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孟涛和雪哥两个人反应过来,梦娇便冲过来将两个人的碗打碎在地上。
两个人吓了一跳,雪哥脸都白了,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见梦娇回答,只见那团哥儿发作起来,发了性,想要去攻击睡在炕上的小婴儿,被雪哥一把拦下,将雪哥的一只手臂挠出深深的三道爪印。
而后,那猫像是发了疯一般,飞将出去,却撞在地上,不住地扭动身子,叫了许久,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孟涛看着地上的猫,不由得汗毛直立,头皮森森,半响都回不过头来,只呆呆地把梦娇看。
雪哥也吓得呆了许久,只觉得毛骨悚然,直到听得小孩子啼哭,才回过神来,觉得胳膊剧痛,不由得大叫一声。
众人这才都清醒过来,小丫头子连忙上来给雪哥包扎伤口。
孟涛说:“弄点酒精洗一下伤口吧。”
小丫头子拿来酒,在伤口上涂了一点。
雪哥忍着疼痛,包扎了伤口。
王梦瑶自是抱着小婴儿去偏房里睡了。
孟涛将梦娇和几个小妾叫到了自己的房子里。
韩冰已经睡下了,此时头发蓬乱,懵懵懂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梦娇跪在地上,只是哭,不说话。
孟涛的脸色凝重,喝道:“别哭了,说话!”
梦娇还是哭个不住,像也是吓着了一般。
雪哥颤抖着说:“你就算是恨我,也不该对大娘子下毒手,如何在她的鸡汤里,下这么毒的药?”
孟涛冷哼一声,说道:“倒是我连累你。这鸡汤本是炖给我一个人喝的,要是我不来你屋里,想必,这会儿,这贱人正欢天喜地地给我收尸呢!”
正说着,只见兰香领着几个婆子,拖了做饭的赵妈妈进来。
赵妈妈进来就跪下,大喊冤枉。
赵妈妈磕头如捣蒜,说:“老婆子一概不知,但凡老婆子有这个心,登时天诛地灭,永不超生。”
孟涛并不理睬她这一套,只说:“你把你知道的,实说了就行。”
赵妈妈这才爬起身来,战战兢兢地说道:“今晚兰香大姐来跟我说,奶奶想喝一碗鸡汤,我一听,咱们家现成的鸡,直接炖来多方便。我就架起火,炖上了。炖上了,我因尿急,就出去解手。”
说到这里,赵妈妈有点不好意思,明显也意识到在给主子做饭的时候自己怎么能尿急呢!
见孟涛并无回话,赵妈妈说:“我回来就见奴香那小蹄子,正揭开我的锅偷看嘞!想必,就是那小蹄子做的坏。我还骂道‘这么晚了,又来我这里做什么?’那奴香看我进来,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笑嘻嘻地说‘饿了,来找赵妈妈要点私藏的好吃的’,我还骂她‘哪里有什么私藏’”。
孟涛听了,跟兰香等人说道:“奴香那小丫头呢?”
兰香说:“刚来的时候已经搜了,人不在——”
兰香说着,看了梦娇一眼,说道:“人不在梦小娘的屋里,只怕是已经跑了,或者到哪里寻了死了。”
夏冰听着这个,只觉得心慌,连声不住地念“阿弥陀佛”不绝。
孟涛听了,说道:“好啊,我的梦姐姐,你一手好筹谋,竟然将个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既没有搜出来任何罪证,也没有搜出来人证,当真是高明。”
梦娇渐渐地止住了眼泪,磕头说道:“我若诚心想要害你时,又怎会抢过去救你呢?”
这也是孟涛的疑惑处。
孟涛微微舒了一口气,斥责道:“不管怎样,杨家你是待不得了。还是让官府来说吧。”
说着就要叫进喜儿进来,去报官。
“且等一等吧。”杨姑姑不知道从哪里听的信息,半夜就扶着一个丫头,大半个身子摊在她的身上,呼哧带喘地来了。
孟涛连忙起身迎接,双手将杨姑姑从丫鬟手中接过,扶在椅子上坐了。
杨姑姑说:“两位不相干的小娘,自去睡吧,把梦娇先捆了。待会儿我和大娘子细细审问。”
待众人都出去了。
孟涛忍耐不住,便问道:“姑姑,怎的不让报官?”
杨姑姑问道:“你若报了官时,这件事情却怎得处理?”
