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趴桌子上闷头大睡的人，满脸黑线，把手里的文件夹重重一放，“顾清澄你他妈的又在摸鱼！”
一下子被惊醒，顾清澄猛地抬头，眼神迷茫，“怎么了？”
凌溪舟恨铁不成钢，“不是说要给你做汇报吗？行啊你，有了独立办公室，摸鱼摸得更心安了是吧。”
“汇报？”顾清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不是说一个小时后吗？现在才三点，你出去，过半个小时再过来，让我再睡……不是，我再看看资料。”
“差不多得了，真把自己当大总裁了，赶紧的，汇报完明天联系企业，我们的进度已经慢了蔺念星组一个下午了，你能不能有点紧迫感？输给谁你能输给她？那可是你的……”情敌啊！
“说得对，那可是我的一生之敌啊。”顾清澄挠了挠脸，正襟危坐，“那你开始吧。”
终于有点样子了，凌溪舟打开自己带来的文件夹，“我看了七份资料，从中选出了两个相对来说发展前景最好的企业，第一个，康智科技有限公司，他们主要是研发一些儿童益智游戏，有两款游戏……”
“等一下！”顾清澄打断他，“我突然想起，不能这样，我们是一个团队，怎么能只给我汇报呢，你把他们俩也叫进来吧，大家一起听，集思广益。”
“……”凌溪舟额角直突突，“你他妈还知道这是小组战啊！非要过你那把老板瘾搞单独汇报，现在知道自己蠢了！”
“那你干嘛不早提醒我！赶紧叫人！敢和老总说脏话，小心我把你开咯！”
凌溪舟真是受不了她这人蠢瘾大了，起身气冲冲出去叫人。
等人都到齐了，顾清澄满意了，“一个组就是要整整齐齐搞汇报，小凌把门上锁，小心隔墙有耳，然后过来继续汇报。”
凌溪舟砰的一声把门摔上，黑着脸重重拉开椅子坐下，继续说，“康智科技有限公司……”
“停。”顾清澄转着笔，“这家公司pass，换下一个。”
“我还没说完！”
“这还用说完吗？儿童益智游戏，市场就局限在这了，就算它有两款小游戏上了全球游戏热门榜单，但市场就是它最致命的弱点，一时的榜单算不了什么，永久的市场才是真理，懂吗？”
除了甘立臣崇拜地看着她，凌溪舟和陈瑜都没想过她会说出这一番话，眼里的讶异很明显。
凌溪舟抿了抿唇，“第二个，灵谷食品，这是一家生产绿色食品的公司，近几年国家也在重点扶持绿色农业发展，现在这家公司已经在S市政府的扶持下着手上市了，有政府帮扶，未来的发展肯定不会太差……”然后停了一下看向她。
“继续。”
“第三家公司，众晟药业，我觉得也会是A组想要拿下的，这家公司在两个月前已经上市了，是一家生物制药企业，他们手里握有多项技术专利，发展势头非常猛……”
“说完了？”
“嗯……”
顾清澄转头问那两人，“你们觉得怎么样？”
陈瑜点头，“我也看了这两个企业的资料，我觉得可以试试，尤其是众晟。”
“你呢？”
“我也觉得可以……”甘立臣小声说，“顾总你觉得呢？”
“凌溪舟，你知道你第一天为什么是倒数第一吗？”顾清澄往后靠，笑着看他，吐出八个字，“自以为是，鼠目寸光。”
凌溪舟瞬间脸色铁青，“你说什么？我自以为是？我鼠目寸光？”
气氛一下变得压抑，陈瑜连忙说，“顾总，股市变化风云莫测，跌跌涨涨也很正常，凌少只是……”
“他只是刚好只看到了涨势最好的那几只股，刚好把所有的资金都买了那几只股，刚好血本无归负债累累的也是他。”顾清澄悠悠说道，“还不会反思自己，直到现在还是这个鬼德行。”
“顾清澄！”凌溪舟把文件一摔，“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
“一直被人捧着是一点不好的话都听不得了是吗？”
“顾总……”
顾清澄拿起被他摔到面前的文件夹，翻了翻，又扔回去，“你不仅连坏话都听不得，还只能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我问你，灵谷食品，S市政府扶持企业，但是用了几分力度扶持，你研究过吗？S市重点发展什么？轻工业，高新技术产业，你说它能给绿色农业多少支持？S市响应国家号召，但是也不可能转变自己一直以来的发展方向，你懂吗？”
凌溪舟咬牙，“S市全国经济第一，就算是简单的扶持也足够灵谷食品的发展了。”
“你还犯了风投人最致命的错误，你知道是什么吗？”
“……”
“不会太差？也足够了？”顾清澄瞥了默默低着头不说话的俩人，“玩风投说这些话？你们以为风投是什么？当慈善家？我觉得你还可以，就给你撒点钱？真是入这行当散财童子来了？你想拉到我的投资，就必须要给我拿出遥遥领先于同行的本事来，不然我为什么投你？就凭你平平无奇普普通通？像H省，人家才是真正的农业大省，才是举全省之力支持绿色农业，我到那里随便抓个小企业出来，都比灵谷强。”
凌溪舟垂下头，沉默了。
顾清澄又继续说，“还有这个刚上市的众晟药业，你说它手握多个专利，发展势头非常好，如果真是前途不可估量，还用得着来这里拉投资？早就被别人争着抢着塞钱了，你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
甘立臣替他问，“为什么？”
“还是那句话，不是最好。”食指轻点桌面，“玩风投，投就要投最好那个，这几年生物制药发展的势头堪比坐火箭，但是竞争也是最激烈的……”
“但是我查过了啊，众晟确实是同行业里发展势头最猛的了，嗯……现阶段。”
顾清澄看着他，“那你有没有查到它两年前出了一场重大的医药事故？”
“？？？”甘立臣连忙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这个我没有查到。”
“你搜Y国的SK。”
“我的天！”甘立臣看着搜出来寥寥无几但是令人骇然的新闻，“澄姐你是说众晟的前身是SK？”
“算不上前身吧，只是有精明的家伙趁着出事卷走了几份专利，跑到华国重新开了个小公司而已，不用我说你们都知道医药事故对一家制药企业的打击有多大了吧？别看现在它花大钱把黑料都掩埋了，发展得也很猛，到时候被对手扒了出来，那必定是致命的。”
陈瑜恍然大悟，“所以就算它发展的很好，也没人给它投钱，它才不得不主动来拉投资。”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真正搞风投的人可不会只看表面的资料，八代祖坟都得给你挖出来看看。”
“……”凌溪舟彻底没了精气神，耷拉着脑袋，开始自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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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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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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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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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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