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否听话的走到我拍的地方蹲了下来,却没坐。
我猜,这货大概是觉得草脏,这样说起来,否否好像很少会陪我坐地上啊,除非在地上铺了他觉得干净的东西他才会坐。
等陈烈他们打到猎物回来炖了一锅肉,我听着他们说着“把这几块最好的肉给家主”之类的话,接过陈烈端来的肉汤和干粮,香香的吃完。
继续赶路,一路急赶,我们这支队伍,现在人人都很疲惫,除了得到良好休息的我半点事没有,吃得也不是特别好,还有许多人或重或轻的受了点伤。
以目前这种状况,是半点攻击都不能受到了,一旦受到攻击绝对有人死亡,毕竟陪了我走了一路,还一起唱过曲,我不希望他们死在我面前,我会内疚的。
一路顺利,亥初时分总算到了城门外,陈烈先翻上了城墙去给守城门的士兵看令牌。
没一会,城门就开了,我进了马车,坐好,对否否说了句:“回家。”
“是。”
马车缓缓行驶,慢慢驶向陈府。
总算是回来了,可把我累死了。
这行程实在是太赶,气都不能歇下来喘几口。
从后门进府,直接进了玲珑苑,扶着否否下了马车,非非连忙也扶住我:“家主,您辛苦,是要先沐浴,还是先吃些夜宵垫垫肚子?”
“不吃,沐浴。”
我回头望向我的护卫们,吩咐非非:“这次跟着我一起京都的人放他们五天假,每人补贴些银两,好好休息。”
吩咐完,带着否否回了屋,非非没一会就跟了上来,叫人抬了水送来,我让否否先回自己屋子去好好洗洗,然后在非非的服侍下,心身舒悦的洗了澡,换了干净的里衣,爬上床倒头就睡。
一觉睡醒,动了动肩膀,觉得有些酸,奇怪,难道是我昨晚睡觉太死,压到了?
非非听到动静进了屋,给我梳洗打扮了一番,看我一直在揉肩膀,问道:“家主,您肩膀怎么了?是难受吗?”
我揉着肩膀,感觉有种难以言明的酸楚:“不知道啊,感觉好酸啊。”
非非神情立马变了,跪到我脚边,牵起我左手就开始诊脉。
啊咧?几个意思啊?觉得我有病?
我迅速抽回手,“我没病。”
我不停运功,疏通血脉,功力运转顺利无比,可肩膀还是有种难以言明的酸楚感。真是出怪了,难道是我前天夜里用力过度了?
“家主,妾身给您揉揉吧?”
“好。”
我松了手,看着非非起身,绕到我身后,一双柔夷揉捏着我的肩膀。真的感觉好多了,心灵都得到了慰藉。
出了房门,喊上否否非非一起去膳食厅吃了早饭,喂了芙蓉几把草。
去了书房,坐在椅子上,没形象的把腿敲在书桌上,让否否给我扇着风,悠闲的看着这几日积攒下来的消息。
消息看了个遍,只有一条消息我觉得好,陈是摆平了劫走我家货的蜀州刀客,货找到了,那些刀客也伏法了,陈是择日即会动身回来,一个理想的结局。
今日四哥‘六七’,请了族中的几位德高望重宗亲在外院会餐。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非非又给我梳妆了一番,显得正式隆重些,我才去外院亲自接待了几位宗亲,客套了一番,恩威并施,就为了叫他们清楚我的身份,也不指望他们多听话,只希望他们不拖我后腿,暗地里坑我就行。
我觉得我变了,变得更虚伪了。
会餐结束,送走客人,又去了趟小祠堂,准备给四哥再上柱香。
还未进小祠堂,远远的就看到朝野、至尊他们四个排排跪着,听他们的声音像是在念往生咒。
佛教作为一所供人修身养性、参悟道义的宗教,与道教的干净杀绝有所不同,其主要的特别之处也就是更加温和些,能感化妖魔,净化心灵,超度亡魂了。
也不知道他们几个从哪学来的往生咒,几个无功德的小孩子念这咒真有用吗?我表示很怀疑啊。
回头无声的示意了否否在门口等,我自己走进小祠堂,绕过他们四个走到前面点了香,找了个空的蒲团,跪下拜了拜,上了香,又跪回去拜了下,再站起身,他们四个已经念完咒,跟着我站起了身。琇書網
“家主好。”朝野至尊小金小玉他们四个齐齐的朝我行了礼。
不开心,不想听他们叫我家主,多生分啊,想听他们叫我,姐姐,显得亲热些。
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柔和些,明知顾问的问他们:“你们刚才念的是什么经文?”
