉司程:“你让他们签了脱离关系的协议?”
“如果你不想的话,这协议随时可以作废的。”厉司程说。
他不是替她做决断,他只是……给她拿一个主动权而已。
有了这个协议,那这段关系,想不想要,是她说了算,而不是那三个人。
叶舒言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且无悲地说,“不作废,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她本来也打算接下来找他们真正地脱离关系的。
现在他帮她做了,那最好不过。
厉司程看着她,忍不住伸手将人搂进怀里,疼惜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轻柔而郑重说:
“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往后余生,我都会好好爱你护你的。”
那三个畜生,根本就不配得到那么好的她。
叶舒言脑袋轻靠在他胸膛,轻轻点头,“嗯。”
想到什么,她又猛地从他怀里起来,“你一路赶回来又直接去了找他们,不会是……还没吃晚饭吧?”
“嗯。”厉司程轻轻点头。
何止是晚饭,午饭他都没来得吃就匆匆往回赶了。
“我去给你做汤圆。”
厉司程扬起了笑,“好。”
半个小时之后。
当厉司程洗完澡出来,汤圆已经摆在桌面了。
看着只摆了一碗,厉司程微微一愣,看着身边的女人,“怎么只有一碗?”
“锅里还有的。”
厉司程低笑,“我是说你的呢?”xǐυmь.℃òm
“我?”
叶舒言刚想说她不饿,就听见男人说:“元宵节,你不陪我一起吃汤圆的吗?”
叶舒言一怔,在男人期盼的目光下,她点了点,转身回厨房给自己盛了一碗出来。
跟他坐在一起吃。
看着身边吃得很香的男人,叶舒言忽然觉得,今日这个元宵节过得……像做梦一样。
明明几个小时前,她还被网上的人谩骂恶毒诅咒,那会她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这桌前啃面包。
可现在,网上恶评没了,而本该在千里之外的人却坐在了她身边,陪她吃汤圆,陪她过元宵。
她忽然想起了王大仙曾经跟她说过的话。
“每个人的际遇不同,人有三衰六旺,苦尽了便会甘来。”
他还说:
“每个人的命数和缘分不同,有的人天生父母缘薄,无法强求,但命中该有的缘,也终会到来的。”
叶舒言看着身边的男人,不禁想:也许,他就是她命中的福缘吧。
厉司程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他得意地挑了挑眉:“我吃东西的样子就这么迷人?”
叶舒言:“……”
自恋。
她没搭理他,低头吃自己的汤圆。
十一点半左右,外面在放烟花,绚烂五彩的光芒照耀了大半个夜空。
叶舒言平时没觉得烟花很好看,但不知道是不是心境不一样了,她站在阳台一角仰望天空。
觉得……眼前一切甚美。
忽然一双手从背后环上了她的腰,将她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叶舒言顺势靠在他怀里,仰头看着此起彼伏的烟花,腰间那只手在轻轻摩挲着,下一秒,叶舒言被扣着腰转了过去。
她还未来得及抗议,唇就被堵住了……
烟花的火光闪烁照亮阳台一角,高大的男人微微弓着腰,深情地拥吻着他怀里娇小的女人。
许久之后,厉司程放过了甜软的唇,埋首在她的颈窝喘息着。
“我们……今晚试试?”
耳边忽然传来女人娇软带怯的声音,还在温情余韵中的厉司程心神猛地为之一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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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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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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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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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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