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梅长苏是个不听话的病人,常常熬到深更半夜才去休息。
梅长苏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不敢说话。
玉清瞥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反骨仔。
将事情交代完,玉清去陪飞流玩了会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此时屋内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一个包裹。m.xiumb.com
她打开看了看,里边是衣服、足足的银钱、一块江左盟的令牌以及一张信纸。
“后院马厩有一匹白色、额头有一撮枣红毛发的马。
那是蔺晨为你寻到的上好滇南矮脚马,走的时候骑上它吧。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万万珍重。”
玉清小心的将信纸折好放进包袱里,又将包袱系好。
“还真是爱操心的人呐。”玉清喃喃道。
第二日天还没亮,玉清便起了床。
来到后院,一众高大的马中有一匹相对矮小一些的马。
那马虽然矮小,却因为自己的颜值打败了其他所有的马匹。
这匹马眼睛大大的,亮晶晶的,长长的睫毛,让它看起来既无辜又呆萌。
马儿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铃铛样的物件,只是走动的时候并没有响声。
它似乎已经认识玉清了,见到玉清的时候,就已经躁动了起来,急得直转圈。
玉清将这匹马牵了出来,马儿不停的用脑袋蹭着她的脸颊。
十分亲人,也极为乖顺。
滇马虽矮小,但体格健壮,能负重远行,也适宜走崎岖的山道。
玉清很喜欢也很满意这匹马。
她想了想,“你额头这一撮毛这么红,以后就叫你朱砂吧。”
马儿打了个响鼻。
玉清再度唤了一声“朱砂”。
马儿兴奋的绕着玉清转了一圈。
于是,朱砂的名字就这么定了下来。
天微微亮,玉清骑上马,往西而去,直奔云南。
客栈内,梅长苏站在窗边,黎纲端来了洗脸盆。
“她已经走了。”
“是。”
黎纲放下铜盆走到他身边。
“宗主,小神医为何要去云南?”
“大概就像她说的,她是个医者吧。”
梅长苏叹了一声,转过身坐到桌边,执笔写信。
黎纲安静的候在一边,梅长苏将纸条递给黎纲。
“传信去云南,让那边的兄弟接应三妹,保护她的安全。”
黎纲接过信,迟疑了片刻道,“宗主,您真的将小神医认作三妹了吗?”
梅长苏慵懒的打了个哈切,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有何不可。”他淡笑道,“去传信吧。”
在梅长苏到达廊州的时候,玉清也入了云南。
云南是山地高原地形,地势西北高、东南低。
虽走在官道,但仍旧崎岖。
入了云南地界没多久,玉清便被一根鱼竿拦住了。
玉清勒住马,马儿停在了一个头戴斗笠的渔夫身侧。
渔夫将鱼竿插在路边,拱手问道,“阁下可是玉清小神医?”
玉清颔了颔首,“你是江左盟的人。”
“在下江左盟温安,见过小神医。”
“温兄弟为何拦我去路?”
“宗主传信,聂家兄弟不日将会到来,请小神医稍候几日,待聂家兄弟至,与他一同行动。”
玉清点头应下,轻轻一跃落到地上,牵着马走到温安身边。
“云南可有何事发生?”
温安往云南腹地方向走去,玉清牵着马跟在他身边。
“小神医想问南楚与大梁之间是否已经发生了战事吧?”
“正是。”
“前日里,南楚水军发动了一次突袭。”
温安笑了笑,看起来有些憨厚。
“此前我们暗中提醒过霓凰郡主,霓凰郡主有所警惕,将这一次的突袭挡了回去。
但我们的人一直在暗中打探,南楚并没有退去的意思,似乎在酝酿着更大的计划。
为了安全起见,小神医还是暂时与我待在一起更好。”
“我知晓了,”玉清摸了摸朱砂的脑门,“待聂家兄弟到了再说。”
她来云南的原因很简单。
她有自知之明,她自知没有办法阻止大梁与南楚之间的这场战事。
但她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减少双方战士的死亡。
每多救活一个士兵,就会少一个崩溃的家庭。
现下她去不去穆府拜访无所谓,她可以等待聂铎的到来。
玉清跟着温安来到了他在云南的驻地。
驻地是一所十分普通的院子。
院子在城西,离闹市有些距离。
院中有一个巨大的池子,池中养了些鱼。
温安平日里就装作渔夫,每日自己去郊外捕鱼,第二日早间去坊市上贩卖,十分自然的与这里的百姓融为了一体。
因为往常出入温家的都是大老爷们,一个小姑娘的到来自然也引起了街坊邻居的注意。
温安对外介绍玉清是他的远方表妹。
邻居们都是淳朴的人,当日便时不时的有人上门送些东西。
有新鲜的蔬菜、禽肉、点心,甚至还有一根糖葫芦。
玉清拿了个板凳乖巧的坐在门口,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笑眯眯的同路过的邻居们打招呼。
人以诚待我,我以诚还之。
第二日,她搬了个小桌子放在门口,桌子边上靠着一块木板。
板上刻着,“大夫看病,不收诊金”。
路过的人不是没有识字的,但是见大夫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便息了请玉清一看的心思。
玉清也不着急,安之若素的翻阅着《肘后备急方》。
这时,一个约莫三十多岁衣着老旧的妇人停在了不远处,看起来有些犹疑。
玉清见过这位妇人,她昨日曾送了一些自己种的蔬菜过来。
玉清将书放到桌子上,温和的笑着看她。
似乎被玉清的笑容吸引了,待妇人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坐在了凳子上。
“大姐,请将手放到脉忱上吧,我为你切脉。”
妇人虽然有些怀疑,但她家中贫寒,一直不舍得花钱去医馆看病。
本着不要钱不看白不看的想法,她顺从的将手放在了脉忱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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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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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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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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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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