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是背着他的?”

  易水寒下意识反驳。

  话刚出口,就恨不得收回来。

  果然,这女人听了,一脸兴味道:“这事他知道?该不会是他让你这么做的吧,真是没想到啊,活阎王居然有绿帽癖。”

  易水寒闭眼,深深吸了口气。

  竭力按捺住挥刀的念头。

  再次睁眼时,已经恢复平静。

  “开始背诵默写吧。”

  他只对这女人背后的国家感兴趣。

  不应该过问她的私事的。

  她要和谁厮混都和他无关,反正他又不打算把人娶回来。

  萧清音暗自嘚瑟:小样,想跟本姑娘斗嘴,再修炼十年吧。

  她一脸愉悦地听易九背完课文,看着他一个标点符号不错地把全文默写下来。

  不得不说,这家伙是所有老师都喜欢的那类学生。

  勤奋,聪慧,一点就通。

  穿越前因为记忆力惊人,她没少被人视为天才。

  如今和这家伙一比,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易九要是生在她那个时代,肯定不管学什么都能出人头地。

  哪像在这里,只能当个脸都不能露的幕僚。

  真是明珠蒙尘啊。

  易水寒见这女人一脸惋惜地看着自己,皱了皱眉。

  “你这是什么眼神?”

  萧清音不答反问:“你跟着世子一没钱,二没名的,到底图什么?”

  易水寒不知道这女人想到哪去了,随便找了个理由。

  “我生来就是侯府的人,不跟着世子跟着谁?”

  萧清音耸耸肩。

  好吧,根深蒂固的家奴思维。

  人家乐意,她管那么多做什么。

  还不如早点睡个美容觉。

  给易水寒简单讲解了一下这章的语法后,她伸了个懒腰。

  “还有问题吗?”

  易水寒刚想说没有,想起方才在房间门口看到的情形,还是忍不住开口。

  “虽然我管不着你,但你既然顶着这门亲事,出入还是收敛一点吧。”

  别整天跟那小白脸拉拉扯扯的。

  萧清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吃醋了?”

  易水寒绷着脸不说话。

  “好吧,看在长公主面子上,我会注意的。”

  萧清音应了下来。

  她还需要永安侯府这门亲事威慑一下那些试图对她不利的人。

  明面上不能太出格。

  虽然实际上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季云华又不是男的。

  易水寒有点意外,深深地看了这女人一眼。

  “我走了。”

  ……

  接下来几天萧清音都去将军府给那位傅夫人看病。

  她的变化不大,依然头发凌乱,表情淡漠,眼神呆滞,看着跟个疯婆子似的。

  但没有再发生抽搐之类的事。

  偶尔也会恢复神智,能和人正常交流。

  “原来您是第一次来京城。”

  闲谈时,萧清音笑道。

  难怪云姝从未见过这位师娘。

  “是阿,我一直跟夫君生活在辽东。”

  “那您是辽东人?”萧清音有点意外,“可您的口音听着像是京城人。”

  “夫君说我小时候在京城生活过,后来才随家人迁去辽东的。”

  夫君说?

  萧清音挑了挑眉。

  自己的人生经历还需要从别人口中说出来?

  有可能是思维错乱。

  萧清音心想,毕竟她还在病中,时常幻视幻听。

  傅夫人对萧清音捎来的京城小吃还挺喜欢的。

  “这些我都吃过,夫君以前每次回京都会给我带。”

  说起傅钧石,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不过允儿不爱吃。”

  “允儿是谁?”

  “我儿子,傅惟允。”

  傅夫人回道。

  萧清音没在将军府见过这人。

  “他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吗?”

  傅夫人点头:“他留在辽东看家。”

  “原来如此。”

  给傅夫人治疗花的时间并不多,两人唠嗑倒是要费不少时间。

  这天从将军府出来后,萧清音一上马车,季云华就抱怨。

  “坐得我屁股都扁了。”

  “这不正合你意吗?”

  萧清音戏谑。

  “也有利于提高轻功。”

  季云华瞪了她一眼。

  “我这都是为了谁,一点良心都没有,在这冷嘲热讽。”xǐυmь.℃òm

  萧清音忙哄人。

  “辛苦季少了,回家给你做卤鸭脖行了吧。”

  这人最爱吃的就是鸭脖子。

  “不够。”

  季云华掰着手指头数。

  “还要口水鸡、麻辣兔头、肠粉、干锅鸭……起码要十样。”

  “行,都给你做。”

  萧清音一脸宠溺。

  回到云宅门口,两人下了马车,正要进门,季云华突然眼神一厉。

  冲到街对面的巷道里,拖了一个人出来。

  “这人鬼鬼祟祟的,守在那里好几天了,不知道打什么坏主意。”

  季云华把人扔到地上,冷笑道。

  这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瘦削身材,尖嘴猴腮,穿得花里胡哨的。

  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朝萧清音拱手作揖。

  诚惶诚恐道:“萧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跟踪你的,我只是……”

  他红着脸偷偷看了萧清音一眼。

  两人便知道他的未尽之语了。

  “啧啧,”季云华鄙夷道,“你从来都不照镜子的吗,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男子脸色通红,激动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只是偷偷看萧姑娘几眼,又不做什么。”

  季云华拍拍萧清音肩膀,叹了口气。

  “看来京城确实人多,你这一回来,行情都下降了,以前跟踪你的好歹是白鹿书院的学子。

  现在……哎,不提也罢。”

  “你以后别再跟踪我了。”

  萧清音对男子道。

  “哪怕只是偷窥,也是一种妨碍。”

  男子肩膀耷拉下来。

  一脸沮丧。

  “好吧,我以后不这么做了。”

  “滚吧!”

  季云华踹了这人一脚。

  男子一步三回头地看了好几眼,才灰溜溜地走了。

  萧清音两人只当是日常的一个小插曲,并未放在心上。

  不曾知道,男子拐到某个巷道后,立刻换了一副脸色,冲候在那里的妇人笑道:“都记下来了。”

  ……

  萧清音进门后,发现韩氏在庭院石桌旁坐着,满脸怒不可遏。

  似乎下一刻就要暴起打人。

  坐在她对面的,是个高颧骨、尖下巴、一脸尖酸刻薄相的老太太。

  看到她回来,老太太咧嘴打了个招呼:“大孙女,你总算回来了,祖母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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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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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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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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