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才说完,勾阵又开始赶徐凯:“别废话了,快走吧,你耽误我们时间了,快滚,爬。”
徐凯被勾阵推着走了一截路,无奈加宠溺的回头对勾阵道:“你不要到处乱跑了,找不到你我会担心的。”
勾阵声音满是不耐烦的回他:“哎呦,知道了,快走吧你。”
我回头示意了一下非非,非非立刻明白,走上前给徐凯引路:“徐阵师,这边请。”
等徐凯走远了,我坐到主位上,望向勾阵:“说吧,有什么事要和我商议?”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勾阵坐到我旁边的位子,扒着小茶桌凑近我:“能不能在你这待几天?”
我心中警觉,神情如常的问道:“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在我这待几天?”
勾阵没说话,而是望向否否。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否否是我的贴身死卫,比你安全可靠多了。”
“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哪不安全可靠了?”勾阵扯了面巾,摘了斗笠,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就差把‘安全可靠’四字写脸上了。”
我微微一笑,继续追问:“你还没说为什么要待在我这呢。”
“还能为什么啊,”勾阵丧着脸道:“还不是因为徐凯这臭小子追的太紧,躲哪都能被他找到,我的人生已经完全没有自由可言了,只能来投靠你了,你让我待几天,帮我甩了那小子好不好?”
勾阵抱着我的胳膊,一脸希冀的看着我,眼睛湿漉漉的,眼神里满是恳求。
我不会承认我心软了。
我回正头望向门外冷淡道:“九月初五,我及笄,因为跟我四哥丧期只相隔几日,所以不适合大肆兴办,也就不打算请外人了,只邀请些家族里的长辈们简单办了,你可留下参加我及笄礼。”
“好啊,”勾阵道:“我上回参加的及笄礼还是你大姐的呢,不过可惜,她香消玉殒了。”
我无语的望向她,只想翻白眼,这货简直就是口无遮拦,人家哪痛她戳哪。
我冷着声问她:“你是不是不想待这了?”
“嗯?”勾阵一脸懵的看向我,反应了一下,瞳孔猛地放大,赶忙摇头:“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就当我没说好了,你放心,我一定祝你长命百岁!”
你闭嘴吧你!感觉跟诅咒我似的,还祝福呢。
我平复心中的情绪,冷淡的问勾阵:“你说话都是这么心直口快的吗?”
勾阵抿抿嘴:“做人嘛?说话还过脑子,得有多累呀,我就想活得随心所欲一点而已。”
我也想,活得随心所欲点。
我站起身说道:“我叫人给你在外院收拾间客房出来。”
“唉?”勾阵跟着我站起身,一脸疑惑:“我不能住玲珑苑吗?为什么叫我一个人住外院?那我得多寂寞啊?”
我望望她,想想也是,一个人住,确实寂寞。
吩咐否否:“命人把我旁边的屋子收拾一下,给勾阵大师住。”
“是。”否否点头。
勾阵凑到我身旁:“叫什么勾阵大师啊?显得我多老,叫我勾阵就好了,要不然叫我阵阵也行啊。”
“阵阵?”我试着叫了一声。
“哎呦,”勾阵夸张的叫了一声,双手揉揉我的脸,心花怒放道:“好可爱啊。”
放肆!你才可爱呢!我的脸是你能揉的么?
我一把拽下她的手,严肃的警告她:“不准说我可爱。”Χiυmъ.cοΜ
“假装严肃的模样更可爱。”勾阵又手快的摸了一把我的脸。
真是,岂有死理。
我用手背擦擦被勾阵摸过的脸,甩开她往外面走,边走边说道:“你还不跟上?去好好洗洗澡,一身灰。”
“是吗?我身上有灰?可能是赶路赶的吧。”
勾阵抖了抖衣裙,跟上我。
让非非给勾阵准备了几套衣裙和首饰,顺便再抬了水给她沐浴,让她好好洗洗身上的灰。
蹲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抓着一把青草喂着芙蓉,等着勾阵出来。
好一会,才见她用干毛巾擦着头发,衣服也没穿周正,就跑出来了。
她边擦着头发边走过来,蹲到我旁边看着芙蓉,一脸稀奇道:“你们现在想吃羊肉,都得靠自己养羊了吗?”
我木着脸:“芙蓉不是用来吃的。”
“芙蓉?什么芙蓉?”勾阵一脸迷惑,随后看到我正在喂的小羊顿悟道:“你说的不会是这只羊吧?你什么爱好?养什么不好养羊?储备粮食么?”
