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点点头。
“你,让人干的?”我猜测道。
“杀你还用下毒这么麻烦吗?”家主反问。
的确不用,手起刀落快的很。
“那是谁干的?”我问。
家主好奇的看着我,似是对我很感兴趣的说:“你难道不应该着急找人给你解毒吗?”
我没回话,而是右手搭在左手的手脖子处,停顿一会,收回手,端回面,叉了一筷子面说:“没事,这点毒,不碍事,我消化的了。”
说完,一口吃了筷子上的面。
“你,还会医术?”家主试探性的问。
“看自己行,看别人就不行了。”我说着又喝了口汤。
“你在外面日子过的很滋润啊,连医术都会了。”家主轻飘飘的说着。
“我离家的时候就会了,你不知道?”我反问。
家主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问:“谁教你的?”
“这还用教啊,家里的书楼有的是医书,看看不就明白了。”我用着无所谓的语气答着。
家主嘲讽的一笑:“我竟不知道,医术这般好学。”
家主说着站起身,朝门走去,走到门口背着阳光,回身对我威严的说道:“以后要好好爱惜你这条命,它是陈氏家族的。”
我看不清家主的脸,但总觉得他周身的气息很沉重很寂寞。
不言厅,晚饭时间。
“明天小六小七小八就要去京都上学了,来,一起举杯祝他们学业顺利。”家主端着酒杯朗声说。
大家纷纷举杯,而我依旧被安排坐在家主身边,心里苦逼的端起酒杯,我真的不想上学啊。
看见家主喝了杯中的酒,大家才纷纷喝尽。
丫鬟上前又满上,家主则是由非非斟酒。
家主又端起酒杯:“今天是小六的生辰,共同举杯祝她生辰快乐。”
大家喝完杯中酒后,我小声跟家主说:“我的礼物呢?”
家主看我一眼,随口答道:“上午给你了。”
上午给我了?我咋不知道啊?上午除了送我个死卫,啥都没给了吧?等等,礼物不会就是否否吧?
这么想,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也太敷衍了吧。
“最后一杯,祝在座的各位前程似锦。”家主端着酒杯声音柔和。
“谢谢家主。”
就像提前排练好了一样,大家异口同声的出声。
“好,大家都吃吧。”
家主说完,优雅的夹了一筷子菜吃,大家才纷纷动筷子。
饭后,各回各院。
我刚踏进我的屋子,就看见桌子上放了两个礼物盒。
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是你大伯和二伯两院送的礼物,家主下了令,所以也就今晚吃饭的这些人和你在京都的大伯知道你回来了,其他亲戚都不知道。礼物就有点少,委屈你了。”
娘怎么跟着我到屋里了?
我眯眼笑着说:“不委屈,有爹娘和弟弟妹妹们就好了。”
“我的小五为什么如此命苦,才回家就又要走……”娘说着泪珠就大颗大颗的往下滑。
我娘的眼泪怎么就这么多呢?
我上前安慰道:“娘,你哭什么,我是去求学,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是怕你一个人在学院,被人欺负了,也没个人帮你……”娘抹着眼泪抽泣。
“不是还有至尊和朝野嘛,我怎么会被欺负。”我哄道。
“他们俩又不和你一个学院……”娘哽咽。
这哭起来不会没完没了吧?那可不行。
我板起脸,阴狠的说:“没有人可以欺负我,谁都不可以。”
娘顿住了,可能是被我的样子惊住了吧。
我收回表情,微微笑,哄道:“娘,你回房吧,我收拾收拾行李就睡了。”
“嗯。”娘点点头,刚要转身,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我说:“奥,对了,你爹说,玄铁匕首送你做礼物。我给你做了身新衣裳,放你柜子里了,你可以带去京都。”
“谢谢娘,爹怎么不自己跟我说?”我问。
难道是舍不得匕首,所以不想看见我?
“他在给你弟弟收行李。”娘说着拉起我的手,担心道:“京都繁杂,小五,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我点点头,哄着娘离开屋子。
关上门,泄了气的坐在窗边,很无力的看着桌子上的礼盒。真的是好麻烦啊,我想魂灭了,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灭灭,我好想你啊。
我强行打起精神,把我装满毒跟解药的包袱翻出来,藏在床底的暗格里。又重新收拾了个包袱,洗洗就早早睡了,这酒的确是醉人的。
清晨,空气中夹杂着一丝凉意,朝阳初升,溢出屡屡生气。
我神清气爽的打开门,扑面而来的花草香气,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让人忍不住闭眼陶醉。
“六小姐,早。”
听到这声音,我睁开眼,看见否否背着包袱规规矩矩的站在旁边。
这货,我昨晚睡着之前他就在我门外守着,早上一开门,又看见他了,他昨晚在哪睡的?
