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侯夫妻对原主是真不错,单凡手里有了好东西,不是给原主,就是给孟穗,但原主做下的恶事,当真是好人没好报。
一旁的小厮提醒道:“表少爷,溪窑县师爷派人请大人回衙”
溪窑县师爷袁渠,和原主秉性相投,一丘之貉,是原主手下最阴狠的毒士。
“知道了”
秦琅大步向门口走去,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两个带刀侍卫候在一旁。
葛海,江潮是溪窑县的衙役,身高八尺,虎背熊腰,两人等了半天没见秦大人出来,都有些不耐烦,这帮朝廷的官员,走一个又来一个,要不是还要养家糊口,这破班谁爱上谁上。
秦琅一脚跨出侯府大门,就见葛海和江潮立马换了讨好的笑脸迎了上来:“大人,有人击堂鼓鸣冤,师爷命我二人来接您回衙”
“有劳了,走吧”秦琅掀开袍子,上了马车,坐好之后,马车驶向城外。
侯府门前,孟穗给车夫使了个眼色:“跟上前面那辆车”
溪窑县隶属帝都附县,算不上最繁荣,但也能排上前三。
县衙门口一个老汉敲打着登闻鼓,周围聚集了一堆围观看热闹的百姓,秦琅从马车上下来,就见老汉旁边的两个农家汉子对着他正跪了下来:“大人,冤枉啊,求您还小妹一个公道”
在三人面前放着一具年轻女性尸体,看得出来死前曾被人殴打。
秦琅下意识的扶正官帽,却见八字胡,尖眉眼的师爷袁渠从门口出来:“大人欸,您可算来了,这事先放在一边,衙里有个重要的人等着您亲见呐”
袁渠挤眉弄眼的给秦琅使眼色,一边将秦琅往衙内拉。
两人进了县衙后,偏厅里坐着位贵客,俨然是秦琅的顶头上司杜大人。
秦琅见礼,就听杜大人道:“秦大人同坐,待我细细道来,我儿今日游街,不曾想被外面的民女冲撞,我儿性格莽撞,又年轻气盛,手下没个准儿,竟将人给当街打死了,他现已知错,懊悔莫及,那民女已逝,死者不复生,生者优可救,此事不宜声张,你且打发了外面那一家,平了这桩官司,本官定有重谢”
杜大人给手下使了个眼色,就见手下抬出一个小箱子,师爷打开后,眼睛都瞪大了,一箱码的整整齐齐的银子,最起码有两千两。
师爷挤眉弄眼:“大人欸,还等什么呢?这可是两千两银子,快答应啊,平了这件案子,咱们不止拿到了银子,还和杜大人搭上了关系,这日后的升迁可不就平稳了吗”
秦琅目光清正,没有说话,杜大人原本笑着的脸开始冷淡下来时,从门口跑进来,确切的说是打进来一个蒙面女子。
孟穗给了守门的衙役一个过肩摔,闯了进来,满脸怒气,她就知道这个贪官没干好事,贪污受贿被她抓了个正着,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了?
有我在,没门。
孟穗打进来后,抢走了装银子的箱子,挺沉,抱着箱子麻利的跑出县衙大门,一边撒银子,一边高声喊道:“姓杜的强抢民女不成,当街打死姑娘,罪魁祸首杜公子的老爹贿赂县令啦,官官勾结,贪赃枉法啦”xǐυmь.℃òm
这大嗓门整个衙门都听到了,秦琅想笑又不能笑,憋得面容扭曲。
杜大人和师爷脸色大变。
师爷指着衙役道:“快,擅闯官衙,污蔑朝廷命官,将她拿下”
孟穗撒了银子后,趁百姓聚集捡银子的空乱,脚底抹油迅速溜走。
在她的脑袋上的直播评论上一片叫好和赞扬。
偏厅里,秦琅上前一步,低声道:“杜大人,此事已经宣扬出去,下官倒是不好结案处理,唯今之计,要想堵住悠悠众口,下官须得将杜公子关押几天,等谣言平息之后,在抹平官司,您觉得呢?”
杜大人叹气:“也只能这么办了,至于被抢走的银子,本官会给你补上,我儿待会送他过来”
秦琅走心的弯腰:“谢杜大人体谅,下官恭送大人”
目送杜大人坐轿离去,秦琅对上围观百姓的质疑眼神:“来人啊,将击鼓鸣冤者带进来”
葛海犹豫的看向老农一家,江潮呸了一声:“溪窑县上个硕鼠刚走,今年新来的这个和师爷狼狈为奸,我看啊,又是一桩无头冤案”
老汉一家姓田,进了公堂后,田老汉和两个儿子都跪了下来:“小女无辜枉死,求青天大老爷给小民做主啊”
秦琅的眼神落在田老汉二儿子的手上:“你手中是何物?”
田二手里攥着一锭银子:“大人,刚刚有个蒙面女子撒银子,这是小民捡到的”
秦琅站在大堂内,头顶上悬挂着明镜高悬的牌匾,撩起官袍坐在椅子上,语气愠怒:“放肆,刚刚有一飞贼劫掠府库银两,正是你们手中的白银,光天化日,你们竟敢拿着官银招摇,本官有理由怀疑你们与飞贼暗中勾结,来人啊,将他们关押进黄字一号衙狱,待本官查清缘由,再听候问审”
“大人,草民冤枉啊”
田老汉的脸色当下就变了,高声喊冤,但三人却被衙役无情的拖了下去关进大牢。
师爷奉上一盏茶:“大人,杜公子来了”
杜字鸻走进县衙大堂,手里的花生抛向空中,张开嘴巴接住,一点都没将大堂里躺着的女尸放在眼里,坐在秦琅对面,腰背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看着就是个纨绔公子模样。
“秦大人,我爹让我过来住一段时间,您多多关照”
秦琅眼神温和:“我与杜大人乃是同僚,自然关照,来人啊,将杜公子关进黄字一号衙狱,待本官查清案情缘由,再升堂问审”
葛海和江潮犹豫了一下,抬头看向秦大人:是不是说错了?
秦琅将茶杯放在桌上:“还不快去”
“是”
葛海和江潮押送杜字鸻进了狱中,黄字一号监狱在最里面,很是昏暗简陋,这与杜字鸻的想象的牢房卫生简直天差地别,不由的再心里骂起姓秦的狗官,爹给了他那么多银子,结果办的什么事?
他刚走进去,牢门便落了锁,对面的三个狱友转过身来,杜字鸻吓得脸色大变,差点晕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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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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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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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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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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