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阵恶寒,女人这种口吻倒是让他有点相信她和这些土匪不是一伙的了。
“就凭我们两个人,怎么逃出去?”
“匪寨大概有五六百人,除了警戒的,其他人应该都会吃席,我给他们加点料,你负责搞定匪头,有他当人质,逃走不难。”
萧清音一早盘算好了。
男人沉默片刻,回道:“好,你要是真有解药,我们就合作。”
他不怎么相信这个女人,只是自己的处境已经不能更坏了,身上的缠丝引不解,今晚他只能任人鱼肉。
“稍等。”萧清音摘下左耳坠,左右拧了拧,水滴状的耳坠像开心果一样从中间裂开,露出一颗雪白丸子。
“这是缠丝引的解药,服用后大概一刻钟才能完全解毒。”
男人正要伸手,尚未接过,萧清音突然缩回手。
“缠丝引的解药可是千金难求,不能白白给你。”
“……”
“我身上没钱。”男人没好气道。
“用其他东西来抵也行,比如以身相许……”
男人打断她的话:“你死了这条心!”
萧清音满脸诧异:“难道我还比不过那个土匪头子?”
男人脸都黑了。
他怎么就非得二选一了!
“你想要多少钱?等我脱身了可以给你。”
“算了,就当做好事吧。”看在盛世美颜的份上,萧清音决定大方一回。
男人接过药丸,不曾犹豫半分,直接送入口中。
萧清音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你不怕这是毒药?”
“更衣吧,时间无多。”男人淡淡道。
嘁,这男人也太无趣了,白瞎了这么副好皮囊。
萧清音一边腹诽一边给男人宽衣解带,男人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萧清音不得不扶他起来除衣。
手才碰到男人臂膀,一声压抑的呻吟溢散开来。
萧清音抬头,见男人绝美的脸庞一片绯色,后知后觉地想起缠丝引另一个药效。
她忍不住起了坏心眼,凑近男人耳边轻声问道:“需要帮忙吗?”
“嘶!”男人倒抽了口凉气,恨不得把眼前的女人大卸八块,这人真是不知廉耻,居然还想趁火打劫?
“不、用!”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心里暗暗发誓,等此间事了,一定要找这女人好好算账!
“看来是我误会了,”萧清音直起身子,“还以为你不喜欢这副样子,想给你一点缓解药物,没想到你乐在其中,连最后一刻都不容错过。”
男人:“……”
刀呢!把他四十米的大刀拿过来!m.xiumb.com
门外锣鼓声响起,萧清音收起嬉皮笑脸,快手快脚地帮男人穿上嫁衣,系上腰带。
绯色俊脸在红彤彤的嫁衣衬托下,显得更加魅惑勾人,萧清音心中暗叹,不怪匪头不择手段,这样的人间绝色,谁受得住!
“你成家了吗?”萧清音心猿意马,虽然目前她的银子不算多,但养个把败家美男子还是养得起的。
“呵!”男人冷笑,“与你何关!”
就算全天下女人都死绝了,他也绝不会娶这个贪财好色的女流氓。
强扭的瓜不甜,萧清音只好作罢。
给男人披上红盖头后,她搀扶着男人走出去,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把男人送入花轿。
锣鼓喧天中,花轿抬到了萧清音先前见中年男人的宅子前,大堂已经布置成喜堂,里里外外挂满红灯笼。
毫无疑问,这是个讲究仪式感的土匪头子。
扶男人下花轿时,想到对方不得不和中年男人拜堂的憋屈模样,萧清音忍不住笑出声来。
肩上骤然一沉,压得她差点跪下去。
“别太幸灾乐祸。”
男人压着嗓音,咬牙切齿道。
“我尽量。”
才怪。
男人显然知道萧清音阳奉阴违,明明解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他还一副虚弱无力的模样,把重量都压在萧清音肩上。
萧清音腰都被压弯了,拜堂时一阵恍惚,不知道到底是她扶着男人在拜堂还是男人按着她在拜堂。
可太糟心了。
因此一进新房,她就把男人甩到床上,按着他一顿胖揍。
男人:“……”
这女人心眼也太小了!
萧清音没揍多少下就停了下来,这男人浑身都是肌肉,硬邦邦的,揍得她手疼。
“土匪头子就交给你了,要是你敢弄出幺蛾子……我会让你感受感受比缠丝引烈一百倍的好药。”
撂完狠话,萧清音转身离开新房。
那个土匪头子估计对自己的药相当自信,院门口连个把守的人都没有,萧清音轻轻松松就溜了出去。
宴席设在林间空地里,土匪们正按桌轮流给中年男人敬酒,喝完一轮后,中年男人把酒杯往地上一砸,高声笑道:“弟兄们吃好喝好,洒家先去洞房了。”
“哈哈哈,大哥你赶紧走,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战他八百回合!”
“来来来,我们继续喝!”
……
中年男人离去后,萧清音借着树影的遮挡,绕着酒席转了一圈,每停一次,就往邻近桌子的酒坛子里扔一粒药丸。
土匪们一碗一碗地干着酒,见有人趴下了,还指着对方哈哈大笑,浑然不知有人做手脚。
不到一刻钟,宴席上所有人都倒下了。
萧清音把大锅底下正烧着的柴火拔出来,用力甩向四周屋顶,这些屋顶多半是茅草搭的,一着火便熊熊燃烧。
巡逻的匪徒看到火光,大吃一惊,纷纷聚拢过来。
萧清音趁机找到关押何婆子两口子的地方,把他们放了出来。
“大小姐!”何婆子满脸惊惶,“您没事吧?”
“我没事。”萧清音回道,“小声点,跟我走,车在这边。”
马车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连马都不曾解开,萧清音给何老头指了个方向,“那边就是下山的路,你们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何婆子大惊:“您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我还有点事,放心,我会很快跟上的。”
萧清音说完就往主宅跑去,她有点不放心那个男人,虽然对方应该是个练家子,但是土匪头子看起来也不弱,他不一定打得过。
难得一见的花美男,就这么死了也太可惜了。
刚靠近主宅,就听到里面传来刀剑碰撞声和惨叫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门里飞出来,落在萧清音脚边。
萧清音低头,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映入眼帘,顿时呼吸一窒。
这是那个刀疤脸的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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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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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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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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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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