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教官的应允,季禹马上来到了林衫身边。
“林衫,醒醒。”季禹摇了摇林衫的肩膀。
“嗯,咋了?解散了吗?”林衫已经睡得没有任何时间概念了。
“没有,我们那在练习唱军歌,后天要参加比赛,你来不?”
“啊?我不用嘞,我不太想参加。”林衫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她想继续睡觉。
“诶,你一个人坐在这太显眼了,真不来吗?”季禹声音有些闷,她不喜欢抛下自己的好友。
“没事,你去吧,我不想去。”林衫意识到了季禹的想法,起了身子,无奈地朝她笑笑,“你去跟教官说一声,我去上个厕所。”
“要带啥吃的吗?”走之前林衫问了一句。
“。。不用,那你去走走吧。”季禹虽然知道林衫大概率会拒绝,但还是有些心里不好受。
或许人家就是喜欢独处呢,林衫和她不一样。季禹心想。
也许一个人她会更加自在些。
季禹安慰着自己,然后返回到了队伍之中。
林衫被季禹这么整一出,走路的途中一直在思考着大学自己究竟要不要融入集体。
季禹是希望她能融入的,她能看得出来。才短短几天,季禹就已经在班上混的很眼熟了。
她俩虽然才刚大学认识,但林衫感受的到季禹似乎是对她有些不一样的。
可能是因为室友+邻床这个buff,让季禹觉得林衫会是她大学四年更加亲密的伙伴吧。
不过林衫的距离把控一直很好,她就算在西语一班只有季禹这一个算的上朋友的伙伴,她也不会对她管很多。
换句话来说,她不会因为季禹交了很多朋友而乱吃醋。
只要她俩从一而终交好就行了。
考虑到了季禹的期望,但林衫真的融入不来集体,况且西语一班其他人似乎已经很熟了,她也没必要再掺和一脚。
她主不主动融入和能不能融入是两码事。
她觉得她大概率是融不入的,也没必要一开始就去热脸贴冷屁股。
而且真融入了,又能给她带来什么呢?
变得一样盲从,自大而愚蠢吗?
林衫低着眉眼,想了许久。
那或许她更喜欢一个人尴尬的感受。
林衫跟着目光的指引,来到了一个很高的建筑里。
楼层越高,喧嚷的人群也愈来愈远,诡异的安静充斥着满是柔和灯光的走廊,林衫的脚步声也被地毯吞噬。
走廊尽头,门后旁边是两道极窄的阳台,估摸着只能容纳一人行走。
清冷的月光柔和地打在林衫脸上,温柔的晚风掀起她的发梢,却惹得林衫满是不耐与瘙痒。
极目远眺,似乎能看见不远处H市繁荣的中心广场。
“嘟——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挂掉手机,林衫就知道林若离手机现在不在身上。
林衫出来并不是真正为了上厕所,她单纯就是有点不想应付季禹。
学姐。。不知道她忙吗。
算了,她现在也没有时间找学姐,还是等军训后吧。
林衫抬眼望天,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残阳的余晖也已然消失不见。
太阳离开,月亮似乎也并没有成为主角。
城市繁华的灯光是人类伟大工业时代的产物,深紫色的蓝天是她赋予黑夜的礼物。
林衫心里有些闷闷的,她果然还是讨厌人群这种东西,即使她没有任何资格讨厌。
因为她也曾是人群的一员,也许,现在仍是。
林衫失神地望着天空,但那早已不是银河璀璨的苍穹了。
一颗星星也看不到。林衫心想。
许久,林衫私发给了教官一条消息,说自己身体不适,想要回寝室休息。
[好,多注意身体。]那边很快传来。
晚上的训练仍然没有结束,金融一班气氛格外的好,已经从军歌练习转变成为表演才艺。
教官允许林若离他们拿手机进行选歌伴奏表演。Χiυmъ.cοΜ
林若离刚关掉飞行模式,就看到了一小时之前的林衫的未接来电。
林衫很少跟林若离打电话,从来都是发消息联系。
打电话。。林若离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机,这一般都是林衫心情很不好的信号。
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了?一个小时过去了,林衫现在怎么样了?
“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林若离又尝试回拨了几个号码,仍然无人接听。
最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吧?三儿她应该是太无聊了才找他打电话的吧,然后可能又睡着了所以才没听到?
林衫手机一般都是静音的。
林若离在心里不断劝慰着自己往好的方面想。
“若离,怎么了?”旁边的景令晖看到了林若离翻出手机后突然就陷入沉默,有些奇怪道。
“没什么,我去个厕所,活动结束了通知我一下,要是我还没来,就说我在厕所。”林若离决定去后山找下林衫,他俩的排隔的并不是很远,他在后山过道靠入口这,走过去也就五六分钟。
过去的途中,林若离还在不断地联系林衫,但无论是电话还是语音通话,都没有回响。
林若离突然就想到了三年前那个暑假。那是林衫真正开始独自一个人住的暑假,他那一段时间一直在外旅游,没有怎么联系林衫,只是偶尔把拍了的风景照发给她,但都石沉大海。
不过林若离起初并没有太在意,就全当林衫昼夜颠倒,沉迷游戏才没有回他。
但一次两次,一天两天还行,林若离发给她的消息七八天了,林衫都没有回复一句话。
就算林衫再敷衍,她平常看到了也是会简短的回复“噢”“嗯”“好看”的。
意识到了不对,林若离开始给她打电话,打了十来个,都无人接听。
就在林若离不抱任何希望的第十六次电话之后,那边终于传来了林衫的声音,
“喂,若离吗,我在睡觉,抱歉没有听到你的电话。”那边的声音极其嘶哑,像是许久没有喝水的人才能发出来的声音。
“你怎么回事,不回消息,还有你声音怎么这样了。”林若离听出了那是林衫,稍稍宽慰了心,然后立马连珠炮弹般的把问题抛出。
许久,那边才传来了人的声音。
“抱歉,我这几天感冒发烧了,有点严重,没怎么看手机。”
“!没人照顾你吗?干嘛不跟我还有我爸妈联系,你这几天吃饭了吗,我喊李姨来照顾你。”
“好。。”林衫的嗓子似乎要烂掉了,林若离辨别了好久才勉强辨认出那是“好”字。
“抱歉,实在是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
林衫似乎是竭尽全力一般,吐出了最后这几个字之后,就再没了声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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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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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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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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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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