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摇了摇头,看着临安方向道:“我必须去临安,不杀了井上雄彦,我心里过不去这道坎!”王文义想了想,道:“你去也行,你上次埋伏井上,误打误撞杀了新来的那个中佐,目前集安这里没什么大事,鬼子现在正属于群龙无首,队伍来了开展工作也不会太难!”
杨越看着王文义,眼神坚毅,道:“王哥,你得帮我,想办法让我搭火车去临安。”“这个好说,后天就有一列去临安的车,是鬼子拉军需的,到时候我安排你躲在里面,到了临安,你偷偷下车,小心些没什么问题,只是……”
王文义皱着眉头,“到了临安以后,你怎么办?”杨越喝了一口水,“到了再说吧,总会有办法!”王文义看了看他,见他主意已定,只好摇了摇头,道:“那行,今天就这样,后天晚上,你来找我,我给你安排上车。”杨越点了点头,“王哥,谢谢你啦!”王文义摆了摆手,道:“不用客气,正好我也跟上级请示一下,看你到临安能不能有个人接应一下!”
二人低声商议妥当,王文义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笑道:“你小子上道儿,今天算你的!”说罢转身就走,杨越也假装苦着脸,万般不情愿的样子。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杨越除了抽空回了村里祭拜了一下乡亲,剩余的时间还抽空去了一趟李家,见到了李老财,李老财拿走了铁胎弓,他会用另外的渠道送到临安,给了杨越一个地址,杨越到了临安之后,直接去取,这样就免得路上遇见盘查惹出麻烦。
一切搞定,当杨越见到王文义的时候,还见到了另外一个人,他是这趟火车的司机,王文义的老乡,叫做宋海平,一个粗壮的汉子,身量不高,总是笑眯眯的,眼睛很小,看起来很憨厚的感觉。
“老宋是咱们自己人,他会一路带着你,什么时候下车你听他的就行!”王文义还给杨越带了一身火车司机的衣服,老宋憨厚的笑了笑,就算跟他打过招呼了。杨越对着王文义伸了个大拇指,换了衣服,跟着宋海平登上火车,直奔临安去了。
从集安到临安,火车要行驶三天多,宋海平不是很爱说话,杨越也不是话多的人,两人窝在车头,到是很安静,直到火车走了很远了,杨越看了看老宋,“宋哥老家是哪里的?”宋海平也不看他,盯着前方,“就是集安的,跟王文义一个村的。”想了想,转头问道:“我听他说,你挺厉害的,一个人灭了一个狼群?”
杨越笑了笑,“我爹就是被那群狼害了的,我在山里找了它们五六天。”宋海平伸了伸大拇指,杨越问道:“你怎么干上的这个?”“你王哥给找的,你知道他跟皇协军司令孙印石是结拜兄弟吧?”杨越点点头,“你王哥是个狠人,早年间上了山,跟着孙印石干那没本钱的买卖,后来rb人打进来了,他主张跟扶桑人拼命,可孙印石怕打光了家底,想带着他们跑路,你们的政委刘学伟找到他,让他劝着孙印石接受改编,一起打鬼子,但孙还是接受了扶桑人的招安,他本想跟游击队走,政委又劝他留下,想办法策反孙印石,这一留,就是五年。”
杨越看了看宋海平,“你呢?”宋海平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招牌式的憨笑,“我?是我带着政委找的王文义。”
杨越看着火车前方,问道:“宋哥,你为啥?”宋海平一愣,想了想,才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道:“国仇,如果国亡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屈辱的?五十年前,西方列强用坚船利炮打进了我们的国都,让我华夏子民蒙受了莫大的屈辱,他们烧杀抢掠,在我华夏大地上为所欲为,政府无能,官员昏聩,我华夏百姓民不聊生,如今,一个小小的岛国也在我们的头上拉屎拉尿,凭什么?就是因为我们不敢反抗,因为军队的不作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不想做一个亡国之奴!”wWW.ΧìǔΜЬ.CǒΜ
宋海平看看杨越,“你们村的事,我听王文义说了,这几年来,跟你们村一样的村庄何其多,小的不说,就说临安吧,几年前,鬼子攻进临安,他们的指挥官一声令下,整整七天,我华夏同胞三十万人,倒在了他们的屠刀之下,这样的悲剧,扶桑人一日没有滚出华夏,就还会上演,他们会乖乖的滚出去?只有把他们打出去,打疼他们,打怕他们,让他们永远再不敢犯我华夏!”
杨越沉默,这是他有生以来听到的最振聋发聩的演讲,虽然只有他一个听众,虽然说这些话的人语气很是平淡,就如同在说邻家的媳妇儿今天上街买了点菜一样,只是在他的眼神当中,杨越却看到了一种不一样的光。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再没有说什么,火车快进入临安的时候,宋海平对杨越道:“马上进临安了,一会儿我会把速度降下来,你跳下去再往前走个二十里左右就可以进入临安!”
对于杨越来说,从行驶的火车上跳下去,其实一点难度也没有,师父和教官长年的训练,让他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稳稳的落在地上,一个侧翻,躲进了路边的草丛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再抬头,看到远去的火车上伸出一只手,向他挥了挥,杨越会心,起身向着临安方向走去
临安城是古来兵家必争之地,也曾是古时一个朝代的都城,原本极为繁华,但几年前,被扶桑军攻陷之后,整整七天的屠杀破坏,整个临安几乎变为一片废墟,虽然经过几年的休整重建,扶桑伪政府也落户这里,却也只是能恢复十之五六,城外的许多地方,依然还是断壁残垣。
杨越一路走来,仿佛能看到当时惨烈的状况,心中愈加悲愤,路上行人不多,即使偶有相遇,或是行色匆匆,或是面黄肌瘦,眼神当中莫不是死气沉沉,那是一种看不到希望的悲凉。
城门口有两个扶桑军士兵带着七八个伪军把守,对来往的行人进行检查,整个过程极为仔细,而行人仿佛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盘查,脸色木然,杨越甚至看到那两个盘查的伪军对一个个二十几岁的姑娘上下其手,那姑娘身边的汉子却一脸木然的看着,那姑娘也是面无表情,眼神怯怯,明显是不敢反抗,无可奈何。
杨越的铁胎弓和猎刀是通过李老财的关系,走另外的渠道送到临安,此刻并不在他身上,临来之前,王文义又给他伪造了良民证,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远来投亲的乡下少年,叫做姚远,身上也没有什么违禁品,顺利的通过了城门口的检查,步入临安。
虽然此时的临安依然有些破败,但毕竟是前朝古都,一些高大的建筑还依稀能看到旧日的繁华,城内人来人往,虽然大多数人的脸上表情灰败,却依然有着集安那个小小的县城所不能比拟的繁华景象。
街上高楼林立,时不时的就有些叫卖声传来,即使刚刚经历过惨无人道的战火洗礼,活着的人总要想办法谋生,华夏人的坚韧让他们被迫暂时忘记了失去亲人的伤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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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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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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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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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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