朝野答道:“是往生咒,希望四哥能去往西方极乐净土。”
西方极乐净土?大陆最西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啊,去这种地方干啥?一片汪洋还能是极乐净土?表示搞不懂他们这些娃娃,脑子里成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你们有心了。”我仔细瞅瞅朝野,觉着他有些不一样了,像是又稳重了不少。
我拍拍朝野的胳膊,对着他们四个说道:“晚上不言厅一块用晚膳。”
“好。”至尊点头,接着小金也点头,朝野和小玉随后也点头表示同意。
定好了时间,我带着否否就回玲珑苑了。
最近事会有些多,积攒了好些日子,等着我批复的项目太特么多了,陈是要是在的话,还能叫他这个大总管帮我过滤一遍这些送来的商机项目,减轻些我的负担。
我每次一看到这些项目申请,我就眼抽抽,想把这些文件扔掉。
黑着脸坐在书房里,端着茶杯边喝水边审阅着项目申请文件书,厚厚的一本书,得有一寸吧,我心累啊,否否站在我旁边不停的给我倒水。
看着申请书里的市场调查数据,一股无名之火从心中冒出,一把将书扔出去,放下杯子,水花溅了我一手,否否赶忙放下水壶,掏出手帕给我擦手。
非非也进了屋,拾起书册,走过来将书册递到书桌上,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家主,您是哪不顺心?”
我蹭的站起身生气道:“陈是什么时候回来?怎么这么多项目要我批?我付给那些总管的钱都是白付的吗?都是一群饭桶吗?能不能干,能不能挣钱心里没数吗?都叫我批!我批他个大头鬼啊批!”
非非轻声哄道:“各州总管也是按照章程来的。”
“什么狗屁章程!”我生气的拍拍桌子:“以后再递这种项目申请书,叫他们最后加上一句可行不可行!我哪有那么多功夫去帮他们判断啊!”
“家主,”非非低头说道:“这样的确能省了您的时间,可也加重了各州总管的责任,有些风险性比较大,但回报也相对高的项目,他们为了不承担责任,可能就直接不提了。”
“对哦。”我坐了下来,一副被非非点醒的模样:“毕竟各州总管年纪也不小了,没准再干个几年,钱赚够了就回家养老了,自然不愿意冒风险了。
那这样吧,提他们的奖金点,有能力的就多赚点,没能力还亏本的就辞退了,当然辞退之前好好查查有没有中饱私囊,一旦查到有这种迹象的,先跟我汇报。
以往不是按年考核么,现在按半年考核,每半年过来皖州跟我述职,总见不到他们,我都快忘记他们长什么样了。”
“是,妾身即刻将您的意思传达给各州总管。”非非拿起桌上的申请书双手递给我,讨好道:“家主,您看您能不能勉为其难的再看看?为各州总管做个主。”
我望望那本册子,示意非非:“放着吧,去厨房给我抱半个西瓜来,我要压压我心中的怒火。”
“是。”非非放好册子,行了礼退出书房。
否否已经擦干净了书桌,拿着扇子给我扇风,扇了好一会,才面无表情道:“家主,西瓜吃多了,您晚上就又不想吃饭了,您今晚还约了七少爷他们吃饭。”
我回头抬着头望着否否:“我就吃几口西瓜怎么了?我连西瓜都不能吃了么?今年夏天雨水少,瓜果难得这么甜,我多吃些就想记住这份甜味,有错吗?”
回正头动了动酸酸的脖子:“再说了,今年旱年,雨水这么少,等到入了秋庄稼收成肯定有所影响,要是再不叫农民们卖瓜果赚点钱,他们的日子怎么捱得过去啊。所以我吃些西瓜怎么了?我是造福农民。”
否否无动于衷的给我扇着扇子:“家主,西瓜还是少吃些好,您半个西瓜吃下去,您真的就吃不下晚饭了。”
说半天,否否怎么就没听懂呢?重点是我吃不下晚饭这件事吗?重点是我助人为乐是个好人啊,好不好?心好累。
“家主,西瓜给您抱来了。”
非非抱着半个西瓜走进来,右手处还按着一个银勺子。
啊,我的西瓜,终于来啦。
我高兴的站起来,去迎我的西瓜,顺便接过勺子插在西瓜鲜红的果肉上,我的人生在吃上面最幸福的事,除了啃鸡腿,那就是抱着西瓜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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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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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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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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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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