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到司天台并不容易,甚至很多京师本地人都对这个神秘的地方摸不上号。
司天台有一明一暗两处地方,明处的司天台乃是为大宋皇家提供天文、历法、三式、测验、漏刻诸科设施设备服务的机构,设在宣德门外的景灵宫。
暗处的司天台则是道家与镇魔人官方联络并合作的机构,位置却在启圣院附近的一座无名府院里,却与著名的太平兴国寺相邻。
太平兴国寺原叫龙兴寺,后周世宗柴荣剿灭其寺庙,改寺为龙兴仓,明面上以作存粮之用,实则为镇魔人之京师据点。
柴荣在北伐幽州时不幸亡故,赵匡胤于“陈桥兵变”夺权后,虽不曾处置龙兴仓,却勒令镇魔人迁出。至高粱河车神——宋太宗赵光义重立寺庙,赐名太平兴国寺。
一批崇信僧人趁机进驻龙兴寺或者说太平兴国寺,然后他们就被隔壁的镇魔人联合道家真修方士一起杀上门来,将他等几乎剿灭了个干净。
其后太平兴国寺里的僧人几经周折,终于只留下了些许真正的正经无知僧人作主人,却与那隔壁司天台暗院比邻而居。
二狗牵着驴儿,找到了那太平兴国寺,然后沿着寺庙的外墙一路环绕,却却在寺庙西院墙外的胡同里,找的一个面北朝南的破落门户,门口蹲着一鬓发花白、满身脏污的老乞丐,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模样。
二狗牵着驴儿上前,却跪下叩首叫道:“小子相州陈二狗,见过老道长前辈!”
那道人只自眯眼不动,好似酣睡一般。
二狗抬头看时,这老家伙竟故自打起了呼噜来。
尼玛!老道士有点坏心眼儿啊!
二狗却知,便是自己再怎得叫唤,怕也呼不醒他。
毕竟,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老道士。
正经来说,二狗当学那程门立雪,需得长跪在老道士面前,好好的表现一番自己的诚意。
只可惜,二狗却不吃这一套,这老家伙明显就是在耍人玩儿,二狗怎得愿意入那套儿受他调戏。
当初陈同恶来此寻道士帮忙制作装备时,也曾受守门的老道士戏弄,只是那时的陈老汉脾气有些火爆,却赏了守门道长一顿老拳,然后引出一发事端来。
只不知那吃受陈老汉殴打的道长是不是眼前这位。
当然,那回陈同恶却是占着理儿,又有些个手段本事,便是打了司天台暗院的老道长,别人也不好多说甚么。
至于二狗这个来求人帮忙的小辈儿就不一样了,伏低做小乃是他必须要保持的本份。
不能用强,并不意味着二狗就没有别的办法。
他起的身来,去驴儿背上取了些物,然后故作一跤跌在老道士的面前,却随手洒落了三四个金铤在地上。
二狗偷偷看了看那老道,却叫道:“哎呀!谁家的金子落地上了?嘿嘿!合该小子今日要发财,竟得出门跌跤捡金子!”
他探手便要去捡拾,却忽觉得一阵冷风朝着自己的手背袭来。
二狗连忙缩手躲避,并翻滚了几下,远远的躲开那老道士。
二狗有些气愤,抬眼瞪着那老家伙,却见他装模作样的伸了伸懒腰,然后用一双脏兮兮的长手搓了搓眼屎,却道:“无量天尊!老道我生来好福气,睡一觉就有大好金子捡拾,只可惜只有四锭小金,若能再多捡几个那就更妙了!”
二狗故作愤然的叫道:“老道长!那是我掉的金子!”
老道士翻了翻眼皮,看也不看二狗,却道:“哪来的小狗崽子乱吠!你说金子是你掉的,有甚明证么?这上面是刻了你的名字,还是你叫它,它能答应你?”
二狗却敛了愤意,却笑道:“老道长,小子我可不是来找你做器物的,你收我金子却是不该。在下邺城陈二狗,想恳请老道长帮忙在东京城里找个人。”
老道士惊讶的看了二狗一眼,却道:“你说自己是相州邺城人?唔,陈同恶那个老家伙是你甚人?”
二狗回道:“那是家师,同时也是我族中伯父!”
老道士笑了笑,却把金子掂了几下,道:“原来是那老无赖的徒弟,那老道我这金子就没有捡错!那厮当年打得老道好不凄惨,后槽牙都折了两颗!如今老道捡他徒弟几锭金子作汤药费,不过分吧?”
二狗连连赔笑道:“不过分!不过分!老道长得些补偿自是应当应份!”
他心道:师傅说他当初碰到老道时,这道人就已经属于耄耋之年,若不是这厮的调戏手段实在太恶劣,陈同恶真不能窝火到殴打老同志,现在三十多年过去了,看看这老道士却还是一副老样子,想想当真是可怖。
老道士将金子揣入怀中,却问道:“陈同恶家的狗崽子,你却想在这东京城里找甚么人啊?须知这东京城可不小,人海茫茫的找个人入大海捞针一般可不好找。”
二狗看了看周围,却并无甚暗藏的行人诡迹,却道:“数月前我师傅师娘来的这东京城里,却要找人安胎保孕,却不曾留下甚住址。小子此番发了些利市,却好与他们送些宝货财物,供他等消遣之用。”
老道士却惊讶的瞪着二狗,叫道:“怎生可能?那陈同恶于嘉佑···呃!他不是伤了肾经,不能生育了么?那王···庞氏莫不是寻了个新欢?哈哈哈!陈老鬼这回可是丢人丢大了!说不得老道我得给他宣扬一下!”
二狗嘴角抽动了两下,却道:“老道长却误会了!家师的旧伤已经被治愈,此番师娘家的地确是师傅自家种的!”
老道士直捻断了好些胡须,心疼的叫道:“不可能!便是我院中最好的医匠,也不曾治好那厮,他却是如何恢复的?”
二狗却故作无辜的说道:“可我师傅确是好了!”
老道士瞪着二狗,道:“小子!你且说说那陈老鬼是如何恢复的旧伤隐患,然后老道才帮你找人。”
二狗摇头笑道:“师傅师娘都曾嘱咐过我不能说,老道长若想知道,等找到了家师,您直接问他便是。老道长若不想帮我找人,我自另想他法。”
老道士说道:“等等!你个小滑头!与那陈老鬼一般可恶!我帮你找人便是!你且与我进来。”
老道士打开了那门户,二狗自牵着驴儿入内。
这老道走了几步,却忽的回身,瞪着眼睛看了看三德驴,惊讶的说道:“居然是头尚未长成的鴃騠!好小子,你当真是好运道!唉!老道我就没有一个称心合意,且好运道的后辈来给养老送终!当真是可怜欸!”
说着他双眼却如星辰一般放光,细细的打量那三德驴。
三德驴叫道:“老道士你莫乱看!俺此生从未害过人!你可不要伤害无辜驴啊!”
老道却叹道:“高高在上的天人一族,却托生成为畜牲而保持纯洁善良,你这驴儿也算是鸿福齐天了!”
两人一驴说着话,却来到内里的一座大台子前。
只见台子上却摆着一样事物,乃精铜(紫铜)打造,奇巧非常,混元如天象,上以金银并各色宝石点缀为日月星辰,又有天干地支,十二元辰,九曜、二十八宿,端的是精妙绝伦。
第二章,已修正,今天家中有事晚了些,各位书友对不住了!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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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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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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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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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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