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卑劣,太没底线了。竟然用毒杀八十条人命这样歹毒的方法,来打击报复我们。
我脸色阴沉,隐而不怒:“让蜀州的死卫线人去收集林家下毒的证据,收集不到就给我创造出证据,再组织十个身手绝佳的,严密监控林家。
尤其是林丰年,一看到林丰年出府就给我埋伏刺杀,但是不能真的杀死,要慢慢折磨他,吓到他不敢出门。现在就去。”
“是。”否否点头,立刻转身出书房。
我坐在椅子上,感觉屁股跟长牙了似的,坐的极其不踏实。
真没想到,林丰年堂堂一个大家家主,竟然如此卑劣,坏的都快赶上我了。
好歹我还从没有对普通的平民百姓下过手,他怎么忍心的?
真是不要脸,我是不是把他逼得他紧了,早知道我在皇帝陛下寿宴上,就应该对他态度好点,也不至于让他谋害了八十条手无缚鸡之力的生命。
真是失策。
失策。
太失策了!
……
因为有我的命令,蜀州所有的死卫和线人差不多都出动了,只花了四天的时间,就把林家下毒的证据匿名送给了官府,并且抓到了下毒之人,送到官府门前。
同时让蜀州各个茶楼的说书先生,把此次巴城酒楼事件中,林家的恶行和陈家的无辜与大义编成故事散布出去。
万谦也适时的在巴城的群众前,表了陈家刚正不阿的态度和以德报怨的心态,及时给受害群众和死者家属送去了慰问金和温暖,才赢回群众们的一波好感。
这次巴城酒楼事件影响恶劣,涉及的范围广,传播速度极快。
-
只是半个月的时间,就传到了皇帝陛下那里,皇帝陛下盛怒,点名批评了林家,并且罚了林家一笔巨款,用于赔偿给死者家属们,同时还颁布了几条关于恶性商业竞争相关的法律和处罚制度。
在我看来这些都是小事,我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我收到了皇帝陛下寄给我的信,信里明里暗里的提醒我,不要再针对林家了。
因为这次下毒事件,林丰年算是臭了,除了我家死卫时时刻刻盯着他出门暗杀他之外,还有一些偏激的死者家属也不要命的去刺杀他,可能是真的吓到他了吧,他还真的就不再出门了。
没有林丰年做主的林家,犹如一盘散沙,轻而易举就能击溃。
虽然还有林茂青,但他毕竟不是林丰年的亲儿子,只要林丰年不亲自指定,他想揽住林家就会有很多难题。
而林茂松这个天天和叶秀秀搅在一起,被伏地仙人掌控着的废物,基本上对我就没有威胁力。
此时此刻,一口吞了林家,完全不会有任何问题。
喵喵的,这快到嘴的肉,就这么松口,我着实有些不甘心。
可皇帝陛下已经给我寄信了,我若再咬着不放,皇帝陛下一定会认为我们陈家有二心,觉得我们是威胁,而陈家和皇室的和平共处,我不想在我这里被打破。m.xiumb.com
好气人!
好难过!
好可惜!
算了,反正林家算是臭了,我就放他们条生路吧!
真的好不甘心!
我抬头叫了声:“否否。”
“在。”
我都几乎咬牙切齿的吩咐否否:“通知下去,打压林家的进度,都缓一缓,已经在进行的项目,隐蔽点进行,还没明确的项目暂停了,等时机成熟时,听我命令再继续。”
“是。”
……
-
因为收购林家的项目进度暂缓了,一直忙着审核项目签字的我,突然清闲下来了。
难得有时间,拖着芙蓉在院子里散步。
芙蓉真的是长大了,都长到了三百多斤,圆鼓鼓、白乎乎、肥的我抱着都有些费劲了。而且它还奇懒,不管走到哪,就是一瘫,趴在地上就打死也不起来了,不把身边的草啃完,它挪都不会挪动一下。
除了懒,它还倔,每次我拽它出玲珑苑,它都跟我对着干,绳子都被它拽断了好几根。
要不是它可爱,早就已经下锅成了羊肉汤。
拖着芙蓉绕着府里的小道转了一圈,累得我呼哧带喘的回了玲珑苑。
让否否搬了张躺椅放在院子里,我洗了手,坐在躺椅上慢慢摇着,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尤其是四哥种的那株玫瑰花。
绿油油的玫瑰花枝干上除了倒刺和叶子,已经冒出了一颗如花生米大小的花骨朵,我想,到了五月,玫瑰花一定会开得很灿烂。
然而,好花依旧,人已亡。
收回心神,从怀里掏出玫瑰折扇,轻轻展开,玫瑰花半开不开,娇艳无比。留白处的题字黑白分明,字里行间还流露着深深的叹息。
君若玫瑰,常开不败。吾似朝菌,不知晦朔。
这个,人的命运呐,真的是讲不清。
今时今日,我为四哥惋惜,他年他月,是否也有人这样为我惋惜呢?
