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的话,让暝卉好奇的心里痒痒。
神秘兮兮的冲暝卉笑了笑,沈安宁随即勾了勾手指,直到暝卉凑过来,沈安宁才在她耳畔低声耳语。
她声音压的很低很低。
除了暝卉,沈安宁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
接下来的四五日,京城都很平静。
萧景君伤了腿,被禁军守着,出不了大皇子府,自顾不暇,萧景亭那头,科举的事被翻出来了一些,虽还没查到他头上,可他也忙于善后,忙的焦头烂额。
他们两个无暇争斗,倒是没再闹腾。
唯有栾卿卿入住的小院外边,人来人往,门庭若市。
送东西的一波接着一波。
好不风光。
尤其是,几个皇子几乎都派人送了东西过来,一副对栾卿卿十分青睐的模样,这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小院临街的茶摊上,甚至开了赌局,赌栾卿卿这样的风光能持续多少时日?
其中,不乏豪掷千金来赌的。
花钿小筑。
这是临近栾卿卿所住小院的一处首饰铺子。
沈安宁来的有些晚了,她到的时候,花钿小筑里已经聚了不少客人,没法选楼上的包厢,她只能在楼下随意的选了个空位置看首饰。
当然,看首饰是次要的,看栾卿卿门外的热闹,才是主要的。
今儿她可是做了安排的。
好戏不容错过。
沈安宁坐下,心里正寻思着,就听到有人念叨。
“听说了嘛,茶摊派出去打探的小伙计带回消息了,说今儿要来送东西的,是战王爷。东西是从寒酥别庄抬出来的,足足有三十来抬呢。”
“这么多?”
“那可是战王爷啊,他出手,什么时候小气过?”
“也是,真没成想,战王爷这次居然也动了。看来,惊艳才绝的天命凤女,是挺吸引人的。”
“你是没瞧见过,那栾小姐长得,简直就是天人之姿,那眼神明艳魅惑,看一眼,恨不能把人骨头看酥了。就算没有天命凤女的名头,单看那小模样,也足够让人趋之若鹜的了。更别说有了天命加持,谁不得多寻思寻思啊?”
“天命凤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出了这事,就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往上靠一靠,哪怕是假的,也无伤大雅,可要是真的,那不是赚大发了?”
“那倒是。”
“啧,也不知道栾小姐心仪谁,最后花落谁家?”
“已经有人开赌局了,九成的人,都押了战王爷,我还出了五两银子呢。咱战王爷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战功赫赫,威名远扬,想嫁他的人能排出京城去,谁能不动心?一个天生将才,叱咤风云,一个天命凤女,明艳动人,多般配?”
“这真要成了,不知道京中要有多少女子,要为此伤神了。”
“要我我也伤心。”
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萧景宴也被牵涉其中。
暝悠、暝卉听着,都小心翼翼的低头,观察沈安宁的反应,见她神色平静,她们才稍稍安心些。
“小姐,你还好吧?”
暝悠趁着给沈安宁试簪子的工夫,轻声询问。
沈安宁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抬手虚扶了下簪子,笑盈盈的勾唇。
“我有什么可不好的?我又不傻?”
事情如何了然于心,她还不至于因为几句议论,几声流言,就乱了分寸。尤其是,萧景宴人都不在京中,这不过是栾卿卿的独角戏罢了。
她有什么可在意的?
更何况,更好看的戏是她亲手安排的,还都在后面呢。
她只管看戏就好。
“你们瞧瞧,这簪子素雅,白玉通透,衬得人肌肤也白皙细腻,吹弹可破,瞧着不错,是不是?”
沈安宁心情好状态好,暝悠、暝卉都松了一口气。
暝悠笑着回应。
“小姐天生丽质,就是披个麻袋,戴个木枝,那也是人间角色,这白玉簪子是不错,但也是因为小姐模样好,才衬得它格外好,离开了小姐,它也就一般般吧。”
“你这嘴,倒是越来越会哄人了。”
“奴婢说的是实话,不信,小姐问问暝卉,她可从不说谎。”
被点名,暝卉笑着点头。
“小姐,暝悠这话说的对,一点都不夸张。”
“得了。”
怕暝悠、暝卉吹破天了,沈安宁忙打断她们。
她把头上的白玉簪子拔下来,交给暝悠,让她收着一会儿一起结账,沈安宁转而去看其他的。
她的确是要选些东西的。
一来是这阵子,暝悠、暝卉、拂柳,包括金嬷嬷她们,全都忙的厉害,买些东西打点,让她们开心开心,也是应该的。
二来进了三月,各家的赏花宴,也都要办起来了,包括京郊的赛马,打马球,踏青,一系列的活动,也陆陆续续的都会有。哪怕沈安宁懒得应付,这样的场合,她也是少不得要出席几场的。备些东西,是自己用,还是送人,总归有备无患。
花钿小筑的东西还可以,沈安宁挑的认真。
就在这时候,花钿小筑外面,忽而传来了一阵吹吹打.打的喜乐声。
沈安宁手中动作微顿。
她抬眸向外看去,就见浩浩荡荡的队伍,有条不紊的停在了栾卿卿所住的小院门外。三十抬的大红箱子,虽然没有打开,可两人一抬,脚步都沉沉的,可见内里东西不轻。琇書蛧
这大手笔,俨然已经盖过了前几日的东西。
“啧,厚礼啊。”
“没听人说嘛,这是战王爷送的,战王爷有权有势,可不缺银子。”
“都说战王爷禁欲,这下子,是动了凡心?”
“他要亲自就好更热闹了。”
“听说战王爷受伤了,还在寒酥别庄养病呢,病中还能顾及着这些事,不忘了送礼,这霸道的占有欲,可见是真动了心,是爱惨了。”
“能入了战王爷的眼,这辈子有这么一遭,也值了。”
“就是就是。”
别管是花钿小筑,还是小院门外,都热闹的厉害。
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
就在大家说的兴起,吐沫星子横飞的时候,又有一队人马,吹吹打.打的凑了过来。
同样是三十抬的大红箱子,箱子封着,看不出内里什么样,但那沉甸甸的感觉,跟前一批别无二致。
不过,这一队人里,边上多了一个跟随的人。
他身量不高,年岁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皮肤白皙,几乎看不到胡须,配上枣红色的衣裳,更显得青涩娇嫩。他兰花指轻敲,开口的时候,声音又尖又细,似能穿透层层喧嚣,穿透俗世凡尘似的,让人无法忽视。
“都让让,都让让,别挡着路。”
这声音,让周围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脑子里,闪过的都是同一个念想——
宫里的人!
难不成,连皇上也来给栾卿卿送东西了?
这……是对她有意吗?
几个皇子已经争得厉害了,皇上那边也有所表示,父子相争,这……
合适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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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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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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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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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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