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存保只希望二狗那一箭是蒙的,如若不是,那可就有亿点点吓人哩!
在燧发火枪没有出现之前,弓弩一直都是战场上的王者。
远的不说,只论大宋一朝,神臂弩一直都是宋军赖以制胜的战略武器,没有之一。
【水浒传】里最出名的两件远程兵器,花荣的箭、张清的飞石,简直就是天下群雄的噩梦。
花荣的武艺还算不错,再加上一手神射,可称作梁山上第一个要人性命的狠茬子,只他不屑于贯放冷箭,倒也失些凶威。
那张清可就不一样了。
张清的武艺只算得二三流的水准,一般的梁山草寇(七十二地煞)都能与他放对厮杀,如此水准正常来说便是做个副将都有些勉强。
只他有一手飞石之术,于厮斗间可须弥发石,动辄打人无所不中,一出场便连打梁山一十五位顶尖豪杰,无论对手武艺强弱,皆所向披靡。
以至于张清最后归降时,梁山上一伙儿好汉都恨不得他死,只宋江一力偏保,方才得活。
这两位还只是小说家言,于二狗此时过后两年,西军中更将有一位神射手名垂青史,刷新了人们对神射手的认知上限。
当然这些都只是后话,且说回到二狗这边。
韩存保回头看了看那被射死的本地豪杰,听得旁人发喊道:“祸事啦!【黄蜂舌】郦九被那强人一箭射杀啦!”
众人却不知,二狗这一箭又葬送了一个未来的相州败类奸贼的出世机会。
韩存保自又回转看那二狗轻捻梢弓,却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只下意识的问道:“你···这箭···是瞎蒙的吧?”
二狗也不答话,只扬弓对着空中随手又是一箭,恰好有一水鹭自头顶高高飞过,却应那箭矢如石沉般坠落下来,砸在远处的白地上。
这下可特么算实锤了!
出门撞上真正的神射高手了哩!
韩存保的面皮抽搐了一下,身后的群豪更是个个惊惶。
这时众人当中忽有一人高呼道:“诸位兄弟无须怕他!那厮止两只手,一张弓!待会儿大伙儿一发上前,一拥齐上剁杀他!纵他有神射无双,临死前又能射杀得几人耶?!”
由是一众豪杰顿生妄念,只韩存保回首急喝道:“住口!你这厮怎生得如此恶念挑拨事端?!岂不作死麽?”
那人躲在一个伙伴身后,只露出一张布满了笑意的脸来,却道:“想我相州数百豪杰,怎地被区区一人之箭吓煞!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作死?那厮若是有能耐,只管拿箭射我便是!但我说一个怕字,便不是好汉!”
只他话音未落,便有一支箭扑面而来,正正钉在了这厮的额前,那箭竟穿得他颅骨,却贯脑透出,仿佛他的脑袋颅骨是酥透的一般。
这厮被箭穿了脑袋,却似毫无所觉,只兀自笑着,却让瞧他的一干人等俱都心底直冒凉气儿。
便是韩存保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只道自己如做梦一般。
在场的唯有二狗足够冷静,他心道果不其然,却是随手弃了弓箭,只提铜刈在手,翻身便骑上了三德驴儿,策驴越过韩存保,直往那厮跟前撞去。
莫看三德是头驴儿,可跑起来已不比一般的骏马慢。
正所谓驴疾刀快,只几个呼吸的功夫,二狗便已来到那厮身前,同时手中铜刈顺势一拖,却早已割了那厮插着箭的首级。
那厮的脑袋没了身子,却依然嬉笑如旧,翻滚着落到一个豪杰怀里,只作笑道:“哎呀!你这厮偷我脑袋作甚!小心我咬伱鸟哩!”
此言一出,却把那雄壮汉子给吓得手脚酥软,屎尿齐流,尖声大喊一句“亲娘咧!”便连滚带爬的滚将开来。
这厮却是个倒霉透顶的,那脑袋却咬着他的衣襟不肯松口,只道:“还我头去!”。
其他一众人等却也俱都慌作一团,他们哪曾见得如此稀奇的怪事,自是又惊又怕。
这些豪杰却又舍不得逃走,只四散开来,远远地观望。
那怪人身首分离,却又能各自活动,宛若皮影戏里面的戏法一般。琇書蛧
二狗上前踹倒那邪徒如无头苍蝇般乱转的躯体,挥动大镰刀切了其四肢,又捡了相州豪杰丢弃的刀剑,将它等残躯钉在地上。
他又提刀叉了那厮喋喋不休的脑袋,一并与残躯钉在一处。
此时二狗方才松了口气,只拿眼觑那群豪,高声喝道:“好一群无知蠢货!身边混着害命的妖人邪徒且不自知,怕是不知死麽!”
众人听得无不悚然失色。
韩存保自咐有些面子,便下了马,拾步近得二狗,拱手问道:“小哥儿请了!恕我等粗陋,竟不知身边藏着这等妖人!但不知这厮有甚说头儿,还望小哥儿告知一二。”
二狗只瞧了瞧他,道:“这等邪徒的内幕我自知晓,只却不能平白告知你等。我且问你,在你安阳地界,谁人的武艺本事最高?”
韩存保有些羞愧的说道:“只怕小哥儿见笑,安阳城里当属在下的武艺稍为突出些,城外如沈周、王衮等人也非弱手,小哥儿当也会过手儿哩!”
二狗只摇头道:“不对!若你是安阳第一强手,不可能不知道邪崇之事。如我所料不差,本地应该还有一位更厉害的好手,只你等不知而已。”
韩存保听得面色又是一变,有些不悦的问道:“小哥儿此言何意?莫不是只我非安阳第一,便听不得你说哩!”
二狗道:“这倒并非如此,只我非安阳本地出身,如邪崇之事本不合我说与你等知晓。若有本地的镇魔人,你等当去请教才好。”
韩存保疑惑道:“却不知镇魔人为何等人物?又为何要我等去请教他,小哥儿自说不得麽?”
二狗道:“所谓镇魔人,就是各地方专司处置邪崇诡事的人物,大抵都由各地方上武力最强的正经义士担当。邪崇之事乃是祸心秘闻,知道的人越多,危害就越大,但凡镇魔人都会尽可能的限制这等事物消息的散播,消弭恐慌,澄净地方。
你等无知,恰恰是一种幸事,也是本地镇魔人努力遮掩的结果。我若说得太多,只怕坏了对方的布置,须大家伙儿面上不好看哩!”
这时一个豪杰大着胆子叫道:“兀那小哥儿,你是外乡人,说了自走便是,我等绝不会外传。便是本地有劳什子镇魔人,他却也不知谁传的说头儿,找不得你哩!”
二狗回头作色骂道:“无知蠢物!休得聒噪!小爷我也是相州人哩!别个不知我的根脚儿,安阳但有镇魔人,如何不识得我出处!只怕他找到我家,寻了长辈告状!但有打罚下来,你替我担着麽?!”
只此一言即出,一众豪杰听后,不知怎的竟生出些许轻快之意,好些俱都露出贼兮兮的笑脸儿来。
好麽,只道你这厮如何英勇无敌,动辄杀生害命,张狂得不可一世,原来头顶上也有人管着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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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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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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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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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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