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打断陈燎,问道:“你的意思是九小姐说,不能让刘强像刘防那样惨死?”
陈燎点头:“是的,九小姐是这么说的。”
我又问了一遍:“你确定是刘防这个名字?”
陈燎想了想,随后点点头:“属下确定九小姐说的是刘防这个名字。”
“好,继续说下去吧。”
“是。”陈燎继续道:“九小姐说完不能让刘强像刘防那样惨死后,又说刘强若是逃出去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刘元。刘强就一直让九小姐走,九小姐不说话就是给刘强解绳子。
刘强见劝不动九小姐,就附在九小姐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属下没有听清,但是九小姐听完后,就让刘强闭嘴,紧接着门就被打开了,接下来的事家主您就知道了。”
我问道:“刘强对九小姐小声说的那几句话,你一点没听清?”
“没有,他声音太小了,属下又离得有些远。”陈燎单膝跪地:“对不起家主,属下失职。”
“没事,这不重要,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站起身把他拉起来,拍拍他的胳膊,“这事不准再跟其他人说,你这几天可能会被八少爷他们盯上,多注意点,尽量不要落单了。”
我不要太了解至尊他们几个,陈燎的脸被他们看到了,至尊一定会问明叔有关陈燎的信息,然后趁陈燎落单堵陈燎,逼问陈燎他都跟我什么了,好提前做好应对措施,说不定还会用麻袋套了陈燎的头打他一顿。
陈燎点点头应声道:“是,属下明白了。”
“好,你归队去吧。”
我又坐回我的座位上,陈燎行了礼退出书房。
据我猜测,刘强跟小金小声说得那几句话,可能是他藏匿钱财的地址,我要不要去找小金把钱给要来呢?好闹心啊,刘强那钱我是要还是不要呢?纠结。
算了,反正亏损的银钱,至尊说他会补上,刘强那钱就留给小金当私房钱吧。
我想通了,心情也就好了,翘起二郎腿吩咐否否:“否否,让非非备水,我要沐浴,还有我身上这件衣服,叫人好好洗洗,洗干净了,我还挺喜欢我这身衣裳的呢。”
“是。”
我沐浴完,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悠闲的喂起芙蓉。
等到晚上我一个人在玲珑苑吃晚膳,也不跟朝野他们一块儿到不言厅去吃了。
毕竟下午才发生那样要命的事,晚上一块吃饭肯定会尴尬,我得给他们时间缓缓,让他们去接受事实,毕竟都是小孩子。
“唉,吃不下。”我捧着碗,仰头惆怅的叹了口气,接着看向站在旁边的否否和非非道:“否否,非非,你俩坐下陪我一块吃呗。”
“是。”
“是。”
否否和非非齐声应声,自觉的坐到我旁边,丫鬟给他俩摆上筷子,盛上米饭。
看着否否的狼吞虎咽,我胃口好多了。
我边戳着米饭边问道:“是是呢?我怎么没瞧见他?”
非非放下筷子:“他在账房赶工呢,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他要核对好账目,清算好今年的损益。”
“难怪我最近不常见他呢,你回头让厨房炖点汤送给他,让他好好补补。”
“是。”
“等会吃过饭,你把八少爷喊到账房去,让他跟陈是学学,准备让他接手家里的生意吧。”
“啊?”非非一惊:“现在就开始让八少爷接手了?”
“他早点接手,我早点歇着嘛。”
“奥,是。”
日子一天天过去,府里的丫鬟家丁们积极的准备着年货,大年二十九我爹我娘终于到家了,二伯二伯母五哥他们也随后到家,二哥则送了信,说大伯他们都不回来了。
二十九当天晚上大家伙一起在不言厅聚了餐,气氛明显有点压抑和生分,我也没计较太多,早早的放了他们回去休息。
大年三十,早早的起床,梳妆打扮一番,去小祠堂给列祖列宗上了一柱香后,才去不言厅吃的早饭。
吃完早饭后,二伯母和我娘结伴出了不言厅,我爹和二伯也边聊着天边离开了不言厅,剩下我按例带着五哥朝野他们写春联。
因为今年是四哥去世头一年,春联不能用红纸,只能用白纸写。
白纸黑字,今年的春联看着有些刺眼。
“姐,你的字比去年看着更有韵味了些。”至尊站在我身旁看着我写好的春联夸赞道。
我放下笔,不走心道:“我有练字。”
我说着看向没什么精神写着字的五哥:“五哥,扬州待得好吗?你久居扬州,对扬州一定很熟悉吧?”
