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球馆里,他作为Landlubber队的中锋,将对方虐的体无完肤,被全场目光紧紧追随,即使比赛结束人群热情依旧不减。
她就坐在看台上,安安分分的等待着手机里他的消息。
旁边的一个外国人忽然问起,“AreyouZexing'sgirlfriend?”(你是泽星的女朋友吗?)
她愣了愣,随后便看着这个人向前一指,说,“He'scomingtowardsyou.”(他正在朝你的方向走过来。)
听到这句,她抬起头,却见到了令她此生难忘的一幕。
大概两三米的位置,有采访将殷泽星拦在观众席上,摄像机对准他的脸。
就在同时,场馆的大屏画面变换,上面直播着他们的对话。
全英文的交流。
记者问,“HaveyoueverthoughtofwinningtheCaptainbefore?”(在此之前,你们有想到会赢过Captain吗?)
殷泽星笑了声,轻掀唇角,“Factsrepresenteverything.”(事实代表了一切。)
被他这种从容的自信所感染,记者的声音也添了几分欢快,“Canyousharewithusthereasonforchangingtheteamname?”(能跟我们分享下更改队名的原因吗?)
殷泽星忽然看向镜头,像是在盯着某个人般嚣张开口,“captain,被landlubber打败的滋味怎么样?”
captain和landlubber,船长与“旱鸭子”。
话语里嘲讽的意味实在明显至极。
他压低声音,语调散漫,“Ifyoucan'tguardthefu.kingbackdooragain,Idon'tmindusingahockeysticktohelpyou……”
尾音拉长,殷泽星的脸上漾起抹阴冷的笑容,“defloweryourvirginhole.”
(再守不好该死的后门,我不介意用冰球杆帮你开包。)
她到后来才知道殷泽星说脏话的原因。
比赛的前几天,Captain队的门将在与队里其他几人聚餐时谈起了他,轻蔑的大笑,“一副小白脸模样,私底下不一定怎么被玩呢,哈哈……没准还给男的服务过……”
对于这支新生队伍,经验丰富的Captain是极为自傲蔑视的,看不惯从而进行贬损,也不是多么难猜的事。
这场比赛的胜利,就是给他们最严重的当头痛击,更别说殷泽星这番嘲弄警告的话了。
他玩世不恭的轻狂态度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里,每每想起,都觉得心里小鹿乱撞。
殷泽星坐到她身边时,她获得了人生中前所未有的关注度,所有人都在看她,羡慕之情恨不得溢出来。
在那一刻,她头一次体会到虚荣心被满足爆棚的感觉。
但殷泽星腻了。
他只轻轻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就不留情的开口,“钱给你打过去,懂我意思?”
走之前,她忍不住僭越的出声问,“什么样的女孩才能一直待在你身边?”
她清楚的记得,殷泽星笑着回她的话:“人生旅途这么长,把时间都耗在一个人身上,那不亏死?”
她当时想,玩就玩吧,反正他对谁都没有真情,谁也不会是那个例外,做个花花公子挺好的,没有人能收服,就一直做她心头的那枚浪荡朱砂。
现在见他对自己全然陌生的模样,齐肩发女孩有些难受的咬了咬唇,在他酒杯喝空时贴心地又倒上。
刚浸过底殷泽星就将手移开,腕骨翻转,杯口向下将酒倾洒的干净。
此举令女孩神情难堪,不禁柔弱开口,“殷少,您不认识我了么?”
