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漆黑夜空中坠落的繁星。
顾西洲只能看见一片黯淡的黑色了。苏知意整个人仿佛浸泡在了冰水里。
火热的气息消失的无影无踪。
顾西洲不忍再看。明明将怒火发泄出来了,自己却反而更难过,一颗心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收拾好衣服起身,宽大的后背对着苏知意。
“你好好想想,为什么我会我不高兴!”
顾西洲沉声道,一把拿起床上的西装外套,砰的一声带上了门。
苏知意双腿微曲,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间,低低啜泣。
为什么不高兴?理由不是很明显吗?因为她不是白卿落。
顾西洲爱的是白卿落,不是苏知意。
一直到午夜,顾西洲都没有回来。
苏知意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还有小床,她突然觉得房子好大。
大的让她觉得好冷清,寒风呼呼地往里面灌。
睡梦中,苏知意走在冰天雪地里,刺骨的冷让她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苏知意冻到没有了知觉。突然身边出现了一个燃着熊熊怒火的炉子。
苏知意的身心一点点回暖,一点点放松了下来。
整个世界突然积雪消融,绿树和繁花褪去了雪白的外衣,灿烂的太阳穿过云层重新焕发出生机。
一阵春风拂过苏知意的脸颊。
“好暖,好香!”苏知意紧闭双眼,呓语。
顾西洲看着紧贴着自己胸膛的女人,嘴角微勾。
这个小倔驴如此我怕冷,冬天要是离了自己,还能活吗?
还说什么债务还清后,要远离自己。真是太可笑了!
顾西洲靠在苏知意头上,也一点点进入了梦乡。
小小的床铺上,两个人亲密无间,寒风找不到一点缝隙闯入。
翌日
苏知意醒来时,厨房里传来了海鲜粥的香味。
香味在苏知意鼻尖萦绕好久了。
苏知意鼻子有种痒痒的感觉,五脏六腑都被这香味抓住了。
循着味走到了厨房,苏知意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晨光中,在锅前细细地品尝地着粥。
淡黄色的晨光像是给顾西洲的身体镀上了一层金边。
顾西洲缓缓回头,苏知意穿着一身荷叶边的睡衣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垂涎的表情。
“苏知意,大早上的就露出这么饥渴的表情。”顾西洲放下锅铲,清咳了一声。
“你是垂涎我还是我做的粥?”
苏知意的双颊瞬间飞上了两片红霞,纤长的睫毛垂落。
“我是垂涎粥。”苏知意捏着裙边解释道。Χiυmъ.cοΜ
顾西洲邪魅一笑,忽然上前两步:“是吗?垂涎顾西洲啊!”
苏知意脸烧得通红。这个男人分明就是在逗自己。早就挖好了陷阱。
“别害羞了!看看你那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一样。”
顾西洲端着粥越过苏知意,来到客厅。
……
品尝着丝滑细软的粥,苏知意顿了顿。
顾西洲为什么要给自己做海鲜粥喝呢?
难不成是昨晚在白卿落那里过了夜,良心不安,所以想补偿自己。
抱着这样的想法,苏知意突然觉得嘴里的粥脏脏的,一点也不香了。
正准备放下碗,不再喝了,却无意间瞥见顾西洲希翼的眼神。
这是顾西洲第一次熬粥给自己。他大抵也希望自己一次性喝完吧。
苏知意一鼓作气,将碗里的粥一口闷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碗,顾西洲声音悦耳动听。
“苏知意,你刚刚可是喝了一碗顾氏总裁亲手做的粥。”
苏知意抽出了一张纸,擦了擦嘴巴。“挺美味的!”
苏知意粲然一笑,顾西洲的目光深了深。
“刚刚这碗粥怎么着也得值八千块吧!”
苏知意微微一愣:“这粥难不成是用金子做的。”
“笨蛋!”顾西洲气吐幽兰。“我是说相当于你又欠了我八千块。”
苏知意眼里一片绝望,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啊!
“顾西洲,你这算什么!你在抢钱嘛?”
顾西洲淡淡一笑,抿了口茶:“天下本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既然吃了,肯定要付出代价。
就用你这个月的工资来还吧!”
苏知意眼底的怒火一点点燃起,腮帮子都气得鼓鼓的。
“顾西洲,像你这样胡乱开价,对前妻威逼利诱的人也能叫做总裁吗?
我看干脆叫强盗算了!”
看着苏知意抓狂的样子,顾西洲嘴角噙着笑。
这个小女人离婚后貌似鲜活,有趣了许多。
顾西洲身子靠前,一根手指刮了刮苏知意的鼻尖。
“你说我是强盗,是因为我偷走了你的心吗?”
苏知意有些无语,这个男人是不是直接忽略了自己前半句话。
对牛弹琴的滋味可太难受了,本来还指望着这个月工资的。
看来是没戏了。顾西洲端起空碗还有筷子走向厨房。
苏知意一把抢过了过来,又气又恼地瞪了顾西洲一眼。
“顾总,您还是别动了。小女子享受不起您的天价洗碗服务。”
……
顾西洲躺在沙发上,表情惬意。看着苏知意的身影在狭小的厨房晃荡,眼里不禁有些心疼。
目光环绕周围一圈,这个出租屋小的可怜,腿脚都感觉施展不开。
苏知意擦着汗走出厨房时,顾西洲迎面走了上去。
“苏秘书,今天正好休息。我们一起搬家去我买的新房子里吧。”
“我不要!”苏知意斩钉截铁地拒绝。
顾西洲的眉眼立刻冷了下来,却仍旧耐着性子劝道:“这里太小了,住着多委屈啊!”
“我不委屈,你委屈的话自己去新家住吧!”苏知意跑到了阳台开始收衣服。
两句话让顾西洲呛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刚刚失去一个月的工资,债务半点还不了。心里正在滴着血,实在是不想给这个强盗半点好脸色。
半个小时后,苏知意正在客厅拖地时,门外铃声响起。
苏知意急忙上前开门。
一个穿着深色棉袄,烫着波浪卷的中年妇女出现在眼前。
“你好,我是这里的房东。”
苏知意微微点头:“嗯,您有什么事吗?”
“不好意思啊,姑娘,我这栋房子马上要拆迁做大型商场了。这两天您必须尽快搬走了。多余的房租我会退给您。”
女房东声音温和,苏知意听得一愣一愣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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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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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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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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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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