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还看了我一眼,我觉得好像有些挑衅的意思在里面。
书房里一没其他人,家主就训斥我:“怎么能这么没规矩,简直有辱家风!”
我一把扑到家主怀里,疲惫的哑着嗓子说道:“我好累啊。”
家主要推开我,却没推得开,沉默了一会,问我:“你去林州抢人参精了?”
我从怀里掏出木盒塞到他手里,闷声道:“就抢了这么一小截回来,你抓紧吃了吧。”
家主打开木盒,药香顿时溢出逃窜。
“林州小塔山近万人消失,疑似被人参精一夜全灭,人参精还封了小塔山,你是怎么做到抢到这一小截,还活着回来了的?”家主盖上了木盒。
我抱着他趴在他怀里,脸不红心不跳:“传闻不实,没有近万的人,顶多只有几千人,这一小截是有人斩了人参精的胳膊。
我捡了漏,我和否否侥幸逃了出来,阵师徐凯和一个男身女相的美少年一同逃了出来,封山大概是有他们的功劳。”
“阵师徐凯?勾阵大师的那个徒弟?”家主猜测道。
“不知道,”我松开他:“这药效易挥发,闻这药香已大不如十天前了,你马上服下吧,让人给你护法。”
家主将木盒塞进我手里:“这药你自己吃吧。”
“你什么意思?”我拿着木盒问他,想了想:“我没给这个药下毒,我检查过了,这药本身也不带毒。”
“我知道。”家主继续说道:“只是我大限将至,已回天乏术,这是圣药,你自己吃吧,对你是有大好处的。”
我费了老大的劲抢回来,可不是为了自己吃的。
我一把将木盒拍在桌上,气道:“我用命抢来的东西,眼巴巴的送给你,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的,你不吃你怎么知道没用?你也说了是圣药,若是连逆天而行的功效都没,还算什么圣药?”
想想有些委屈,但又努力克制住自己,觉得不能太过火,我家家主吃软不吃硬。
忍了忍,我又双手捧着木盒,双膝跪地,抬头仰视家主。
家主往后一退:“你这是干嘛?”
“家主,”我拖着疲惫的眼皮,呼出一口气,沉声说道:“家主,您是我们家的家主,只要您没咽下最后一口气,您就是我们家的希望,您就是我们家的信仰。家主,只要您活着,这世上所有最好的,我都会抢来给您。”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家主皱眉:“起来。”
我抬眼看着他,想了想,点到为止,言多必失,做多必过。
我听话的站起来,将木盒放在桌上,行了一个得体的礼,哑着嗓子:“家主还请您为了家族多撑段日子,我还不行。”
我闭了闭疲惫的眼皮:“我累极了,先告退去休息,有事就把我叫醒。”
我也不等家主发话,拧着眉就回自己的屋里了。
回屋就看到非非已经准备好洗澡水,把人赶出去,留下非非帮我洗澡,洗漱完之后,烘干头发和身体,穿着里衣里裤,饭也不吃了,钻进暖和的被窝,蒙头就睡。
饿到肚子疼的受不了,睁开眼,望着帐顶,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六小姐,您醒了啊。”
我转眼看了一下趴在我床边的人,反应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这人是否否。
我努力僵着身体坐起来,否否立马搭把手扶我坐好。
怎么一觉睡醒,劳资感觉身体这么僵硬啊?
嘴里发苦,肚子好饿,饿到我两眼发花,有气无力的张口:“我饿。”
“否否这就去厨房拿吃的。”否否快步出门。
我虚弱的靠在床头,怎么回事,我怎么一副快死了的感觉?肚子好疼啊。
否否刚出门一会,非非就夺门而进,非非一看到我就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三步并两步冲到我床边,关切的问道:“六小姐,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任老说您伤了内脏,您受伤了怎么不说啊?您都睡了四天了!”
什么?四天!难怪我饿得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呢。
任老?任桑老先生?任洛川他爹吗?
正想着,否否端着托盘进屋了。
这速度简直就是神速啊!
非非端起碗,舀了一勺子白米粥喂我,我配合的张嘴,一口一口吃了大半碗。m.χIùmЬ.CǒM
体力有些恢复,肚子也不是很疼了,身体感觉也不僵硬了。
我一把夺过碗,一口将剩下的粥干了,有些意犹未尽:“再来一碗。”
非非接过碗,说道:“不行六小姐,您刚醒,还没恢复,不能吃太多。”
你也知道我刚醒啊?你们就用白米粥忽悠我,就不能放点肉在里面吗?多吃一碗,你们还不准,想饿死我,为世界除一害?做梦!