“家主。”
否否的一声叫,让我回了神。
我收了折扇,木着脸望向否否。
否否顺势蹲到我身边:“陈是来信,说秦州事物已办妥,但还需在秦州留一段时间,带带胜利,同时帮陈烈调查曲号钟的事。”
我眉头微皱,心中存疑:“调查曲号钟是烈烈的任务,是是他凑什么热闹?小胜利本就有经商的经验,还要带这么久吗?”
“是否需要召陈是回来?”
我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否否,想了想,拒绝了:“算了,陈是做事靠谱,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一定就是有必要的,随他吧。”
“是。”否否应完声,看看我又低下了头。
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我感觉他明显有事,我仔细瞅着低着头的否否:“否否,你是不是还有事没说?”
否否抬起头,犹豫了一下,抿了一下嘴唇,开口说道:“家主,曲绕梁又写信了。”
“嘶。”我眼睛半闭着,不屑道:“她不会又说日子过得不好要弃婚之类的话吧?”
否否低了头,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她是怎么回事?嫁都嫁了,事还这么多!”我皱着脸嫌弃的说着风凉话:“等哪天我们经过秦州去瞅瞅她。
看看她是不是都被这段苦不堪言的姻缘,折磨的不成人形了。真是一个不知足的女人!否否,你说是不是?”
“家主,”否否看着我的眼睛,低下了头:“说的对。”
“真是的,糟心。”我顺手把折扇搭在肚子上,气不顺的吩咐否否:“否否去厨房给我端盘鸡腿来,要炸的。”
否否快速起身,应道:“是。”
接着转身飞快的走了。
我转头看着否否背影,眼神不自觉的变得深邃,心思也沉了沉。
否否,他有事,瞒着我。
-
日子每天悠闲的度过,打打简单的拳法,看看江湖八卦、大陆新鲜事,再审批一两份项目汇报书,喝三四盏解乏的清茶,最后啃上七八根鸡腿,偶尔指点一下小玉的功课。
这日子,简直舒服的要上天。
生活,还是很美好的,除了无聊的时候。
一晃就到了五月。
因为三月份收到水王紫檀的信,五月十五要去豫州阳城参加珍宝拍卖楼的拍卖会。
所以特地让否否给我把五月十五前后五天的日程给我留了出来,又让豫州的死卫线人提前踩了点,确认了拍卖会的真实性,和豫州阳城的安全性。
在一切都安全的情况下,我才让否否驾着我家低调版的马车载着我,悠闲的去往豫州。
一路游山玩水,原本三天的就能到路程,花了五天的时间,我才慢悠悠的到了阳城。
到了阳城,都还未到巳时,时间还早,先去别院沐了浴,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戴上水王紫檀送我的发簪,提前和否否吃了午饭后,让否否驾着马车载着我去水王紫檀家接她去拍卖楼。
时间还够,否否不紧不慢的赶着马车,停在了水王紫檀家的巷口。
我扶着否否的手下了马车,否否把马缰拴在巷口的柱子上,陪我一块走去水王紫檀家。才走两步,一群小孩欢闹着跑来。
因为之前被小孩子捅过一刀,我条件反射的靠边站,为了让这群小孩,我整个人都贴到墙面上了,否否站在我旁边,护着我。
这群小孩子如一阵风欢笑着跑过,落在最后面的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女孩,一直追着前面的小孩子们,娇声的喊着:“等等我,等等我……”
小女孩边喊着边跑,还没跑着经过我们身边,就被自己绊倒了,“啪叽”一声摔倒在地,紧接着巷子里就响起了惊动天地嚎哭声。
“哇啊啊啊啊……”
这小女孩就是不一样,声音尖利刺耳,尤其是放开嗓子的哭嚎声,更是能吓退鬼神。
我捂住耳朵,龇着牙,喊出声:“否否,你还不快去,哄哄她,叫她别哭了,吵死了!”
否否点点头,走到小女孩身旁,把她抱起来,面无表情道:“别哭了。”
小女孩顿时停了哭泣声,看着否否。
就当我以为否否哄好她的时候,哪成想,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委屈,最后嘴一瘪,哭得比之前更大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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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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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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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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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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