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声音吸引,急匆匆跑到五号房,见到了这骇人的一幕。
床上直挺挺的躺着一个人,此人的咽喉处插上了一根玉簪,血迹喷洒在床上、地上,已经凝固成了暗红色。
床边,一张与死者一模一样的脸正悲戚的喊着哥哥。
李莲花蹙着眉,“张庆虎,张庆狮不是和你一起被安排在四号房的吗?怎会出现在五号房内?”琇書蛧
张庆虎的哭声一滞,茫然道,“我也不知道,昨夜我本和哥哥一起回的,但到客院时,身后却不见大哥的影子。
我以为大哥是想吹吹风再回来,便没有在意,先去休息了,早上起来房中也没有大哥回来过的痕迹。
我正觉得奇怪,没想到……没想到大哥会死在这里。”
李莲花眉心微微蹙起,绕开血迹走到床边,端详了片刻。
方多病凑到他身边,低声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看血迹喷洒的方向和痕迹,张庆狮应该是在睡梦中被人杀死的,致命伤就是他脖子上的这根玉簪造成的。
死后尸体也没有被搬动过,很有可能他一开始进的就是这个房间。”
李莲花从袖中拿出一张帕子,弯下腰拔下尸体咽喉上的簪子,走到人群中间,将簪子展示给他们看。
“你们可曾见过这个簪子?”
在场的人纷纷摇头。
丁元子瞥了李莲花一眼,状似不经意的开口,“这簪子一看就是女人家的物件,我们这里可就只有一个女子。
我只是这么一说,素手书生前辈,莫要见怪。”
李莲花唇角拉起了一个不算愉悦的弧度。
古风辛张了张嘴,又合上,垂下头,一言不发。
“你们是在说我吗?”
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月白身影双手拢在袖中,站在门外不悲不喜不怒的看着他们。
丁元子尴尬的笑了一声,“我不是说姑娘是凶手,只是合理的提出怀疑,仅仅是怀疑。”
张庆虎站起身,狐疑的盯着缓步走进来的女子。
玉清似笑非笑的看着丁元子,微微抬手,指尖轻轻挥动,一道银光急速射出,擦着他的发丝射入他身后的柱子。
丁元子僵硬着身子回过头,一瞬间,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只见那银针穿透了木柱,只留下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洞,扎入木柱后边的墙上。
浅浅的针柄露在外边,不停的颤动着。
玉清闲庭信步似的走过去,拔下银针,放在指尖把玩,只看见一道道虚影,如同翻飞的蝴蝶。
“仅凭一根银针,我便可让你们找不到死因。所以,我杀人,毫无痕迹,懂了吗?”
丁元子连忙点头,唯恐下一秒被扎穿的就是他的脑袋。
玉清满意的笑了,扫视着了一圈,所有人都错开目光,不敢与玉清对视。
李莲花眼珠子左右转动着,见他们都被震慑住了,呵呵一笑。
“死者为大,这些暂且放到一边。我们还是要先找到杀害张庆狮的凶手。”
方多病附和道,“正是,我们不能让张庆狮枉死。”
“你们说,会不是一品坟作的怪?”仇坨犹豫着开口。
“一品坟?”张庆虎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什么意思?”
“我听说一品坟有邪术护佑,但凡有点私心的人都会被邪术所杀。
上一批进入一品坟的人只剩下了七具无头尸体,我们才刚到,夜里就死了一个人。
你们说,张庆狮是不是被邪术骗到这个房间后才被杀的?
那接下来……会不会就轮到咱们了?”
盗墓贼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应该是惊恐还是可笑。
下了这么多的墓,他们可从没见过什么劳什子的邪术。
“若真是邪术,又何必费事将张庆狮引到另一个房间呢?”
“前辈,此话是什么意思?”张庆虎沉声问道。
李莲花将簪子包裹住,收进袖中。
“若真是一品坟的邪术作怪,它大可以将你和你哥哥一起杀了,这样不是更有威慑力?
之所以想办法将你们分开,不过是没有把握同时对付你们两个人罢了。
所以啊,这件事是人作怪,而不是所谓的邪术。”
张庆虎单膝跪地,抱拳恳求,“请素手前辈帮在下找到杀害大哥的凶手,在下愿付出任何代价。”
“你先起来,”李莲花抬手扶住他的胳膊,“大家在一条船上,自会帮你,诸位,你们说呢?”
“正是,素手前辈说的是。”
“是啊,庆虎兄弟,我们怎么会坐视不管呢?”
凶手当然要找到,否则对他们下手怎么办?
张庆虎感激的道着谢。
李莲花挥了挥衣袖,淡淡道,“大家先去附近搜一搜,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吧。”
其余人离开后,屋内只剩下玉清三人和张庆狮的尸体。
李莲花瞥了眼玉清,“你昨夜溜出去干什么了?”
“赏月啊,举杯邀明月嘛。”
玉清面不改色的扯谎。
李莲花脸上挂起了一抹极淡的笑容,没有戳破玉清的胡说八道,转而看向方多病。
“那你呢,不是要去查张庆狮张庆虎两兄弟吗?可有什么收获?”
方多病懊恼的跺了跺脚,“昨夜我从苍鹿苑门口就开始跟着他们,转眼间人就没了。”
“跟丢了?”李莲花上下打量着他,嫌弃道,“你怎么老出岔子?”
“我以为那七具尸体是他们兄弟二人干的,所以他们格外警觉甩掉了我,没想到张庆狮会死,是我判断失误了。”
“你是在哪里跟丢他们的?”
“跟我来,我带你们去。”
三人走到林子里,方多病指着前路,“就是这里。”
李莲花微微颔首,缓步行了过去,停在一处岔路口边,又在附近转了转,了然的笑了。
“发现了吗?”李莲花扭头问,“小道士?”
玉清白了他一眼,“奇门遁甲之术罢了,不足为奇。你说是吧,小花花。”
“可惜天朗气清,不似夜里雾气弥漫,否则可以验证一番,确定凶手。”
“不用确定了。”
玉清背着手往客院走去。
方多病不解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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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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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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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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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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