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道人对刘堡手里的白毛鼠皮连看都不看一眼,却瞪着二狗喝道:“你这狗崽子还不快滚!留在这里看甚!”
二狗笑嘻嘻的说道:“我这就走!这就走!老道长你不用理会我,这位刘堡兄弟正等着你发话呢!”然后他便挪步而走,只是那速度却比小脚儿老太婆也强不了多少。
石道人翻眼瞅了二狗一下,便不再理会他,只一手接过刘堡呈上的白毛鼠皮,另一只手却探出,道:“刚才你给那小子的铜钱呢?拿来与我!”
刘堡却有些惶然,只握着那几十文铜板,道:“小人这钱琐碎,只恐道长不肯收!”
石老道却微笑道:“琐碎的钱也是钱,老道收钱作事,无分好孬。”
他却把那些铜板敛在手里,另一只手掂了掂那白毫鼠皮,又道:“你这处置皮子的手段有些个粗陋,却把一张上好皮子作弄得几乎灵性无存,怕是作不得护身宝,只合拿与妇人作玩物。
可惜了啊!”
刘堡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小人···小人这是头一次打杀邪祟,剥皮的时候有些个手生,故而···故而···”
石老道摇头道:“你这厮亦是个不老实的,看这皮子上的割痕,下刀的只怕是个真正的生手!那【灵官将】董有道不传你厮杀的真本事老道我相信,可要是剥皮采珍的手艺也不传你,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灵官将】董有道乃是潞州地区的镇魔人,只是这厮有些个热衷功名利禄,却不似大多数镇魔人一般甘于平淡,却做得了河东路潞城巡检之职。
这董有道好收徒弟,只是却不传厮杀除魔的真本事,只把一些杂物手段教给弟子,那些所谓的弟子名义上是徒弟,实际上不过是些给他打下手的仆从,干些比如伐木、放火,剥皮,打扫战场等等勾当,顺便还充当一下炮灰的职责。Χiυmъ.cοΜ
董有道的做法不能说完全错误,但是大多数镇魔人及其盟友基本上都不认同他。
刘堡正是【灵官将】董有道的弟子(炮灰仆从)出身,因故离开了家乡,却来这东京城里讨生活。
他听得石老道点破自家身份,却磕头道:“道长明察秋毫,非是小人弄虚掩饰,只因那剥皮的却是小人的同母兄弟,他只有九岁,正是不懂事的年纪,小人如何能将这般情由推赖到他身上?!”
老道颔首笑道:“嗯!这倒也是实话!看你这厮还算有些个担当,老道便当作你自己手生便是!我且问你,你想要个甚样的护身宝物?”
刘堡却有些踌躇不定,却道:“小人也不知甚物好些,或有盔帽、靴子,披风、坎肩、斗篷之类,不拘哪一类,但凭道长做主便是。”
石道人点点头道:“如此说来,倒也容易些。你且在这儿等着,老道我与你取些护身器物来!”
说罢这石道人便拎着那白毫鼠皮,转身进了门户,然后关上了门,自把那刘堡隔绝在外。
二狗瞧那老道进去了,却飞快的回转,近得与那刘堡低声道:“这位兄台,那老道专会讹人,这回你怕不是被坑了呢!”
刘堡有些个局促的笑了笑,却对二狗道:“小哥儿莫要说笑,这里的道长可都是有真本事的,如何坑的我这种小人物?”
二狗看他有些脑子轴,却道:“你怕是不知道你那件老鼠皮的价值,若得识货人,只怕千贯也能卖得,小心他等白吞了你的好皮子。须知刚才那老家伙还讹了我一千···算了!我的事儿不提也罢!”
刘堡摇摇头,他看这一脸面嫩的二狗,自是不信他的挑拨言语。
二狗正要继续分说,那门户忽的再次打开,却见石老道左手提着一杆一丈来长的卜字戟,右手则提着一藤筐,笑呵呵的从中走出来。
石老道瞪了一眼不曾离去的二狗,却笑骂道:“你这狗崽子,老道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必定会在这里败坏咱的名声。”
二狗却也不惧,只笑道:“老道长好生霸道,只你能讹我,就不兴我告诫别人免得吃亏上当么?”
石老道却不管他,自把那藤筐放在刘堡面前,笑道:“老道虽拿你一块烂鼠皮,却也不曾有过占你便宜的心思。这里有些个靴、帽、裘衣,虽然算不得甚好物,却好拿来与你使用。
你且看看合不合用?”
刘堡并二狗皆往那藤筐中探看,却见里面叠放着一件带兜帽的黑色皮裘(类似于带兜帽的斗篷),上面压着一双土黄色的皮靴和一顶绿色皮帽。
老道将三件物什一一取出,分别介绍道:“此靴乃是取自土狗之腹皮所制,人若穿之,可遁地三尺而行。此皮袭却用铜犀之皮作表,内衬以边之薄皮作裡,穿之可不畏刀枪箭矢,亦不怕毒害。此帽却是用碧玉蟒的蟒皮所制,人若戴上,当可醒目明脑,平和内心,不惧内魔侵袭。”
土狗、铜犀、边、碧玉蟒都是传说中的异兽。
土狗状如蟋蟀,善于掘洞地行,喜食幼蝉;铜犀活着的时候浑身赤红,皮肤如铜铁一般坚韧,刀枪不入,若得被杀死,其犀皮却会蜕变成黑铁一般的黝黑色。
边,其状如狗而善食毒虫,穿着边之皮可以不受蛊毒之伤害;碧玉蟒却是一种人首蛇身的异蟒,善于迷惑男人,喜欢以恐惧为食,当碧玉蟒迷惑了一个人后,便用蟒身缠绕其躯,这时候人就会醒来,然后在恐惧中承受来自碧玉蟒的折磨恐吓。
这三件宝物每一件都堪称是珍品,除了那皮帽的颜色有些不太符合二狗的心意,他都想要来穿戴。
二狗腆着脸与老道谄笑道:“老道长,您看小子浑身亦无有一件宝物护身,看在我赔了您好些财物,亦不曾有所皱眉的份上,且分与我一件耍耍呗!”
那刘堡亦对着三件宝物看来看去,却有些为难道:“小人有些挑花了眼儿,却不知选哪件为好。还请道长与俺选一件便是。”
石道人笑着说道:“不用选!这三件都是你的,还有这杆卜字戟,乃是用异兽脊骨所炼,惯能杀伤妖魔,亦送与你恰用便是!”
他说着却把三件宝物并卜字戟一发塞给刘堡,只道:“老道知你是个好孩子!往后有了这些物什,当要尽力除魔卫世,不可懈怠!”
刘堡听得有些呆了,幸福来的太突然,却让他有些痴呆了。
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只激动的泪流满面,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抱着些宝物泣道:“道长恩德,小人永世不敢或忘!今番俺得了这些宝物,当勠力除魔,以消解世间危难,人间一个朗浪忱Фタ蓁宅坤!俺定不负道长的期望!”
石道人笑道:“你这话都是跟谁学的?端的是臭不可闻的大言!老道听得极不入耳!”
刘堡冒着鼻涕泡儿憨笑道:“往常董爷常以这话与俺们说,小人听得入耳,却学来与道长说。”
这对老少正顾自说笑,而一直在旁边看顾的二狗却气得七窍生烟,嫉妒的质壁分离,只大叫道:“不公!不公!老道长你这般行事,却是大大的不公!”
第一章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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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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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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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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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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