我抬眼望着她,依旧木着脸:“你再废话,我就吃了你。”
勾阵看着我,气势明显弱了,头发也不擦了,可怜巴巴道:“你别这样凶残啊,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你看你长得这么好看,当然了,我才是最好看的。你长这么好看,做那么血腥的事,多损形象啊。”
她从地上薅了一把草,塞到芙蓉嘴边,假笑道:“你还别说,这羊,不对,这芙蓉还真可爱呢。”
“那你喂吧,”我把手里的青草递给勾阵,“你别薅我地上的草,会被你薅秃了的,喂它吃这种特地割的草。”
“啊?”勾阵一脸不相信:“就让我来喂了啊?”
“嗯,”我点头拽过她另一只手,把青草强行塞她手里,叮嘱道:“好好喂。”
起身,迎着她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回书房。
洗净了手,开始处理我要处理的事。
一直到晚上带着勾阵去不言厅吃完饭。
二伯父二伯母、我爹娘、朝野他们见到勾阵都有些诧异好奇,安排了勾阵坐在我旁边,待大家都入座了,我跟勾阵介绍我二伯:“这位是我的”
话没说完就被勾阵打断了:“我知道我认识,我曾经见过。”
“哦?”二伯父疑惑道:“小友是在何处见到我的?”
勾阵瞬间眼睛睁大,两只手交叉大拇指不停的打转,“陈二爷威名远扬,我有所耳闻,曾经远远见过您的威容。”
“奥,”二伯父一笑:“是这样啊。”
我看了一眼,眼睛忽闪忽闪眨个不停的勾阵,一眼就知道这货是在撒谎,我撇开脸不作声懒得望这个蠢货。
“嘿嘿嘿。”勾阵笑了笑,站起身摸着胸口热情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勾阵,是陈家主的朋友,很高兴认识各位,你们是陈家主的家人,那就是我的家人,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尽管找我。”
我无语的望着过分热情的勾阵,总觉得她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勾阵?”至尊重复了一遍勾阵的名字,突然眼睛放光:“您是传说中的勾阵大师?”
玩砸了吧?我看你怎么圆。
我看热闹似的看着勾阵。
“怎、怎么可能,”勾阵磕磕绊绊的解释道:“我怎么可能会是传说中的勾阵大师,只、只不过刚好同名而已,真、真的。”
“勾阵大师起码也有百岁了,怎会是个花季少女,”我爹望向至尊:“就算是传说也是要有常识的,至尊,你这算术不行啊,要多用点功。”
至尊龇牙一笑,嘴甜的叫道:“勾阵姐姐好。”
“好好,你也好,好俊俏的小子。”
勾阵一脸宠溺的看着至尊,笑得跟朵花似的。
窝草,这猥琐的笑容,勾阵这货不是想勾搭我弟吧?毕竟这货可是连自己的徒弟都勾搭了。我家至尊还小,不得不防啊。
我不说话,只是警惕的盯着勾阵。
勾阵伸手摸摸脖子,转头正好看见我,立马收了笑,脸上浮出慌张:“你弟长得和你真像,不愧是一家人。”
接着脖子咽了一下转过头,端起酒杯站起来,快速道:“我真的很高兴能认识各位,客套话什么的我也不说了,都在酒里,我干了,你们随意。”
她仰头一口闷了杯中酒水。
我也端起酒杯道:“勾阵是我好友,我的及笄礼她会参加,我没注意到的时候,大家多多照顾照顾她。”
在座的人都端起酒杯齐齐点头,我用酒杯磕了一下桌子,代表敬酒,放低杯口,对着大家微笑了一下,一口喝掉杯中物。
杯中物非是酒水,而是凉白开。
这酒,得戒,一喝就上头,脑袋疼,还会让我不受控制的做些丢人的事,太有损形象了,这酒必须得戒。
众人纷纷喝了杯中物。
勾阵坐下后,开始挨个敬酒,从我二伯、我爹、二伯母、我娘、五哥、朝野、至尊,连小金小玉都没放过,最后发展成她跟我二伯、我爹三人拼酒,烈酒一壶接着一壶往桌上送,最不可思议的是,勾阵这货一个人把我二伯和我爹给喝趴下了。
我都震惊了!真是,好酒量!
派了几个丫鬟协助二伯母和五哥送二伯回锦华苑,又派了两个丫鬟协助我娘至尊他们送我爹回书香苑,勾阵打着酒嗝挥着手道:“慢走啊,下回我们再接着喝,呃~”
等人走净了,勾阵拿着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闷了,打了一个酒嗝,转脸看着我敬佩道:“你二伯和你爹是真能喝,酒量那是好的没话说。”
说完还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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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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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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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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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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