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舔了舔嘴唇,这面摊的老板可能是蜀中人,面汤有些辣,“我不是临安人,来投亲的。”时印左手摸了摸八字胡,笑眯眯的道:“小兄弟不太老实啊,投亲投到鬼子的军火库里来了?”杨越看了他一眼,随口道:“时圣手来干嘛,我就来干嘛。”
时印盯着杨越,见他面色不变,半晌才道:“你认识豪猪?”杨越微微一愣,抬头道:“我表哥。”时印嘿嘿一笑,“前几天你们在酒楼被围的时候,我在附近!”
豪猪见到时印很吃惊,这家伙神龙见首不见尾,临安各大帮派四处撒网也找不到的神偷圣手,居然就这么跟着杨越施施然的走进了自己的家。琇書網
时印又瘦又小,杨越虽然年纪不大,但身高体长,偏偏时印极丑,杨越又很是清秀,两个人站在一起反差极大。
“我知道你,所以比较信任你们,你前年在城东的那个巷子里的事,我就在旁边看着,只是你没看见我而已。”时印的话一出口,豪猪却是大惊失色。
杨越却很好奇,豪猪低声道:“前年在城东的巷子里,为了完成任务,杀了三个宪兵,当时我以为没人看见,哪里想到时圣手就在旁边。”
杨越这才恍然,怪不得时印刚见到他就能够对他合盘推出,这个任务有时印的加入,完成的难度有所下降啊。
豪猪也将打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扶桑军的细菌武器因为研发困难,只有六枚,计划在两个月后投入华南的主战场,目前存放在临安城南的军火库的冷库内,这与杨越的推测吻合,这些细菌极怕高温,只能在低温状态下进行保存,但无法用炸药销毁,但却可以使用火烧。结合军火库的实际情况,一个计划在杨越的脑海里渐渐成型。
临安城的夜晚十分安静,扶桑军占领临安之后,实行了宵禁,晚上八点以后,除了有限的几条街道,任何华夏人在街上行走,遇到巡逻的宪兵都会被带回宪兵队,或者直接击毙,整个临安甚至没有一户人家开灯,犹如死城。
城南的军火库附近更是安静,甚至都听不到一声狗吠,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左右,距离军火库一里地左右的一片小树林里,五道人影却静静的趴在地上。
五个人都是一身黑衣,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其中一个比较高大的身影背着一把长弓,正是杨越,时印,豪猪,另外两个则是与豪猪同一组的两名同志,两个人身材都差不多,稍胖一点的,叫做陈平,瘦一点的叫做李文,都是二十多岁。
“小子,你那个计划靠谱不?”时印本想摸摸自己的八字胡,却摸到了蒙面黑巾,只好无奈的放下手,杨越黑布下的脸庞没什么表情,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里射出坚毅的光,让身旁的几个人莫名的有些心安,“行不行的,总要试试!”时印嘿嘿一笑,也不说话,豪猪对着杨越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自己小心!”手一挥,陈平和李文也对杨越时印两个人点了一下头,起身跟着豪猪向远处跑去了。
等到三人跑远,时印拍了拍杨越,起身道:“走了!”二人翻身向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走去,没多大功夫,就已经钻进了一个地洞之内,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内。
半个小时以后,军火库大院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脑袋从草丛里钻了出来,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了一下,见附近没有人,身躯稍一用力,整个身子已经蹿出地面,紧接着微微一躬身,瘦小的身躯犹如一只灵活的猴子,眨眼间已经躲在了一辆卡车的后面,整个身躯隐入阴影当中。
刚刚躲好,另一个脑袋也出现在他刚刚的位置,这人没有像前一个那样灵活的翻滚,却速度奇快,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身子刚刚钻出地洞,人已经蹿了出去,即使有人就站在那里,恐怕也看不清楚他的动作。
第一个出来的正是时印,他靠在卡车上,对着杨越伸了伸大拇指,探出头看了看高处的探照灯,又环顾了一周,探照灯刚刚扫过他们的位置,时印一挥手,弯腰蹬腿,整个人跟着探照灯的路线飞奔出去,杨越紧随其后。
二人贴着墙根,速度都是极快,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就跑到了最后一辆卡车的阴影当中,这已经是离冷库最近的一辆,前方三十米左右的距离,再无一个遮挡物。
时印用手捅了捅杨越,指了指冷库门口六个站岗的士兵,指了指杨越,眼神当中带着疑问,杨越探头瞄了一眼,对时印点了点头。
二人躲在车后,等了几分钟,就听得军火库外突然传来一声爆炸声,接着,高处的探照灯突然间熄灭,整个军火库内突然传来几声呼喊,一瞬间许多房间中冲出许多士兵,还有一些只穿着内衣,呼喊声此起彼伏,整个大院乱成一团,不到五分钟,到处都是人影,持枪的士兵匆忙的冲向各个岗位。
大门处,接连传来几声爆炸声响,沉重的大门“轰隆”一声倒向大院,枪声大作,冷库内的士兵呼喊着,又很快在军官的指挥下进入了战备状态。
但不管怎么乱,冷库门口的几个士兵却始终没有离开冷库半步,只是迅速的进入掩体,枪口向外,眼睛紧张的盯着外围。
枪声越发的密集,其中还夹杂着手榴弹和r军的手雷爆炸声,大院中的士兵似乎占据了优势,已经开始向大门外攻去,大约十几分钟后,大院内的士兵基本上已经离开,但枪声却始终没有停歇的意思,只有冷库前的那几个依然没有离开。
杨越将箭壶取下,放在身前的空地上,铁胎弓横握在手,取出三只箭,深吸一口气,搭在弓弦之上,右手慢慢用力,将弦拉满,手松,箭出,还没等时印看清箭矢的轨迹,右手一翻,又是三只箭已在弦上,箭出如流星追月,六枝箭如同出海蛟龙,前后相隔居然不足一个呼吸。
松开弓弦的一刹那,杨越右足蹬地,脚下地面居然被踏出一个半指深的脚印出来,人已电射而出,直奔冷库门口,时印反应也是极快,虽然吃惊杨越爆发出来的实力,脚下却是不慢,紧跟着杨越向前飞奔,等他到了冷库门口,六个士兵竟然无一存活,都是咽喉中箭,已经是倒地毙命。
杨越飞快将尸体再次摆好,如同先前几人戒备时的姿势,顺手将箭矢拔出,回头看向时印,时印却顾不得惊讶,飞快的扑到冷库门口,从腰间摸出一根铁丝,仅仅几下,就将冷库的大门打开,刚打开一道能容人进入的缝隙,一弯腰,就钻入了冷库,杨越回头看了一眼,紧跟着进入,二人再次合力将库门关闭,杨越这才长出一口气。
时印站定之后,转头看了看杨越,嘿嘿一笑,一伸大拇指,由衷夸道:“好身手!”杨越一转头,回了一句:“好身法!”二人相视一笑,同时转头向冷库内看去,十几排整齐的木箱映入二人的眼帘,冷库的最深处,六个特别的手提箱静静的摆放在木架上,木架边缘处,贴着一个醒目的危险标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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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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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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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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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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