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纸条上的内容,这字迹有些熟悉,但又与印象中的那人有些许不同。
余澄澄轻蔑地笑了笑,什么何洋绝非良配?自己也没想跟何洋有什么!
次日一早,何家马车停在余家门口,何洋见到余澄澄的那一刻,已经不敢相信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余姑娘。
她一袭淡青色华服,锦绣精巧细致,绣制出一朵轻沁凉馨的浅粉霞花,置于腰间左下角,衣缝紧敛,勾勒起一条如流水般的蜿蜒曲线。
墨发上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每个发饰都是真金白银打造,上面镶嵌着无数名贵珠宝。
比起她平时素面朝天又不戴首饰的模样,真是变化巨大。
凑巧的是,何洋今日也穿了一身湛蓝色长袍,腰间、袖口皆绣着橙红色的火烧云样式,与余澄澄衣服上的图案也算是相互呼应。
乍一看,像是情侣服一般。
何家的马车华贵无比,村中邻里皆看到了余澄澄盛装打扮上了何家马车。余澄澄攀上何家这事,不日便在幸福村中流传开了。
但这些余澄澄本人并不知晓。
古董行张老板的宅院比前几月被害的王老板府邸更要大,后院一整片全是梅花林,今日的宴席便设在这梅花林中。
十一月中旬开的梅花,是早开的梅花之一,比起腊月里的梅花,现在的梅花香气不是很浓郁,但颇具药用价值。
梅花多以白、黄、粉三色为主,很多枝头上的梅花都刚刚长出花苞。
这个时间开赏梅大会,怎么看也过早了些。
“何公子、余老板到~”
门童高声一吼,已在会上的众人纷纷朝门口看去。
余澄澄的容貌不必多说,赛天仙般,何洋的容貌也不赖,算得上雨沐城中排得上榜的。
这样的一对俊男美女一起来的,众人难免要多看几眼。
看到他们二人的衣服时,众人皆不淡定了!琇書蛧
“这余老板是今年才在城中冒出来的,以前没听说啊!”
“你不懂,我看啊,这余老板就是何公子的续弦,攀上何家的关系罢了。”
“就是,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把生意做得那么大?”
满座宾客对余澄澄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张老板示意众人安静,随后起身,迎上余澄澄、何洋二人。
“何公子很少参加城中宴会,今日能来,张某这梅林,可谓是蓬荜生辉啊!”
“见余姑娘在家甚是无趣,带她出来散散心罢了。”
何洋直接推到余澄澄身上。
他这句话,像是默认了刚才那些说余澄澄是靠着何家的那些话。
“余姑娘不单人长得貌美,生意也做得如此之好。”
张老板也借机拍了一下余澄澄的马屁。
余澄澄只是不失礼貌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位快快入座吧!”
见余澄澄不愿意搭理自己,张老板只好给自己找台阶下。
入座后,何洋被一群富商拉去喝酒,余澄澄独自一人吃了点席上茶点,觉得无趣,便起身去院子里走走,看看梅花。
突然,一块包裹着白宣的小石子朝余澄澄脚边打来。
她急忙朝着石子掉落的方向查看,除了几朵散落的梅花花瓣外,又是没有任何踪影。
此人若不是轻功极高,就是习得隐秘之法。
余澄澄捡起石子,白宣上写着:「何洋小人行径,绝非姑娘良配。」
又是说何洋的。
到底是谁给她扔的石子?
余澄澄将纸条撕碎,随手往天上一撒。
“出来,躲在暗处装神弄鬼,有本事给姐姐出来!”
她漫无目的地朝着周围大吼一声。
林间悄无声息,只有几片花瓣被她的吼声振落。
“余姑娘在此跟谁说话呢?”
一富太从不远处走来。
余澄澄朝她行了个礼,这人是张老板的夫人,这满园梅花,皆是张老板为其所种。
富太身边还跟着一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看穿着,也是个大户人家小姐。
“啊,没什么,我嗓子有些不舒服,自己练声呢!”
余澄澄不拘小节地一笑而过。
快让人误会自己有病了!
“宴席快开始了,余姑娘没什么要紧事,就入席吧!”
张夫人十分客气地邀请道。
“哼,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村姑,就这么幸运被何哥哥看中了,我们张府的宴席可都是皇城的标准,她会吃吗?”
张夫人身边的小姑娘不满地嘟囔一句。
虽然声音很小,但余澄澄作为习武之人,耳目自然比常人好得多。
“小女不才,少时跟随家父走南闯北做过生意,曾有幸去过皇城一次。”
余澄澄看了看那小姑娘,黯然而轻嘲地一笑。
张夫人连忙赔不是道:“小女年幼,不会说话,冲撞了姑娘,还望海涵。”
“只要张夫人有空常来关注我家生意,一切好说。”
余澄澄自然不会跟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真较真。
“娘,你何必对一个村姑如此客气?”
“住口,不得无礼!”
张夫人不愧是当家主母,就是识大体,也更懂事。
“姑娘可是心悦于何公子?”
余澄澄一眼看穿这小妮子的心思,直言问。
“我才没有呢,婚姻大事,母父之名媒妁之言,我无法左右。”
张小姐故意否决。
“无妨,我与何公子不过是生意上的朋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早有心悦之人。”
余澄澄说罢,嘴角上挂着一抹略显无奈的笑容。
“你此话当真?”
“信不信有你。”
话音刚落,余澄澄便转身朝宴席那边走去,不在搭理张家母女。
宴会进行到一半,张老板等人纷纷给余澄澄敬酒。
“小女不胜酒力,以茶代酒敬诸位老板。”
就算能喝,余澄澄也是故意不喝,一来是想看看这些人的反应,二是自己孤身一人,若喝醉了,她怕出事。
“这可是张某人自家酿制的梅妃酒,余姑娘定要尝尝。”
张老板继续劝酒。
“是啊,余姑娘别不给面子嘛!”
其他富商也纷纷劝道。
“多少喝点吧!”
就连坐在余澄澄旁边的何洋都在劝酒。
余澄澄保持商业微笑,看似喝了,实则倒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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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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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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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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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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