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非将香囊摆到我眼前问道:“家主,您看这香囊行吗?”
我接过香囊比划了一下大小,觉得再合适不过,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哪来的这么小的香囊?”
“奥,这是否否以前练刺绣做的,妾身一直收着呢。”
我眼睛一抽,又仔细看了看这个香囊,不得不叹服否否在刺绣这方面的天赋。手快的解开香囊,倒掉里面已经没有香味的枯叶。
我把香囊攥在手里,起身走出屋子。
非非连忙跟着我问道:“家主,您去哪?”
我随口道:“去书房,思考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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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书房,关严实了书房的门,快速进了地下密室。
我站在四哥的牌位前,沉默了会,忍不住开始吐槽:“我说四哥,你是咋带的五哥?他跟你完全就不在一个档次啊,怎么就死脑筋呢?
我长得这么乖巧可爱,他怎么就能忍心那么不信任我呢?这密室只有历代家主知晓,你说我能带他进来看你吗?肯定不能啊。你知道吗?他要你的骨灰,他竟然要你的骨灰!
你让我说他什么好呢?你是谁?你是我们家的家主,身份地位何其高,我怎么可能会把你的骨灰给他。你说我要怎么说他好?不长脑子的么?
我不能这么说他,他是你的亲弟弟……
我也不能太欺负了。所以,四哥,对不起了。”我双膝着地跪下,“我只能来跟您借点骨灰了。还请您晚上别来找我,我是为了能让您弟弟安心。
他年岁轻,若是心里总压着事,迟早会出大问题的。我不想到时候,跟他翻脸。您一定要理解我啊!”我郑重的磕了三个头。
我站起身,稳住心神,伸手打开了四哥的骨灰盒,小心翼翼的捞一把,倒进香囊里。之后系好香囊,塞进怀里,再轻轻的把手上的骨灰扫进骨灰盒里,关好骨灰盒。
我又退了一步,跪下又磕了三个头,才站起身。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后背有些凉,我头皮一麻,立马踩着步法,一阵风似的冲上了书房,关严实密道的门。
运功定定神,抖了抖披风,神气的开了书房的门,木着脸带着非非和否否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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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总觉得我对五哥真是特么的太好了,同时觉得我自己真是太善良了。
抬头往上数,我们家哪一代家主有我这么善良?为了不让哥哥难过、误入歧途,不惜大晚上的去借骨灰……
我越想越睡不着,索性坐了起身。
否否点了灯,走到我床边,蹲下问道:“家主,您怎么了?是睡不着吗?”
“否否,”我眼神晦暗不明,“去拿针线布料来,你帮我个忙。”
我从怀里掏出装着四哥骨灰的香囊。
否否点点头,去拿了针线布料,按照我的要求缝严实了香囊,又缝上了一根能挂在脖子上的黑绳子。
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我拿着否否改装好的能挂在脖子上的香囊链,心里暗暗想着。
看了眼否否,心安道:“熄灯,睡觉。”
灯灭,声静,夜深。
-
第二天,大家一起在不言厅用了早膳。
第三天,二伯他们和我、我爹娘作了别后,二伯母就上了马车,二伯上了马,他的手下也跟着上了马,就在五哥也要上马之际,我喊住了他:“五哥,你等等。”
五哥站在马旁看向我,眼神有些暗,“家主,还有什么吩咐?”
我慢慢走到五哥身旁,摊开手心,露出香囊链,“我想送你个礼物。”
五哥低头看了眼我手心里的香囊链:“多谢家主。”
五哥说着就伸手去拿,我一把攥紧了手,五哥不解的抬头看着我。
“五哥,我给你戴上。”我拣起香囊的链子,靠近五哥,踮起脚,抬起双手绕过他的脖子给他系上香囊,同时轻轻的在他耳边说道:“香囊里,装着四哥的骨灰。”
我话音才落,五哥就猛地伸手攥住香囊。
我落了脚,退了一步,微微笑道:“系好了,希望我这个礼物能让五哥你喜欢。”
五哥抓着香囊,喉结动了一下,眼神明亮的看着我:“多谢家主,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我点点头,“启程吧。”
二伯拉着马缰说道:“家主,那我们启程了,有什么事就给我们寄信。”
我眨了一下眼:“好。”
五哥把香囊链塞进衣服里,动作利落的翻身上马。
“启程——”
望着队伍渐行渐远,我转了身就要往府里走,却被我娘一把抓住手臂。
我转头看向我娘,只见我娘一脸严肃:“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爹赶紧拉过我娘:“香香,你别闹,跟我回院子去。”
我娘立马火了:“我没闹,我和我女儿说说话,怎么了?碍着谁了?”
