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玉秋霜蹲在门口,缩成一团,仰起头委屈巴巴的望着玉清。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走着走着就到你这里来了。”
她不想看见姐姐和宗政明珠,也不想看见姐夫和云娇。
她怕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害人害己的事情。
偌大一个城主府,只剩下这一处地方她能躲躲。
玉清伸出手,柔声道,“进来吧,傻蹲在外边做什么?”
玉秋霜将手搭到玉清的掌心,任由她拉着走进屋内。
玉秋霜静静地坐着,闭口不言。
玉清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陪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玉秋霜鼓起勇气抬起头。
“玉清姑娘,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玉清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
“是这样……我有一个朋友,她无意间发现自己……自己的姐姐和姐夫都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情,这种情况下,她该怎么做?”
众所周知,‘我有一个朋友’往往指的都是说话者本人。wWW.ΧìǔΜЬ.CǒΜ
玉清没有点破,略一思忖之后说,“你那位朋友有三个选择。”
“还请姑娘指教。”
“其一,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谁也不说,谁也不问,粉饰太平,得过且过。”
“但事情也波及到了我那位朋友,这个选择她恐怕做不到。”
“其二,当着两个人的面将他们做过的事摆到明面上来,开诚布公的谈。”
玉秋霜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恐怕也不行,会出大事的。”
“那就只剩下第三个选择了。让你那位朋友私下里分别同她姐姐、姐夫谈一谈,制止他们,从而让他们认识错误,悬崖勒马。”
玉秋霜沉吟了片刻,神思不属的低声回答,“我知道了。”
“霜儿姑娘,三思而后行。”玉清轻声劝道。
焉知那玉穆蓝和宗政明珠会不会因为怕秘密暴露,暗中下黑手。
玉秋霜点了点头,“我知晓,多谢玉清姑娘。”
后边的几日,玉城风声鹤唳。
玉穆蓝多次询问玉红烛丢了什么如此紧急,玉红烛避而不答,只让他什么都别管。
听玉红烛如此说,玉穆蓝当真什么都不管,人模狗样的出了门,转身就去了赌坊。
几日下来一无所获,玉红烛不免急躁了起来。
这夜,宗政明珠避开所有人,悄悄潜进了玉红烛的房间。
玉红烛静静地坐在烛火下,轻轻地抚摸着剑鞘上的玉石点缀,散发着极低的气压。
宗政明珠怔怔的看着她,唤了声,“红烛姐。”
灯下女子没抬头,指尖轻轻一弹,一声剑鸣炸开,屋内的空气瞬间凝滞。
“已经五日了,人还没有找到,这人莫不是藏到地底下去了!”
“你先不要着急,”宗政明珠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温声道,“说不定明日就寻到了呢。”
“说不定?”玉红烛愤怒的一拍桌子,“这件事可容不得说不说得定。
人必须要抓到,否则事情暴露了,一切就都完了。”
旁人也就罢了,若是霜儿知道了,往后她该如何面对霜儿?
宗政明珠明白她的意思,只得不断的宽慰她。
忽然,宗政明珠灵光一闪。
“红烛姐,这几日你只加强了城中的巡逻和搜寻,府内自那日后便没有再搜索,你说会不会是……灯下黑?”
“灯下黑?你的意思是,那人还藏在府上?”
玉红烛矢口否定,“不可能,城主府守卫森严,如果那贼人藏在府里,不可能这些日子一点马脚也不露。”
“我的意思是,她一直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活动,我们自然怀疑不上她。”
“看样子你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我们府上如今只有一个外人,红烛姐,你觉得呢?”
“你是说她?”玉红烛凌厉的眉毛蹙了起来,“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如何能从劈空掌下安然无恙的逃脱?”
宗政明珠笑得儒雅,“倘若她不是呢?”
玉红烛抬眼看向男子,男子满目情意,让她眸中的杀气淡去了些。
“莫不是你有什么发现?”
“今日路过花园时,我无意间看见一个抱着花的丫鬟绊了一下。
那丫鬟没稳住身子,整个人往前跌去,手里的花盆也掉了下来。
她恰好路过,一手接住了花,一手接住了人。
动作之快,可不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
玉红烛犹疑着开口,“会不会是你看错了?或者她只是轻功比较好。”
“红烛姐,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个道理不必由我来说。”
“你说得对,”玉红烛眸中寒光闪烁,“只不过,她是名满天下的神医,不少江湖人都受过她的恩惠。我们最好先试探一下,确定之后再行事。”
“我都听红烛姐的。”
宗政明珠单膝跪在地上,仰头虔诚的望着在烛光的映照下,形貌更加昳丽的女子。
“红烛姐,今夜……”
玉红烛面容柔和了一些,指尖轻抚着年轻人的脸庞。
“今晚就歇在这里吧。”
……
两人之间的交谈玉清一概不知,却也有一种风雨欲来的预感。
她站在窗边,望着看似平和的城主府,
“差不多了,事情也该了结了。”
叹息声落下,吱呀一声,窗户关上,沉睡蔓延至此。
平静延续到第二日未时。
彼时,玉清与玉秋霜正待在花园内,一个种花,一个看书,虽不言语,倒也和谐。
突如其来的玉红烛打破了这片宁静。
见到她,玉秋霜眼神躲闪的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其实她的表现很可疑,但玉红烛的目标不是她,因而也没发现她的异乎寻常。
“这些日子先生住得可还合心意?”
“很好,”玉清客套道,“府内的下人照顾得很周到。”
玉红烛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目光探究的上下扫视着对方。
“敢问先生,这几日可曾在夜里出来活动过?”
玉清嘴角绽开一抹随意的笑容,“自然,我还曾遇见过夫人,夫人不记得了?”
玉红烛自然记得,但她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她接着问,“那先生可曾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轻飘飘的话语声中,响起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
两人同时看过去,只见蹲在地上的玉秋霜慌忙的捡起了小锄头。
玉红烛蹙起眉,“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的不知轻重,什么时候你才能真真正正的长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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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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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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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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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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