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音目光闪烁不定。
“这件衣服有好多蚂蚁,我怕被蚂蚁咬,就放到边上,想等蚂蚁爬走了再洗。”
这件衣服是管事嬷嬷放进去的,她对它的情况一清二楚。
听萧清音这么说,立刻断定:
她肯定已经把衣服洗坏了,怕被发现,才这么说的。
当即沉下脸,厉声喝道:“你是不是把衣服洗坏了!”
萧清音连连摆手:“没有,我都还没洗呢,怎么会洗坏了。”
“没洗?”
管事嬷嬷冷哼了一声。
“我看你是洗坏了不敢认!”
萧清音看起来越发慌张:“嬷嬷您信我,我是真的还没洗,不骗您。”
她越是否认,管事嬷嬷心里越坚定。
“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
管事嬷嬷边说边拿起衣服,抓住领子用力一抖,把衣服展开来。
“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她立刻就要喊人来杖责萧清音一顿。
但视线掠过衣服时,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m.xiumb.com
衣服居然是……好的?
上面还真有几只蚂蚁在爬。
惊愕间,她抓着领子的右手突然一阵刺疼,像是被蚂蚁咬了似的,惊得她立刻松手。
衣服“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她往自己的右手看去,大拇指上有个微不可见的小孔,火辣辣的疼,周围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来。
萧清音惊呼了一声,把地上衣服拎起来放到盆里,悄悄收好藏在里面的银针。
而后凑过来,关切道:“嬷嬷,您是不是被蚂蚁咬了?痛不痛?”
当然痛!
管事嬷嬷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件衣服上的蚂蚁是打哪来的?”
萧清音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刚才泡水就发现它有蚂蚁了,可能是昨晚爬上去的吧。”
“这怎么可能!”
管事嬷嬷断然否定。
早上她拿出衣服时,衣服还干干净净的,一只蚂蚁都没有。
她怀疑萧清音识破她的计谋,故意捉蚂蚁咬她。
她阴沉沉地盯着萧清音:“是你放上去的?”
萧清音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我最怕蚂蚁了,怎么敢捉蚂蚁,嬷嬷您真是冤枉我了。”
管事嬷嬷还要逼问,手却越来越疼,跟火烧似的,痛得她站都站不住。
“你给我等着!”
她撂了句狠话,火急火燎地去找人医治。
但尚未走出浣衣局,就痛晕过去。
其他宫人吓坏了,赶紧叫了太医过来。
太医得知她是被蚂蚁咬了才这样的后,摇头道:“不能小看蚂蚁啊,有的蚂蚁是能毒死人的。”
他开了个方子就走了。
管事嬷嬷喝过药后,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的右手掌肿得跟猪蹄似的,皮肤好像要撑裂了一般。
“这还不如晕着呢!”
她哀嚎道。
然而这回却怎么都晕不过去也睡不着了。
只能苦苦地挨着“酷刑”,寄希望于明天就能好起来。
不过她可能要失望了。
她是被银针刺的,中的是萧清音配的药,没有解药的话,不痛个七天七夜是不会消肿的。
收工时,萧清音听着院子里传来的哀嚎,微微一笑。
有了管事嬷嬷这个前科之鉴,浣衣局应该不会再有人找她麻烦了吧?
至于幕后之人……
想来便是那柄玉如意的主人罢。
年轻公公请她去见耶律随时,她绘声绘色地把方才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
——当然,略去了自己下毒之事。
耶律随是个聪明人,一听就知道有人在针对她。
“你放心,我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他对萧清音道。
她如今可是治他狂症的药,谁跟她过不去,那就是跟他的命过不去。
他绝不会放过幕后之人。
萧清音一脸感激:“谢谢殿下。”
等她告别离开后,耶律随立刻让人去找那个管事嬷嬷,从她那套出指使她的人是简氏的身边人时,他的脸上爬满了阴霾。
简氏昨晚应得好好的,不介意多一个妹妹,转身就让人设计阿蛮。
如此阳奉阴违,是把他当傻子吗!
他把管事嬷嬷和联络她的宫人处理了,然后让人给简氏传了一句话。
“这种事,没有第二次。”
简氏听了,气得浑身发抖。
耶律随和耶律昂一直是她的提线木偶,她轻易就能挑起他们的情绪,让他们为她争得头破血流。
她深信哪怕她选了耶律随,耶律昂也会跟狗一样,跟在她身后摇尾乞食。
可是,事情突然就变了。
耶律昂居然主动问陛下要秀女。
那不过是个小部落的蛮女,姿色不及她十分之一,也不知道怎么勾了他的魂,让他主动索要。
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立刻设计了玉镯一事,想置那个贱人于死地。
没想到那贱人逃过一劫不说,还引起了耶律随的兴趣,哄得耶律随天天去找她。
她攥在手心的两个男人,一夜之间就被那贱人全部夺走了。
这让她如何忍受!
她抬头看向浣衣局方向,眼里迸射出强烈愤怒。
……
管事嬷嬷从浣衣局消失后,浣衣局的宫人看萧清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哪怕她衣服洗了跟没洗一样,也没人再为难她。
阿桑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因为耶律随天天来找她的缘故。
“得太子青睐就是好呀,我也想要这样的宠爱。”
这天收工时,她羡慕道。
萧清音很想告诉她,和太子爷相处是很累的。
比如今晚,她又要去神殿揍他了。
不过这等秘密不宜流传,她只能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相信我,你不会想要的。”
夜里,耶律随的影卫把她带去神殿。
当耶律随再次化身狂兽时,她悄悄戴上指虎,驾轻就熟地痛扁了他一顿。
揍完后,第一时间收好指虎。
耶律随苏醒过来,察觉自己的身体比上一次还要疼痛,心里愈发纳闷。
到底是他不抗揍,还是阿蛮天生神力?
萧清音一脸无辜地迎上他的疑惑眼神:“殿下,怎么了?是不是把您揍疼了?”
耶律随哪好意思承认自己不行,云淡风轻道:“没有,只是觉得阿蛮你的拳法似乎精进了不少。”
萧清音低下头来,羞涩道:“可能是最近打得有点多。”
耶律随顿时心塞。
“好了,你不是想看瑟珠吗?孤这就带你去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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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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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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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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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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