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树德听得二狗分说,却勃然作色道:“当今圣天子在朝,官员治事,天下事循例依法,便我等所做所为有所不虞,自有朝中有司处置,何来你这江湖野人干犯律令!妄行天规!”
二狗听得荒谬,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颜树德被二狗笑得心虚,忍不住问道:“你这无法无天的贼厮笑甚?”
二狗一边笑一边摇手道:“没笑甚!你自说笑话便是!我听得开心,正要缓一缓胸中的恶气!”
颜树德面色却是一僵,只抱拳道:“沈小英雄却是不知,某家却是皇城司的密探,于这地下设关立哨,维持无忧洞中秩序,虽有些个不良下属作得小恶,却实保了内城大善···”
二狗笑够了,却起身一脚踢翻了椅子,道:“你这厮颠倒是非善恶黑白,是不是拿我当了初出江湖的愣头青了?”
颜树德正是瞧着二狗人小面嫩,以为他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年轻,才要使话术拿他,谁想二狗却不吃他这一套。
话一挑明,颜树德的谎话便说不下去了。
他却指着身前的桌子,道:“沈冲兄弟,我这里有纯色黄金两千两,雪花银五大箱共一万两,你若就此退去,这些个金银就赠送与你。”
二狗笑道:“想用钱财来收买我?哈哈哈!你这厮当真好笑,哄骗不成又来行贿,当真是一身的腐朽臭味儿!我只要杀了你,这些个金银也是我的,何来你赠送!”xǐυmь.℃òm
颜树德听得愤怒,自桌下抽出一杆狭刀(类似于苗刀,刀身更细长),叫道:“你这厮当真猖狂!须知我颜树德也不是好惹的!你便与我相斗,却也不一定能胜得了。”
二狗大笑道:“胜不胜得了,一试便知。你这恶心人的玩意儿,休得再在那里卖弄唇舌,满嘴喷粪!且与我死来!”
说着二狗挺枪便刺。
颜树德连忙踢开脚下的椅子,却挥动狭刀去斩二狗的枪头。
只是这厮却有些个误判,一斩错手,并未击中枪头,被二狗在肩头扎了一下。
他心中骇然,只把狭刀舞成一团刀轮,恐得二狗快枪难当,却要以乱刀对砍。
二狗双手捻枪,枪枪攒刺,一枪快似一枪,很快就变成了一阵枪雨,却把颜树德的乱刀一一刺散了开,更在他的身上连戳了四五下。
二狗这几枪戳得并不深,只可算是浅浅的伤口,但是却挡不住枪刃上有倒吸的血槽,他每刺中对手一枪,枪尾处便窜出一团清流。
颜树德很快就感觉自己有些头晕,手脚发软使不上力。
他却大是骇然,自己并不曾受得重伤,流出的血迹也少,怎得就有失血过多的后遗症了?
这却正是沥泉枪的天生威能之一,莫说是扎人身上吸血化清泉,便是石头上扎一枪,也能沥出些许露珠来。
不过平日里杀人,二狗却少激发这宝枪的【沥泉】特性,只因被颜树德先前的话给恶心到了,却才用得这狠辣之威能。
二狗又扎得颜树德数枪,那厮却憔悴的好似枯萎的皮裹骷髅一般,面色灰败,神情仓衰。
二狗却将他一枪抽倒,然后刺穿其心脏,又砍了他首级,再“呸”了一口道:“恶心的玩意儿!什么东西!”
杀了颜树德,又清剿了整个巢穴,将剩下的贼人一一诛除,二狗打扫了一下现场,却又找出了颜树德藏匿的三千多两黄金,他把这些个金银收拢起来,寻地儿藏了起来。
这里倒是有用来关押无辜的牢笼,只里面却是空的,无有一个人影在,对二狗来说也算是一桩幸事。
不过很快这幸事就变得不幸了。
因为二狗又去对面把那【元阳谷】的分部给挑了。
那【元阳谷】分部的头目唤作万城,武艺稀松的很,只是有把子蛮力,二狗杀他并未费多少手脚,只是从他洞窟里救出来的落难无辜太多了。
好几百个妇人,还有四五十个童子,这些人可真难住了二狗。
无奈之下,二狗却只好回得地面上,找师父陈同恶求助。
此时地面上的天空已然蒙蒙亮了。
陈同恶昨夜刚找了自己媳妇商量了好些事儿,他是真没想到,自家徒弟大半夜的竟跑无忧洞里去替天行道了。
当然对此陈同恶在惊讶之余还是有些骄傲的,徒弟这么有能为,作师父的怎得不欣慰呢。
陈同恶同样对二狗所拯救的那些受害人的后续处置有些麻爪,事实上最方便的处理办法就是将她们都交给官府。
只可惜二狗知道这么干后患不小,他提议去找司天台的石老道帮忙。
不过这等大事二狗出面不好说,唯有陈同恶亲自出马,司天台才不好说甚。
当下两人便分头行动,陈同恶去了司天台,二狗却回了住处寻帮手。
宗泽、刘堡、刘唐,以及狗来福,都被二狗引到了地下帮忙。
当宗泽知道了二狗所作之事后,第一反应就是要报官。
二狗却道报官无用,因为这些个贼人匪类就是有官府中人做靠山,方才做得如此肆无忌惮的恶事。
宗泽当然不肯听从,他道:“纵然朝堂中有些个贪赃枉法的败类,却不可能所有的官员都是坏的!”
二狗当然知道当朝的官员中,有好官也有赃官,自不能一概而论。
只是有些事儿并不是好官就能做得好事儿。
二狗对宗泽道:“你便是想要报官,也请迟缓一日。
那些贼人在京师朝堂中有后台,在开封府中有内应。
我昨夜杀的快捷,他等只怕尚未察觉,正好一股作气除得剩下的贼人,解救无辜。若你去报官,他等必早得消息,我只怕会多生波折。”
宗泽却持了官方的正名的心思,却道:“稽查凶害,保护无辜本应是朝廷之责任,如何能任由你等山野平民执代天之权柄!”
二狗阻拦不住,宗泽终究还是去报官了。
二狗心知要坏事儿,他却对刘堡兄弟道:“你等助我守候这些个无辜,我自去别处剿灭无忧洞的余孽,若得行的晚了,只怕会出现令人追悔之事。”
第二章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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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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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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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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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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