五哥停了笔抬起头,“你问这个干吗?”
“扬州以叶家为尊,叶家叶绣绣十月份不是嫁到海州林家了吗?我去贺喜送礼的时候吃了点亏,”我停顿了一下:“我想报仇,叶家自然不能置之事外。”
五哥放下笔,站直了身子:“扬州的事,我爹说了算,我帮不上你。”
我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又转脸看向朝野:“朝野,二哥大伯今年不回来了,你要是在墨青苑太无聊,就去书香苑住吧,我以前那屋子还空着,你要去住也行。”
朝野道谢:“多谢家主。”
我摸了摸袖口,状似不经意道:“五哥啊,二伯今年四十多了吧?扬州比我们这还潮湿,二伯那身子骨怕是也架不住了,这几年,就辛苦你多用些心早点接手,也好让二伯早些回来歇歇。”
我抬头看向有些惊疑的五哥:“放心,二伯那边我会跟他说的。”
五哥看着我,不说话,沉默着。
朝野看看我和五哥,低下头,用笔蘸着墨。
而小金则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一直低着头写着字。
小玉瞅瞅我们,迅速低下头,假装自己在写字。
只有至尊看看我和五哥,没忍住,出了声:“姐,二伯身体好的很,再在扬州待个十几二十年都没问题。”
我眼神凶凶的看向至尊,至尊气势一弱,低下了头。
五哥看了眼至尊,又回过头看着我说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不着急,等我伤养好了再说。”我捂上肚子:“我伤口好像又疼了,不写了,你们写吧。”
朝野皱了眉:“家主,你的伤还没好?”
我捂着肚子,力足气正道:“我肚子上是扎扎实实被捅了一刀,哪有那么快好?我都是在死撑知不知道?我都这样了,你们还不省心,你们就不能对我好一些么?”
正在我说话间,非非急急忙忙走进来,快速行了一礼:“家主,您的芙蓉被三爷掐走了。”
“啊?”我惊讶着急,连肚子都忘记捂了:“我爹为什么要掐走芙蓉?芙蓉不是在玲珑苑吗?”wWW.ΧìǔΜЬ.CǒΜ
“今早有些忙,都忘记喂芙蓉了,它自己不知道怎么挣脱了绳子跑了,”非非擦了下额角的汗道:“正好被三爷和二爷看到,等我们发现芙蓉不见的时候,三爷已经掐着芙蓉和二爷一块去了厨房,妾身让陈烈先去厨房阻止,自己过来跟您禀报。家主,您看?”
“啊——”我双手捂住脑袋尖叫一声:“我看什么!还不快去厨房救芙蓉!我的芙蓉啊——”
我不淡定的喊着,疯狂的冲了出去。
否否立刻跟上我,非非紧接着也跟上我。
隐约间似乎还听到五哥问芙蓉是谁,以及小玉的回答是她养的宠物一只巨肥的羊……
一路狂奔到厨房,正好看到厨房的锅里煮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汤。
厨房的厨师们见到我一惊,立马都跪下朝我行礼。
我看着那散发着肉香味热气腾腾的锅,我心都凉了,来迟了,我的芙蓉遭劫了,下锅了,成汤了……
“我的,芙蓉——”骤然发现自己有点失音了,心疼的要命。
看着那热气腾腾翻滚的锅,我完全不淡定了,攥起拳头,咬着牙,就要往锅边走。
我刚抬腿走一步,就被否否拉住:“家主,您冷静一下,锅里炖的不是芙蓉,您仔细闻闻,锅里炖的汤不是羊肉汤。”
我忍着心痛的感觉,强制自己静下心,仔细闻闻肉汤的味道,果然不是羊肉汤!
我立马脱口问厨师们:“三爷和二爷送来的那只羊呢?”
一个胖大厨出声回道:“回家主的话,老仆见到二爷和三爷又拽着那只羊走了。”
我着急:“往哪走了?”
“老仆没看清。”胖大厨趴在地上道:“请家主恕罪。”
恕个毛线罪啊!我的羊……
我转身出了厨房,正好见到跟过来的五哥朝野至尊他们。
我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急声问他们:“看到爹和二伯了吗?”
五哥朝野至尊小金小玉他们五个,没说话,齐齐转身指向不言厅的方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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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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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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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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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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