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他清醒清醒。
“你一个府里养了七个姨娘,一年有半年歇在百花楼,动不动就一掷千金包花魁的人,居然怀疑自己是个断袖?”
欧阳修齐一脸痛苦。
“我是有七个姨娘,可我没碰过她们啊。
歇在百花楼只是因为那里的酒好喝,菜好吃,还没有我娘在旁边唠叨。
至于包花魁,那是她们拜托我帮忙的,遇上不想陪的人,她们就让我出面……”
易水寒难以置信。
他和欧阳修齐交往这么多年,还是第一天知道他如此“冰清玉洁”。
“所以你这京城第一纨绔是徒有虚名的?”
欧阳修齐点头:“都是装的。”
“你这是图什么呢。”
易水寒啼笑皆非。
“唉,你也知道我娘这人要强,我爹活着的时候她天天催他建功立业,我爹死了她就催我。
我跟我爹一样,胸无大志,只想守着自家一亩三分地过日子。xǐυmь.℃òm
她越催我越烦,故意和她对着干,喝花酒,上青楼。
好让她知道我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不要再为难我。”
“你这策略好像不怎么成功啊。”
易水寒揶揄。
“是啊。”欧阳修齐满脸绝望,“我都成京城第一纨绔了,她还是不肯放过我。”
易水寒大笑。
“你生个孙子给她不就好了。”
“她就是这么想的!
不然也不会塞七个姨娘给我。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自己都不想干的事情怎么能勉强我儿子呢。”
正因如此,欧阳修齐碰都不碰那七个姨娘。
易水寒同情并幸灾乐祸。
“难道你为了让你娘彻底死心,决定当个断袖?”
“不是!”
欧阳修齐捂脸。
跟易水寒说起了最近的经历。
“我娘见我不肯往姨娘房里去,在我饭菜里下药,被我吃出来了。
我觉得这个家不能呆了。
就跑去码头,找了一艘船,顺流南下,打算远走高飞。
没想到运气不好,出发没几天那艘船撞到礁石,沉船了。
你知道我是个旱鸭子,完全不会水,又不会功夫。
落水后差点被淹死。
一个长得很秀气的青年把我捞了起来,给我渡了气,我才活了过来。
他比我更像个纨绔,整天拈花惹草,满船姑娘见了他都脸红。
我们也算性情中人了,特别聊得来。
经常半夜还在秉烛夜谈。
有次边喝酒边聊,喝着喝着醉了过去,睡到一个塌上。
第二天我先醒来,看着他的睡脸,心跳得特别快。
后来他每次跟我说话,我都很紧张。
我怕再这样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就换船回京了。”
说到这里,欧阳修齐抓起一个酒坛,猛灌了一大口。
“回来后我想忘了那个人,可是越想忘记就记得越清楚,好几次想去找他,你说我是不是没救了?”
若是半个月前,易水寒未必理解得了欧阳修齐的心情。
自己也经历过一番情动之后,他深有感触地拍拍欧阳修齐的肩膀:“你是没救了。”
“呜呜呜——”
欧阳修齐嚎啕大哭。
“欧阳家要绝后了,我娘会上吊的。”
易水寒有点想笑。
又怕刺激到欧阳修齐。
忍着笑道:“要不趁着还能自拔,你就掰直了吧。”
“掰不直了,”欧阳修齐摇头,“我现在梦里全是他。”
把憋着的话掏出来后,他心情好了许多,有空过问易水寒了。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易水寒张了张口。
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我爱上了一匹野马,可是她自带青青草原?
算了,还是不说了。
“没什么,就是太久没和你喝酒了,来喝两杯。”
……
萧清音把季云华和制药师傅领去工坊看了。
季云华转了一圈,有点不满。
“这个工坊比宜州的小太多了。”
“没办法,京城寸土寸金,别看地方不大,也得几千两银子呢。”
“行吧,那就勉强接受吧,铺子在哪?”
萧清音便带她去铺子看了。
“这地方不错,我们要发了。”
“咳咳。”
萧清音轻咳了两声,提醒她看门口对联。
“宁可架上药生尘,但愿世间无疾病。”
卖药的要是总想着发财,这世道就乱了。
季云华念了一遍,叹了口气。
“能这么想的人太少了,也就你这种傻瓜,才会把绝世良药当大白菜卖。”
萧清音配置的药剂用的都是最好的药材,药效也是最好的,却只卖最便宜的价格。
宜州药铺生意好得不得了,连隔壁州府的人都过来买药,他们挣的钱还没二道贩子多,就是因为定价太低了。
要是他们跟医馆收一样的价格,早就赚得盘满钵满。
也不至于在京城只买个几百平的院子当工坊。
“够用就行,人活一辈子,也就睡一张床,吃三顿饭。”
萧清音笑道。
“谁说的?”季云华反驳,“我一天起码得吃五顿。”
早中晚三顿,再加下午茶和宵夜。
萧清音板起了脸。
“你非要杠是不是?”
“别生气,说说而已。”
季云华嬉皮笑脸。
“好了,铺子也看完了,赶紧带我尝尝京城美食。”
萧清音带着她和云昭云姝满街逛吃逛吃。
吃到扶墙才回云宅。
云昭一晚上憋着心事,见萧清音把人往家里带,整个人都不好了。
“音表妹,他……”
“她是女扮男装的。”
萧清音一句话就堵住了云昭的怨气。
云昭半天合不上嘴巴。
“难怪……”
他恍然大悟,再看季云华,不免带了几分怜悯。
季云华察觉了,悄悄跟萧清音吐槽:“你表哥可怜我不像个女的。”
“这本来就是事实。”
萧清音扫了一眼某个地方。
“让你喝药你不喝,小心错过生长期,以后都一马平川。”
“一马平川怎么了,轻功都能快几分呢。”
季云华满不在乎道。
“我还想多玩几年,不想添累赘。”
萧清音无语。
大概只有她这种奇葩会把大白兔当累赘。
安顿好季云华后,萧清音回到自己房间。
刚进门就感觉不太对劲,正要按机关,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是我。”
烛光亮起,易九俊美的容颜出现在房间里。
萧清音皱起了眉头:“你大半夜跑我房间做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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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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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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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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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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