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今天运气可真好,居然遇上了娘儿俩。”
他吹了个口哨。
“跟我回侯府怎么样?保证你们下辈子吃香喝辣。”
“呸!”
左妙妙立刻开喷。
“你知道她们二位是谁吗?”
“她们是谁很重要吗?”宣仪侯世子邪笑道,“反正进了本世子后院就是本世子的女人。”
左妙妙拍了拍马车上的傅家徽记,冷笑道:“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左边这位是傅夫人,也就是正在辽东对抗鞑子的傅将军的夫人。”
“右边这位是萧小姐,也就是正在西北对抗西林铁骑的永安侯世子的未婚妻。”
“你敢碰她们一根手指头,宣仪侯世子立刻就得换人!”
宣仪侯世子:“……”
他奶奶的。
居然踢到铁板上了。
这节骨眼上,他要是敢动这两个人,还真的兜不住。
不过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屈能伸。
当即拢了拢外衣,堆着笑道:“原来是您二位,不好意思,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真该死。”
说罢,两只手左一下右一下地扇起了自己耳光。
扇得啪啪响。
一点作秀成分都没有。
让萧清音都有点犹豫要不要给他下药。
宣仪侯世子扇了大概二十个耳光,才停了下来。
朝云挽茵和萧清音拱了拱手。
“小的不在这碍你们眼,先行告退了。”
“慢着。”
傅惟允喝住他。
“把你车上的人放了再说。”
宣仪侯世子脸色变了变。
“这位想必就是傅公子吧?”
他对傅惟允道。
“你可能误会了,我车上并没有人。”
傅惟允冷笑了一声。
“你敢让我上车搜吗?”
宣仪侯世子陷入沉默。
他自然不敢。
车上还绑着一对姊妹花呢。
“傅公子,俗话说得好,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我们无冤无仇,又何必跟对方过不去呢?”
宣仪侯世子拉长了声音道。
他难得出来猎个艳,让他空手而归,也太难为他了。
傅惟允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支弩箭。
箭头正中宣仪侯世子头顶玉质发箍。
发箍应声而裂。
宣仪侯世子瞬间披头散发。
“太帅了!”
左妙妙拉着萧清音胳膊,两眼都是星星。
“傅小将军就是我的梦中情郎啊。”
萧清音:“???”
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左妙妙脱口而出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
顿时脸红欲滴。
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傅小将军的身手就像我梦到过的将军一样厉害。”
萧清音: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
傅惟允脸上表情纹丝未动,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左妙妙的话。
宣仪侯世子终于反应过来,脸色白了青,青了红,红了黑,开了染铺似的。
愣了片刻后,他冲最近的家丁挥了挥手。
“把她们押下来。”
家丁闻言,立刻上车,拖着一对被绑着双手塞着嘴巴的姐妹下了车。
宣仪侯世子抽出腰间佩刀,切断这对姐妹手中的绳子。
然后冲傅惟允笑道:“好了,人我已经放了,可以走了吧?”
傅惟允点了点头。
宣仪侯世子扫了萧清音几人一眼,拱了拱手。
“今日承蒙赐教,后会有期。”
随即登上马车,驱车离开。
萧清音拍拍手,把手笼进袖子里。
这天气可太冷了,就撒药这点功夫,手就快冻僵了。
那对姐妹千恩万谢地跟傅惟允道了谢,而后匆匆坐上自家马车,沿着和宣仪侯世子相反的方向离开。
云挽茵叹了口气。
“宣仪侯世子这副德性,不知道还有多少姑娘遭殃。”
“作孽多了,总会有人收拾的。”
萧清音轻笑道。
“怕是不好收拾。”
云挽茵微微摇头。
贵妃一日不倒,宣仪侯府就一日嚣张。
但如今太子无所出,朝中改立三皇子为太子的呼声日重,三皇子要是坐上皇位,贵妃就更不可能倒了。
想到正在边疆指挥作战的丈夫和无数与敌人搏杀的士卒,云挽茵心中掠过一丝心疼。
他们豁出命去保卫的百姓,却被权贵肆意欺凌。
头顶这天,真不是什么好天。
经此一出,几人上山时心情都有点沉重。琇書網
萧清音问左妙妙:“你怎么一个人跑来寒山寺?”
左妙妙垂下了眼帘。
“我娘忌日快到了,我想给她点个灯。”
萧清音怔了怔。
“你娘是什么时候走的?”
“七年前。”
七年前,左妙妙也才七八岁。
那么早就没了娘,还能维持活泼跳脱的性子,太不容易了。
萧清音有点心疼。
左妙妙却指着自己身上的袍子道:“其实我没有很难过。我娘走之前,让人把我从小到大的衣服都做好了,能一直穿到我二十岁。穿着这些衣服,我就觉得娘还在我身边。”
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萧清音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娘考虑得真周到,她是不是连你的嫁妆都备好了?”
“是呀,我跟你说,我嫁妆里有好多我娘以前喜欢的物件……”
左妙妙一路走一路说个不停,直到到了大雄宝殿才合上嘴巴。
几人烧了香,请了平安符,然后陪左妙妙去点灯。
萧清音也点了一盏灯。
云挽茵诧异,问她:“你这是给谁点的灯?”
“一个朋友。”萧清音回道,“让我获得重生的朋友。”
也就是原身。
那个善良的姑娘。
云挽茵以为她说的重生是“如获重生”的重生,并不知道她说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微笑道:“那是要点个灯,帮了你这么多。”
点完灯后,四人去斋堂吃素餐。
才进斋堂,萧清音就碰到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白慕笙和他母亲白氏。
她本想装作没看到,白氏却主动开口打招呼:“清音,你也在这里?可真巧。”
她比萧清音在宜州见的最后一面要苍老许多,脸上多了不少皱纹,法令纹深深凹了下去。
但眼睛一如既往地精明神气。
萧清音轻笑:“是有点巧。”
说完便要抬脚离开。
却听白氏道:“一年没见,听说你现在医术精湛了不少,连断臂都能续接了。”
萧清音顿住脚步。
不管是帮易十接腿的事还是帮魏琰移植断臂的事,都没有对待声张,只有永安侯府、云家、傅家和宁家这几家知道。
白氏怎么会知道?
她这么想着,便问了出来:“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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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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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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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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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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