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身上的疼痛感不减,但余澄澄手里的刀一点都没留情,该怎么杀人怎么杀人。
她眼神里边透露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杀意。
黑夜间,狂风快速吹过衣角,发软的手脚已经拿不起刀子了,目前,她多以守为攻。
在众多军兵手里,尽量保持不受伤,拖延时间。
但她要躲闪的敌人数量太多,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军刀划伤,为了躲避向自己砍来的刀子,她扔出匕首去将那人的手腕划破。
用尽了最后一口力气,她也终于支撑不住,用刀子支撑着身体,蹲跪在地。
从腹腔内泛起一股腥甜的滋味,一口鲜血吐出,她气若悬丝一般看着不断朝自己逼近的众军兵,以及张小姐那张得意忘形的脸。
余澄澄苦涩一笑,她明明可以躲进空间,但她怕她走了已经疯了的张小姐会牵连余销他们。
她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逃跑,但余销他们还在张小姐手上,只这一种理由,她不得不留下。
就当着千钧一发之时,身后,无数暗器飞镖如星光一般落下,面前的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中招倒下。
“澄澄~”
慕天大喊一声,来到余澄澄身边,将她扶起。
“慕天,你来了。”
余澄澄高兴极了,强忍着身上的难受挤出一个不是很好看的微笑。
“对不起,我来晚了。”
慕天眉心皱的厉害,心底泛起说不出的心疼,唇瓣用力地抿了抿,紧张道:“你中毒了?”
听他这么说,余澄澄细细想起自己刚才的状况,确实很像中毒,但毒从何来?
这一路走来,并没有任何东西上有毒,她也没接触过什么东西!
香料、任舒阳,还是张小姐……?
慕天用小刀划破手指,挤出点血喂给余澄澄。
他柔声道:“别多想了,剩下的交给我,你先休息一下。”
说罢,他松开抱着余澄澄的手,朝那些黑衣军兵冲了上去。
电光火石间,又倒了一片人。
慕天身手了得,让张小姐不寒而栗,自己带的这人手,被他们夫妻俩解决掉了一大半,这以一敌百的功夫,怕是整个雨沐城都找不出三个。
“撤!”
见事情不妙,张小姐及时止损。
“想走,不可能!”
慕天的眼睛里燃烧起一丝暗红色的幽火,血腥的暗红犹如一抹腥甜的血渍侵染在双眼中。
说话间,长刀已经架在了张小姐的脖子上。
他动作极快,快到余澄澄没有看清,张小姐自己没有看清,二三十个军兵也没有看清。
“你打伤我妻子,又给她下毒,这笔账我们怎么算?”
慕天的语气越来越冷淡,阴鸷目色渗着寒意。
张小姐却越听越懵,狐疑地问:“我没给她下毒啊!从始至终我都没考进过她的身边,如何给她下毒?”
“那定是你让别人下的!”
慕天笃定道,锋利的刀刃似乎要把张小姐的脖子划破了一般狠辣。
“没有,阳哥、小李,他们都没有毒药啊!我们只买了蒙汗药,放在蜡烛里,把余公子他们三个迷昏了绑来而已。”
张小姐尽数交代。
“慕公子,你想啊,毒药这种东西市面上根本买不到,我们也没有弄到的办法,真的不是我给我余老板下的毒。”
张小姐解释到最后,语气中带着哭腔,就差给慕天跪了。
两人说话的这会功夫,熙熙攘攘的脚步声从不远处走来。
听声人,来人不少。
“你还有多少人?”
余澄澄瞪了一眼张小姐,逼问道。
“真的都在这儿了!”
张小姐都快被他们夫妻俩吓哭了。
“澄澄别担心,应该是表哥他们来了。”
慕天急忙解释。
不多时,段梓棱、赵露儿带着任远以及一众衙役赶来。
“太不像话了!”
任远都要被偷走戍边军调令的儿子气死了,见任舒阳倒地昏迷,又十分担心,却不敢表露得太过。
见戍边军纷纷收齐手里的刀,在任远的命令下离开,余澄澄也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衙役们将张小姐压住,慕天也收了手里的刀。
“余老板,慕公子,你们没事吧?”
任远忙着关心地问,他关心的不是余澄澄和慕天有没有事,他关心地是余澄澄还会不会不计前嫌给他送礼了。
“我们还好,不过我大哥他们被张小姐的迷药迷得可不轻。”
余澄澄给了赵露儿一个眼神,让她去查看一下余销他们的症状。
“的确是中了蒙汗药。”
赵露儿探了探三人的脉搏,回复了一句。
“张小姐迷昏我大哥大嫂他们,为了就是逼小女自缢,任公子作为张小姐的朋友,被她骗走调兵令,想劝其悬崖勒马,却被打昏绑了。”
余澄澄三言两语,把任舒阳说成了个好人。
就算此事都是任舒阳谋划,张小姐不过是被他利用的一把刀,任远也自会帮自己儿子脱罪,把所有的错都按在张小姐身上。m.χIùmЬ.CǒM
既然如此,余澄澄干脆做个顺水人情,帮任舒阳证明清白,也就算是让任远记自己一个人情。
“张小姐下药绑架,还私调戍边军,按西楚律,张家没收所有财产,张小姐处以死刑。”
任远下令判了张家小姐的罪。
早知会有这种结果的,张小姐丝毫没有太过震惊。
她面无表情地被衙役们带走,剩下的衙役把任舒阳、李家公子等人带走。
段梓棱和赵露儿忙着去叫醒余销、楚樱潭、楚棋三人。
“既然没什么事了,本官先告辞了。”
任远说着,拱了拱手,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余销三人被唤醒后,跟余澄澄他们说了刚才的经过。
“真是防不胜防,竟然把蒙汗药下在蜡烛里!”
段梓棱也没想到,这张小姐这般有心机。
“恐怕这些是利用她之人帮她想的办法!”
余澄澄怀疑,这一切都是任舒阳安排的。
“不过,这次之后,想必一段时间内,他们不会在搞什么动作了。”余澄澄分析道。
任舒阳这次也算是元气大伤,况且余澄澄并没有向任远揭穿他,只怕是任舒阳半夜惊坐起,都想不明白余澄澄到底为何放过他还帮他说话。
今年的诗词大会可谓是真热闹,该看的余家人也算是一场戏都没落下。
但这般热闹的诗词大会,只参加一次便可以。
明年,他们可不希望再来第二次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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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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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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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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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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