我一把掀了被子,不理他俩的阻止下了床,准备自己去厨房拿点吃的。
还没走两步,家主就进了屋,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明叔帮老者提着药箱,看这阵势,这老者就是妙手任桑老先生了,没跑了。
非非和否否见家主来了,自觉的靠边站着。
我观察了下他们后,往后退了两步,又退回床上,盖上被子,装柔弱。
家主走到我床边:“你准备去哪?”
我柔弱的靠在床头,虚弱的喊了声:“饿。”
家主看了我一眼,转头对非非说:“再去准备点吃的。”
“是。”非非低头退下。
家主接着对任桑老先生说道:“任老,还请您给舍妹瞧瞧。”
任桑老先生对我笑得慈祥:“小家伙可还记得老夫?”
不记得了,我见过你?
我柔弱乖巧无力的吹捧:“任老盛名远扬,大陆谁人不识得。”
家主眉头一皱,看着我,没说话。
什么意思啊?我说错话了。
任桑老先生哈哈一笑:“看样子,你这小家伙,果然是不记得了,也是,老夫当年抱你时,你连话都还不会说呢。”
我去,你让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小孩记得你,您老人家对着孩子的要求也太高了点吧?
家主对任桑老先生客气道:“任老,麻烦您了。”
“哎,见外了。”任桑老先生摆手说着就朝我床边走来,明叔麻利的搬了张凳子来给他坐,他坐下后看着我,慈祥的说道:“小家伙,来,伸手,老夫给你诊诊脉。”
我乖巧听话的伸出手,客气得很:“有劳。”
任桑老先生搭在我的脉搏上,听了一会,松开手:“把舌头吐出来,给老夫看看。”
我咽咽嘴里的口水,张嘴吐出舌头。
任桑老先生看了看,又问我:“身上可有疼痛之处?”
“有,肚子,饿到我心发慌。”我捂住肚子,一脸痛苦。
任桑老先生轻笑一声,起身对家主说道:“没事,这小家伙恢复得是真快,那点伤已经好了,一点事都没了,让厨房准备点清淡的给她吃。”
那我这不就是没事了吗?哎呦,忽然想起来我原本是去巡视的啊,怎么办,家主不会要找事吧,要不我还是继续装重伤吧。
“哎呦,”我捂着肚子龇牙咧嘴的叫道:“任老,我觉得我还没好,肚子疼得厉害。”
任桑老先生回头笑着看着我:“看来这小家伙是真饿到了。”
“不是,任老”
我还想挣扎一下,就被家主打断。
“起来。”家主没有表情的看着我命令道。
我装不下去了,只能不情不愿的掀了被子,下了床。
家主客气的任桑老先生说道:“浩初新收集到一幅字画,还请任老帮浩初把把关,任老移步,这边请。”
家主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任桑老先生回头看着我,又慈祥的笑了笑,就跟着家主出去了,家主临走前看了我一眼就走出屋子,明叔拎着药箱跟着他们两人出门去了。
我一屁股坐在床边,问否否:“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否否走到我床边,想了一下,回答:“也没发生什么,家主闭门两天未出,出来后要见您,非非叫不醒您,就给您诊了脉,发现您受了伤,家主差人连夜请了任老来。
任老确诊您五脏受损,给您开了药,任老不愧为妙手,药到病除,您只吃了一帖,今天便醒了。”
这得是什么药啊?一帖就能让五脏恢复如常?明明是我自己身体强悍,靠着顽强的毅力恢复的好不好。
我拨拨额前的碎发,张嘴就喊:“我饿。”
在非非的精心照顾下,我不过一下午,就生龙活虎的跑到书房去了。
进了书房,只看到家主一个人在看着一些资料,环视了一圈,好奇的问道:“任老呢?”
“任老很忙,回去了。”家主没抬头。
我蹦蹦跳跳的蹿到他书案前,趴在桌子上,撅着屁股,看着他:“我看你面色红润,印堂发亮,功力似有精进,你吃了那截人参?”
家主抬头看看我,没说话,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只木盒递给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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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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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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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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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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