“她不仅仅是你女儿,她还是”
“爹,”我打断我爹的话,含了笑,温柔道:“娘,只是要跟我说说话而已。娘,我送你去书香苑。”
我挽着我娘的胳膊,温柔贴心的送我娘。我爹走在我娘旁边,否否非非他们跟在身后。
回书香苑的一路我娘都憋着话,走到书香苑门口,我娘终于忍不住了:“小五,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能让尊尊做下一代家主?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爹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娘~”我撒娇似的叫了一身,帮我娘整理了下披风,温柔似水:“是尊尊要当的,我想想尊尊的能力也的确够,索性就把他当接任人培养,也没说就一定要他当家主啊,我不还没死么。”
我娘反应立马激动了:“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别说胡话。”
“好好好,呸呸呸,不说丧气话。”我半哄着道:“娘,您放心,尊尊是我亲弟弟,我绝对不会害他的,既然要培养那肯定是要照最好的培养,但是至于最后能不能当得上家主,
那还说不定。没准,我过段时间就找到合适的接任人,都说不定。只要我在,那就是我说了算,您就放一百个心,我是尊尊亲姐,他也算是我带大的,我不比您少心疼他。”
我娘满脸愁容:“那你,可得快点找到合适的接任人,至尊现在可是很危险的。”
“嗯嗯。”我乖巧的点点头继续道:“放心吧,明叔跟着他呢,而且他自己也很强的。您放心,进屋里好好歇歇,这几天您一定累了,非非,送三夫人回屋歇息。”
“是。”非非立刻上前替换了我,扶着我娘的胳膊,温柔道:“三夫人,先进屋吧,外头风大,还冷,妾身扶您……”
看着非非扶着我娘进了院子,我爹也要跟着进院子。
我微笑的喊住我爹:“爹,您等等,我有些事没搞明白想问问您,您能不能跟我去趟玲珑苑?”
我娘立马警觉的回头看向我们,我爹看看我,回头看向我娘宽慰道:“香香,你回屋歇会,我去跟孩子说说正事,一会就回来。”
我娘点点头,“早些回来。”
我娘说完,接着跟着非非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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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我爹走回玲珑苑,进了书房,吩咐否否搬了张软椅给我爹坐,我见我爹坐下,我微笑的吩咐否否:“否否,你先出去,我单独跟我爹聊聊。”
“是。”否否应声出了门。
我爹见否否出去后,脸瞬间变得严肃:“你想跟我聊什么?”
我拽了张椅子,坐到我爹对面,沉默着看着我爹。
我在思考,我要怎么才能让我娘不废话,不闹腾,不让我觉得麻烦,安安静静的听我安排。
很显然,我娘最在乎的是我爹,与其直接从我娘身上下手,不如在我爹这绕一圈,让我爹去安排会更好。毕竟是我亲娘,我不想让她认为我不孝,名声有时候还是需要的。
良久,我叹了一口气,心累的很,缓慢的开口:“爹,您是明白人,抽个空,带娘去行商,去游山玩水。娘要是总这么妨碍我,我怕我会忍不住下黑手。”m.xiumb.com
“啪——”
我爹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我的脸都被打歪了,嘴角有些血锈味,脸疼得我脑子都有些抽抽。
“大逆不道!”我爹隐着怒意,又骂了一句:“不孝!”
我滋滋嘴角,忍不住露了笑,抬眼看我爹:“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我为什么会这样,还不都是你培养的好,怎么?舍得女儿,舍不得儿子?大逆不道,哼。”
我情不自禁的冷笑一声:“我的爹爹,我是在照着你的期望走啊,你不是跟我说过吗?家族利益才是最优先的。”
我站起身,擦着嘴角的血迹,走到窗户旁,伸手捏捏我的后颈,松了松脖子。
我再转身盯着我爹,咬牙切齿道:“不孝?呵呵。家族利益前,我可以牺牲任何人,包括我自己。我的爹爹,我英明神武的父亲,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你教我的。”
我爹蹭的站起来,怒气冲冲的指责我:“我可没教你,六亲不认,残害亲人!你知道你在干嘛吗?你在推你亲弟弟入火坑,如果外人知道我们陈家下任家主是至尊,一定会不予余力的追杀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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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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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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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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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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