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大院占地约莫六亩,前窄后方,是元朝时期当地有名的强族所建,并为后人所居,光是院内的族人就有上百口,好在节目组提前打过招呼,一行人顺利来后厢房。ωωω.χΙυΜЬ.Cǒm
“这里是重新翻过漆吗?”
几株古树黛色参天二千尺,底下木屋门扉艳如血,一大半的厢房都笼罩在耸入云天的树荫里,犹如陷入不见天日的囚笼中。
沈云清突觉一股寒意直窜后背,不免攥紧了行李箱的拉柄,续道:
“这木门的颜色也太红了,怪瘆人的。”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郁迟凉先行走上前,凑近门扉仔细察看一番。
又用指腹在上面蹭了几下,轻嗅过后开口:“不是油漆,看样子,可能是朱砂。”
一听,白明帆屁颠儿地跑过来:“郁哥啊,作为这期节目唯一的赞助商,你是不是提前知道某些线索啊?”
沈云清应声而望,目光恰好触上了狗骗子的视线。
“没。”坦荡地迎上这道目光,郁迟凉难得多补了句:“底下员工挑的剧本,我也没看过。”
这时,便听导演开口:
“好了好了,线索都需要你们自行探索,谁也不例外。”
“现在,男左女右,你们选择相邻的厢房落榻,其中中堂,东边的杂物间、茶室、餐厅,后院花圃是我们节目组活动的场地,部分npc由晏家族人扮演。”
说到这里,丁火仍不放心地强调:“你们赶紧去挑房间,别忘了今晚的六人小聚,有一对新嘉宾即将加入你们。”
“等会儿,晏家族人会给你们送去换洗的衣服,你们记得开门。”
.
一番选择过后,沈云清果断挑了最右边的厢房,誓与狗骗子相隔一道天际银河。
可行李箱拉至门槛处,她却遇到一个痛击人设的难题——“娇弱不能自理”的她不应该靠自己的蛮力将行李箱扛到屋内。
遂,她四下张望,喊来了走廊内的温羽心。
“可以帮我搬一下行李箱吗?”苦恼笼罩在黛眉处,沈云清轻幽地叹了口气,“这活儿,我是真干不了。”
“行啊。”
温羽心十分痛快地应下,当场提起了将近一米高的行李箱。
然而,她低估了门槛的高度。
“我靠我靠,就差一点就能过了这道门槛!你这行李箱里究竟装了些什么?我估摸着能有几百斤重。”
无奈松了手,她眼神控诉地看向沈云清,活似在说“老子扔铁饼冠军的形象算是毁了”
沈云清一脸无辜地回:“也没啥,就是一堆用来辟邪的法器。”
温羽心:……
她咬了咬牙,实在没憋住:“你搁这儿来抓鬼的吧?”
……就在两人束手无策之际,身后突地扬起一道低哑磁性的嗓音。
“需要帮忙吗?”
一转身,沈云清便对上郁迟凉低垂而来的目光,像是在主人面前急于表现自己,意图博得主人关注的狗。
她一愣,怀疑自己得了白内障。
可,“不”字还没蹦出喉口,就见他自来熟地提起行李箱,轻轻松松地越过了门槛。
于是,口中尚未说出的“不用”,硬生生憋成一句“谢谢”。
郁迟凉的眉眼漫开了笑,颇为欣喜道:“不用,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客气地应了声“好”,沈云清冲进自己的厢房,“吱呀”一声阖上屋门。
是以,门外的两人目目相觑。
扯了扯唇角,温羽心冷呵一声,意有所指地骂:“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真是自作自受,活该你被她拒之门外!你要是识相点,早些放手,或许她几十年后还能念着你。”
这些话撂完,她潇洒转身。
身后,郁迟凉垂下羽睫。
冷白精致的脸庞溺在阴影处,丝许冷戾积压在锋利尖锐的眼尾,一双凤眼微微下撇。
正在直播间吃瓜的观众们炸了。
——【我靠靠靠!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吗?好刺激的样子啊!目光相触,刺啦火花!】
——【文盲听不懂温羽心的话,但四舍五入应该就是“劝你小子识相点,远离我的女人!”】
——【牛逼!怪不得沈云清她跑得这么快,原来是不想殃及池鱼。】
——【不是我说啊,难道你们都没有想过张子娅这个没有CP的小可怜嘛?嘤嘤嘤。】
——【啊啊啊啊,你们快去给我看沈云清的直播间!!!】
另一边。
摁开灯光,沈云清刚转过身,视线猝不及防地撞上一份“惊喜大礼包”。
此刻,一具鲜血淋漓的女尸正挂在房梁之上的白绫,白绫尾端连同脚下的绣花鞋一晃儿又一晃儿的荡。
沈云清瞳孔一震,魂先吓没了一大半。
紧接着,灯光“啪嗒”就灭了。
昏暗的房间内,原本挂在房梁上的女尸猝不及防地“嘭”声落地,并开始了360度无死角的扭曲式阴暗爬行。
一双渗血空洞的双瞳像是终极猎杀时刻的来临,直射出两柱强烈的红外射线。
“我去我去——有鬼啊啊啊——”
还来不及思考,手中的行李箱直接扛在肩上,如同巨石般飞砸过去。
砸完之后,沈云清东望望,西望望,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件护身武器。
她双腿哆嗦,抱头就跑。
直播间的观众满脸震惊,个个卧槽。
——【雾草雾草!我承认刚刚熄灯的时候确实很恐怖,但是娇娇老婆好像更恐怖!那么大的一个行李箱就这么砸过去了?就这么砸过去了!!!】
——【鬼:这到底是谁在害怕啊喂?!】
——【谢谢老婆给我诠释了一遍人类的潜力。遇鬼前:“可以帮我搬一下行李箱吗?”,遇鬼后:几百斤的行李箱说扛就扛。还别说,砸得有点准。】
——【呵呵,去你妈的娇弱,这下总该塌了吧?老子总算可以为自己的右手讨回公道了!】
——【啊啊啊啊,这个嫂子真有两下子,希望她以后不要去鬼屋密逃嚯嚯npc,常年扮演鬼的我瑟瑟发抖。】
评论滚动之际,慌不择路的沈云清和差点被压在行李箱下的女尸来了一场你追我逃,嗷嗷大叫。
爬行的女尸凄厉刺耳地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不敢回头的沈云清双手捂耳:“冤有头!债有主!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这鬼王八念经!”
眼见娇娇老婆手脚并用,还想夺窗而逃,评论区直接笑嗨了。
沈云清后悔啊,这扇窗户完全被栓死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换一条逃路,却不想,嘭地撞上一堵硬邦邦的肉墙。
身体反应快过脑子,她下意识地双眼一闭,迅速擒住对方的手臂,腰腹紧绷如弓……
正当一个完美的过肩摔即将完成时,对方却反制住她的腕关节,长腿一勾,她整个人直接往地面扑。
错愕地睁眼,正对上地面女尸阴森森的笑。
肾上腺素顿时狂飙,她一把反压过对方的身躯,两个人一上一下地摔向女尸。
“砰——”的一声过后,观众们彻底傻了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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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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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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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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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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