“你昨晚在哪睡的?”我问他。
“门外。”否否老实的回答。
门外?
还好现在晚上不是特别冷,不然冻死这货。
我不满意的说:“你怎么不回屋睡?”
“否否的职责,寸步不离的保护六小姐。”否否认真的回答。
我冷笑一声:“哼,寸步不离?你不是抽了个空回去收拾了个包袱吗。”
否否低下头:“包袱是陈非非给的。”
呦哈,陈非非连收拾包袱这事都干啊?
我背手走近否否,示意他:“把包袱打开。”
“是。”否否应着,就取下包袱,蹲下,打开包袱,平铺在地。
几件衣服,一卷银票和几瓶跌打药。还真是简单。
“收起来放我屋里。”我说着绕开他去洗漱。
但还是听到他精神的回答:“是。”
洗漱完,来到客厅,除了娘和俩个正在布置早餐的丫鬟外,就没看到其他人。
我整整了表情,笑着问候:“娘,早。”
娘看到我也笑着说:“嗯,早,今天没赖床。”
我怎么感觉娘眼皮有点肿啊?不是又哭了吧?
我抱住我娘的手撒娇:“哎呦,娘,我又不是天天赖床。”
娘宠溺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对对对,你不赖床,你最勤快了。快坐吧,先喝碗粥。”
我接过娘盛的粥碗,随意问道:“爹爹跟至尊他们都没起啊?”
“他们去后山打晨拳了,这个点该回来了。”
娘说着坐了下来,顺手也摒退了两个丫鬟。
听娘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以前在家的时候,也是每天早上被我爹抓到后山打晨拳的。
无论刮风下雨从没有一天停歇过,每次耍小聪明装病什么的,都是被我爹掐着后颈去后山的。心酸往事啊!
不过今天早上怎么没抓我去后山练拳啊?果然是不在乎我了吗?
正想着,远远的就听到小玉的声音:“哟,大姐,你起了,娘可心疼你了,都不让我们叫你起床,怕你累着了,还以为又要等你吃饭呢。”
“就你话多。”娘娘呵斥。
小玉傲娇的哼了一声,撅着嘴在我和娘中间坐下。
我抿嘴轻笑,这小丫头不是吃醋了吧?
我站起来给正走过来的爹爹问候:“爹爹,早。”
“嗯,早。”爹爹从我身边走过,顺便摸摸我的头,就在娘左边坐下了。xiumb.com
至尊扑上来抱住我,笑着说:“大姐,早。”
这个至尊,小时候还不听话,经常想着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怎么现在大了,这么粘人了。
我推开他,装作嫌弃的说:“一身热气,就往我身上蹭,想蒸熟我啊。”
至尊还没说话,就听到跟在后面的小金说:“快点吃早饭。”
她的声音里,明显有点阴沉。
这一大清早,这孩子咋不高兴了,难道昨天的气还没消?
我心中疑惑的坐了下来,至尊快速的在我身边坐下,小金则挨着至尊坐下。
“好,大家都吃早饭吧。”娘笑着说。
“等等,那孩子。”爹爹指指我身后。
我一回头就看见否否笔直的站在我身后靠边的地方,头疼,我故意忽视他,没想到啊,爹爹还是把他拎出来了。
娘疑惑的嘟囔:“这孩子什么时候在的,我都没注意到。”
爹爹接着说:“我记得你是叫陈否吧?过来一起吃。”
否否没动也没吭声,而是看着我。
娘附和道:“对,过来一起吃,小玉去拿副碗筷来。”
小玉“奥”了一声,就要起身。
“小玉你坐下。”我严肃的说。
小玉低下头和仰头的我对视着,缓缓坐下。
我又转脸对否否命令:“出去。”
否否向我低头行了一礼后,就迅速转移到门外。
“哎,你这孩子,怎么让人家出去了?”娘快声问。
“娘,快吃吧。”我娇声哄着。
爹爹夹了个包子放在娘的碟子里,说:“快吃吧,小五她知道怎么做。”
娘点点头就没说话了。
至尊和小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吃着,倒是小玉偶尔偷看我一眼,有那么一两次和我相视后,又立刻收回眼神,埋头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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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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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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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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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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