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沈云清盯着愈演愈烈的热搜,眉宇不觉紧蹙。
她想不明白,这只狗骗子为什么还不撤掉绯闻?
郁迟凉瞥了她一眼,眸光淡漠,表情欠揍,就连说出口的话也欠揍得很:
“我和我太太的缠绵悱恻,算什么绯闻?”
沈云清:!!!
她掌心里的手机差点惊掉在地!
缠绵悱恻?就……
“臭不要脸。”
她暗骂一声,随即又昂起高傲的下巴,采用《孙子兵法》的第十五计——激将法:琇書網
“我说啊,你要是还想和好如初,那你不如去火葬场里做你的白日梦。”
“我沈云清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回头吃真香草的狗。”
郁迟凉半掩下羽睫,眸里明明灭灭地浮沉些破碎的光,耳边是沈云清故作挑衅的话——“你要真是一个男人,就把那些绯闻给我撤了。”
途经红灯处。
他踩下刹车,偏头看她,凉凉一笑:“行啊,我绝对给你撤干净。”
对于这种结果,沈云清简直是满意极了,就差翘起得意的小尾巴。
可……
三分钟过后,她打开微博,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这只狗骗子把她和别人的虚假绯闻撤得一干二净,全网只剩下他俩的各种亲密文案。
幸好两人在酒店房间内的照片全都是加糊处理,估计是俩人的公关部门在紧急操作。
咬了咬牙,沈云清没憋住脏话:“……我信你个混蛋狗骗子!”
鉴于狗骗子还在开车,她只能低头,火冒三丈地戳着狗骗子的微博头像,恨不得将他戳成莲藕片。
狗骗子的微博头像是他流畅精致的侧脸,第一条微博是她在六年前做的第一盘糕点。
彼时恰是二十芳华,身穿长裙的她端着一盘凉糕,影子和凉糕都落在了照片里,成为旧时光里炽热纯真的“曾经”。
微博配文:希望每年生日都可以拥有一块凉糕。
只可惜,六年前的配文,放在今天就像一个透心凉的冷笑话。
因为这条微博里的人影,狗骗子的情感问题也被各家媒体广泛关注,毕竟,他曾在采访中透露过,照片里的人影是甩了他的初恋。
缄默里,车内的气氛渐渐冷凝。
郁迟凉终是没能忍受住寂寞,率先开口:“爸今天和我聊了上平区那间商铺,他想和朋友们做点小生意。”
“什么!”
沈云清一听,也顾不上两人情情爱爱的恩怨,急问:“我爸他这回还想当大怨种?这次又是哪个朋友想拉他入股?”
真不是她看不起自家父亲的能力,只是沈书峰随随便便搞点“小生意”,到最后都能血本无归,甚至倾家荡产。
就好比,两年前,沈书峰拉着郁迟凉一起去做生意,说是“这回有我女婿在,多多少少都能挣回点本”,就连沈云清和叶素怀也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哪成想,郁迟凉一个没留神,沈父差点倒赔八千万,也幸得郁迟凉最后力挽狂澜,收拾好了一大笔烂摊子。
一想到这里,沈云清就无比头疼。
她甚至怀疑她爸爸是不是胜负欲上头了。
要不然,怎么就非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深怕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沈云清匆匆忙忙地掏出手机,正想杀过去一通电话。
然而……
却听狗骗子慢慢悠悠地补充道:
“但后来,我劝住了他。”
沈云清:……
那还真是谢谢您嘞!
说话大喘气,平白吓唬人!
【温羽心:宝贝儿,在吗?陪我们一起去砍怪啊!@清水】
就在这时,一条信息冷不伶仃地冒出来。
正是最近热度正火的歌手,她大学攀岩社的好姐妹。
想起最近的烦心事,沈云清点进微信,回道:【行啊,你人在哪?我现在在京德街。】
【温羽心:巧了,我也在京德街。来我家吧,张姐也在,我快回去了。】
“我要下车。”
发送完共享定位,沈云清偏头看向郁迟凉。
将车停靠在空无一人的路边,郁迟凉习惯性问一句:“你要去哪?”
“我啊?”沈云清麻溜地解开安全带,溜出车内后,才气死人不偿命地回:“你管我去哪儿!”
话语之间,眉梢眼里皆是挑衅。
郁迟凉沉了脸。
想起那些颇具桃色的娱乐八卦,一股子火气便酸滋滋地涌上心头,将他的胸膛灼烧成焦。
他哑问:“你要去见谁?”
沈云清丝毫不怀疑,郁迟凉会将这位“谁”挫骨扬灰。
可,说曹操曹操到。
“宝~,我看见你了~。”
熟悉的嗓音传来,她一扭头,就看见一个身穿骷髅头长袖,下搭破洞牛仔裤的口罩“美男”热情地跑了过来。
是了,为了巩固父亲继承家产的地位,温羽心打出生起就被当成男孩养,因为她是她父亲唯一一个没有夭折的孩子。
只是,温羽心的双手刚伸过来,就抱住了一团空气。
惊愣地一抬眼,便看见郁迟凉正揽过她家宝贝的细腰,沉着一双寒眸盯着她,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由于三年前的那一场车祸,再加上后来的一些事情,导致温羽心对郁迟凉的整体印象糟糕到了极点。
此刻,温羽心扒拉下口罩,痞痞一笑:“呦,稀奇啊,竟然能够在这里看见郁总。”
虽说京圈郁家独大,但她也不怕得罪人,明天的事情留给明天解决,今天先出了这口闷气再说。
郁迟凉的脸直接沉到底,偏头盯向沈云清,眼眶怒红:“这就是……你要见的人?”
沈云清一愣,随之笑道:“是又怎样?如果郁总实在不想戴绿帽,就趁早跟我离婚,从此一别两宽,桥归桥,路归路。”
三年婚姻,三年冷战,她始终摸不清这个男人的想法,也是真服了这个男人寡言少语的性格。
不是不爱了,只是会为自己感到不值,她实在觉得很累。
“你、你说什么?”
此刻,郁迟凉不可置信地盯着怀中之人的眼睛,试图寻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
可沈云清仰头迎上他的目光,坦坦荡荡,再也没有了当年炙热如火的爱意。
她说:“离婚。”
这一刻,他近乎悲痛地恍悟:当年向他表白的小姑娘,现在连骗都懒得骗他了,她是真的快要放弃他了。
可明明当初,是她先招惹的他!
她怎么能不爱他?怎么能狠心抛弃他?又怎么能无情地说出“一别两宽”?
刻苦铭心的情,又该如何慰以宽阔的心境去做到“各自欢喜”?
想到这里,他突然低笑起来,阴翳渐渐染上眼底,在午后阳光下折射出破碎的潋光。
俯身逼近,他低凑在她的耳边,宛若情人耳语般开口:“沈云清,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而最后的结果就是,温羽心眼睁睁地看着这只狗东西麻溜果断地将她家宝贝儿扔进车内,徒留下一排呛人的车尾气。
阻止不了的她只能窝火地骂:“郁迟凉!我去你爷爷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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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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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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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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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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