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做好了？”甘立臣被她的效率惊到了，同时有些唾弃自己，看来还是人外有人啊。
顾清澄挑眉，“嗯哼，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你先去吧。”甘立臣伸手拿起文件夹，“我还不是很饿，一会再去。”
“好吧，我走了。”
甘立臣有些期待地打开文件夹，封面上印着大大的标题：《关于全一服装厂收购计划的风险评估报告》，她做得这么认真，压力给到自己这边了，但是怎么这么薄呢？再翻页……
“？？？”甘立臣一脸疑惑地凑近，看着白白的一页A4纸上印着小小的一行字，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综合多项指标分析，此次收购的风险率为百分之……零？”
什么意思？这就没了吗？甘立臣茫然地再往后翻，真的就只有两页纸，一张标题，一张就一句话？他还是不信顾清澄就给他这么两页纸，甚至还去打印机那里找了找，拍了拍，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写有风险评估这几个字的纸张，他一瞬间就迷茫了……
在办公室开完小会的三个人出来，蔺念星看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站在打印机前，主动关心，“立臣，是打印机有什么问题吗？”
甘立臣呆滞地摇头。
蔺念星有点担心他的精神状态，“那你怎么了？是风险评估报告和应急预案没有眉目吗？”
“……不是。”甘立臣捏着文件夹，“清澄已经把风险评估报告给我了，可是……”
“嗯？她这么快就做好风险评估了？”凌溪舟走过去拿过文件夹，一打开，满头黑线，“这就是她做的报告？”
“我看看。”蔺念星凑过去一看，“……”
“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风险评估啊？”苏崇军被上面仅有的一行字气笑了，“节目组到底是从哪里找她来的？作为一个学金融的，连风险评估都不会，她还会干什么，这不是来给我们拖后腿的吗？”
“那个，蔺总……”甘立臣抿唇，“清澄可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等她吃完饭回来我和她说说，尽量以最快的速度把新的风险评估报告和应急预案交给你。”
苏崇军冷笑，“你就是和她说再多，她也不一定听得懂，最后怕不是会推给你一个人做。”
“清澄不是这样的人……”
蔺念星无奈地皱眉，“立臣，那就辛苦你了。”
“先吃饭去了。”凌溪舟倒是开始期待他能带着那个小白做出什么样的报告了，单手插兜悠哉悠哉往外走。
……
“清澄，我想和你说一下那个评估报告……”
顾清澄吃完饭拎着买的一大袋零食回来，甘立臣就满脸苦涩走过去。
“嗯？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有什么问题，是完全就是不能用啊，“我觉得这个报告……”
“不满意这个报告啊？我也觉得这份不行，我再重新给你一份。”说着打开电脑再次打印。
甘立臣走过去拿起，依然是一行小字，“综合多项指标分析，此次收购的风险率为百分之百，个人建议终止收购意向。”
甘立臣无奈了，“清澄，风险评估报告不是这样写的。”
“又搞什么幺蛾子了？”端着咖啡杯进来的凌溪舟抽过他手上薄薄的一页纸，噗嗤一声笑了，“顾清澄，不得不说，从另一种角度来看，你真是金融界千年一遇的鬼才啊，这个报告简直是言简意赅，惊天地泣鬼神啊。”
顾清澄摆摆手，“低调低调。”
“清澄，下午我们再好好商讨一下风险评估报告吧？”甘立臣真是又想哭又想笑。
“好吧。”同事不满意这个报告她也没办法。
下午上班时间一到，甘立臣就拉着到小会议室开二人会议，“清澄，你先和我说说你的想法可以吗？”
“我的想法？”顾清澄捧着杯咖啡，对上他期待的眼神，“我已经说了啊，如果非要收购的话，也没什么风险，但是不值得，所以风险率又高达百分之百，能明白这个悖论吗？我个人建议还是别收购了。”
甘立臣惭愧，“对不起，我没明白你的意思，为什么你会觉得这个服装厂不值得收购呢？”
“看看你面前最上面的那份资料。”顾清澄指了指厚厚的一沓介绍全一服装厂的文件，“第五页，倒数第三行。”
按照她说的翻到那一页，“全一服装厂拥有着独特的一项纺织技术专利，这也是它能在激烈的行业竞争里屹立百年的原因……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这不就是嘉利想要收购这家服装厂原因嘛。”
在后台一直关注着他们的李勇听到她这句话，愣了一下，她怎么会一下子就看穿了他们集团想要收购全一的最直接的目的？
甘立臣又低头仔细看了这句话，“你是说，嘉利真正想要的只是全一的这项专利？那他们直接买专利就好了，为什么要搞出收购这回事呢？”
“兄dei，你想买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卖啊。”
“嗯……他们不愿意卖？”甘立臣想了想，眼睛一亮，“全一现在已经濒临破产了，他想靠这项专利起死回生，所以不会单独卖出这项专利，只接受收购。”
顾清澄喝了口咖啡，悠悠说道，“唯一的救命稻草，怎么可能就这么卖出去。”
“但是嘉利真的就这么需要这份专利吗？我记得他们旗下也有很多服装厂吧。”
“你去看看嘉利这几年的财务状况，年年flow，就算是纺织业大头，也经不起这么造作啊，当然得想办法改变这个状况咯，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为啥就要这个专利，可能是自己的产品需要，也可能是竞争对手需要吧。”
甘立臣连忙跑出去拿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进来，上网去搜嘉利近几年的财务状况，确实是连年亏损的。m.χＩùmЬ.ＣǒＭ
现在他看向顾清澄的眼神已经带着隐隐的崇拜了，“但是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不建议收购，这不是双赢的事吗？嘉利得到了专利，全一也能得到新的资金注入，起死回生。”
顾清澄竖起食指，晃了晃，“No，这不是双赢，是单方面往火坑里砸钱。”
甘立臣把笔记本移开，正襟危坐，像个求贤若渴的好学生，“能和我讲一讲吗？”
就连幕后的李勇也不禁严肃地盯着屏幕里的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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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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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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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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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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