“你什么人物,还得我费心记住?”殷泽星缓缓掀起眼皮,完全没有要怜香惜玉的意思。
“我……”女孩攥着手指,细声细语,“你曾经让我去冰球馆看你的比赛。”
她说的明白,殷泽星倒有点印象,但具体的又记不起来,左不过是半年以前的事。
“所以呢?”他问。
“你……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身边没有……”女孩的话停在这里,未尽之意却很清晰。
殷泽星看了眼她,“我有没有关你什么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女孩被他怼的一时说不出话来,恰巧此时褚睿推门回来,再不情愿她也只得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她看着殷泽星从盒里抽出根烟,叼在嘴里,几次去摸打火机,在点燃时又改变了主意,取下后扔在了一边。
尼古丁失宠,而不起眼的那碟西瓜切块却悄然无声地接替了它。
他微微拧眉,咀嚼时脸上竟出现了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女孩有些惊讶,但殷泽星心里却稳定的不行。
有个人给他上了一课。
他第一次认识到,没有感情的基础,亲吻和搂抱是一件多么令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他对其他女孩生不出感觉,玩也没了心情,自然而然,成为了他们口中变样的殷泽星。
拍卖开始二十分钟时,褚睿忽然面露兴奋,“艹,这次算是来对了。”
被这话吸引注意,殷泽星心不在焉地瞥了眼,透过面前的单向防窥玻璃,他看见了这件出场即令众人沸腾的“商品”。
巨大的金笼内,一个少女趴伏在地,穿着及膝的白裙,绸缎般的墨发柔顺的披散,赤足,脚踝上是一条细细的链子,在如玉的肌肤上,格外激起人内心邪恶的暴戾。
她轻轻撑起身子,那条覆在眼睛上的黑布随之滑落,没有了遮挡,纯洁精致的小脸一下子全部曝于人前,美得不似凡人。
突然的强光令朝云不适应的半阖着眼睛,伸出手来遮挡。xiumb.com
透过指缝,她看见了笼外的人,有的身着西装道貌岸然,有的大腹便便像是怀了孩子,还有的老态龙钟连迈步都困难。
他们的眼神无一例外的让人作呕,打量她时像是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货品。
起拍价后,有人开始举牌。
朝云微微蹙眉,瞧着金笼上的锁,她知道,现在做什么都只是徒劳,出不去,任她有百般本事都发挥不出来,更何况,她手无寸铁,还被下了药。
无数念头在脑中涌过,还未来得及预想便听到一声枪响,直直的打穿了举起的6号牌子。
场面一下变得鸦雀无声,即将混乱起来时安保连忙上前维持了秩序。
来不及分辨许多,在朝云的视线里,有道颀长的人影从二层往下,径直朝着她的方向而来。
头顶的灯光太盛,她被刺的睁不开眼睛,耳朵却能清楚的听见周遭的声音。
“锁打开。”一个清润磁性的男声。
刚才还急着叫喊的负责人此刻乖顺的如同绵羊,二话不说的应了声立马照做。
朝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裹上衣服抱起,带离了这牢固的金笼。
“今天的事,我不希望有些不入耳的言论存在,知道吗?”
负责人连连点头。
抬眸望去,朝云只看得见他弧度优越的侧脸,以及……戴着的那枚银色唇钉。
“放我下来。”
他的身形一顿,继而开口,“你没穿鞋子,会磨到。”
这人对她的态度好像很是熟稔,为了证明不是自己的错觉,平安的度过药效里的几个小时,朝云故意厉声跟他对着干,“关你什么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劝你赶紧把我放下来,不然我男朋友知道了你可要挨上一顿揍的。”
殷泽星暗叹着风水轮流转,不久前他冷脸对别人说出这句话,现在又换她训自己,真是……
“那就挨吧,又不是第一次了。我身板硬,没事。”
好,脸皮够厚。朝云心想。
除了这点,从他这句中,她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这个人确实认识她。
心下有底后,朝云便不再嚣张跋扈,思索着他能带自己出去联系林耐的可能性。
“你是谁?”她问。
殷泽星低头盯着她,神情有些意料之外,“你不知道?”
“我懒得说,”怕露馅太多,朝云理直气壮地要求,“你自己告诉我。”
他笑了起来,桃花眼里闪烁着迷人的碎光,“好,那我就勤快点。”
他介绍着自己。
“被你踢了一脚的混蛋,现在从良的殷泽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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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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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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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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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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