孟涛不解其意,说道:“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既是杀人,就按杀人的法子处理。既是杀人不成,那就按杀人不成的法子处理。”
杨姑姑却说:“我要是陈怀仁,我接到这官司,便是要先看看,谁是有钱的那个,定要叫有钱的那个,将所有的钱财吐出来方才罢了。”
犹如三九寒天的一盆冷水,不仅将孟涛浇了个清醒,还让孟涛有点战栗。
“所以我说,这件事情咱们怎么处理都行,就是不能报官。眼下官府瞧着我们杨家没人,还要无理搅三分呢!这还主动送上门去,不是给人家送现成的金银嘛!”杨姑姑说道。
确实如此。
孟涛听了这个道理,不由得内心愤怒,却无计可施,挣扎道:“那我们总不能放了她去?”
杨姑姑叹了口气,说道:“你可以要她半条命,撅了她在梦魂楼吃饭的家伙,将她送回梦魂楼去。只是这样的话,就跟梦魂楼结仇了。”
孟涛便无所畏惧地道:“结仇就结仇了,怕他怎的?”
杨姑姑略微皱皱眉头,说道:“孩子,你倒是想想,梦魂楼的恩客都是些谁,不是高门不是显贵,能进得去梦魂楼头牌的包间吗?梦娇在咱们家虽不显山露水的,只怕宗锡当时做生意,多少还依靠了些她的人脉嘞!”
孟涛身体稍微软下来,说道:“如果我们得罪了梦魂楼,便是得罪了整个官商两层。”
杨姑姑颔首微笑,笑而不语。
孟涛便跟兰香说:“将梦娇叫进来吧。”
梦娇被绑着推搡了进来。
孟涛又说:“给她松绑吧。”
梦娇又被解开了绳子,复跪在地上。
孟涛咬着后槽牙,说:“你起来吧,在那椅子上坐了吧。”
梦娇惊讶地抬起头,不解地盯着孟涛看,目光扫过她缩在椅子里的身体,停留在她的头发上。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因为不见了一簪子,有一缕已经掉下来,凌乱地垂在那张气鼓鼓的脸上。
梦娇便站起身来,说道:“我站着罢,奶奶跟前,哪里有我坐的?”
孟涛的目光落在梦娇这句轻飘飘的话的出口处,见她的腮畔犹有泪痕,妆也花了,脸上还留下了几个老妈妈子揉搓的手掌印,倒是个落魄的风骚美人。
孟涛冷哼道:“人都敢杀,有什么不敢坐的?”
梦娇沉默不语。
孟涛继续说道:“从今天起,你便不用待在杨家了。你若有话,便对我说了。若没有,我已经着进喜儿去你家里,让他们雇顶轿子,来接你。”
梦娇听了,垂泪道:“大娘子,终究还是容不下我。”
孟涛不听这个话还好,听了这个话,登时怒道:“你说我容不下你,只要你没坏了良心,你倒是想想,我对你如何?你家老鸨子又待你如何?算了,我不说了。反正你也没有这个良心,我也不想多与你费口舌。”
那梦娇听了,便不言语。只是跪下,磕了头,往自己屋里来收拾东西。
殊不知,梦娇此时已经幡然醒悟,后悔不迭。
原来,梦娇让奴香去下了毒,送了鸡汤回来,便把她送进早就安排好的小轿里,直接往梦魂楼那个娼门里送去了。
梦娇回来将砒霜的纸包也收拾了,来了一个绝无对证。
做完这一切,梦娇犹觉得心惊肉跳,便偷到孟涛窗户下面,悄悄站着,听孟涛的行动和言语。只见孟涛提着食盒来了雪哥处。
梦娇便跟随了,在雪哥门口偷听。
梦娇听着孟涛和雪哥两个人和和气气地讨论给小孩子取名字,当真是一副慈爱祥和的景象,不由得想到自己这一生。
从小在妓院长大,母亲早早地死于花柳病,不知道父亲是谁,更不知道有没有接待过自己的父亲。被老鸨连打带骂地培养了十四岁上,也是凭借自己的要强,努力地成为了妓院的头牌。www.xiumb.com
在梦魂楼长大的孩子,便觉得成为梦魂楼的头牌是最大的上进。
梦娇当时多骄傲啊!
看着恩客们白花花的银子进来,梦娇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因为她看到了“妈妈”的笑容。
只不过,当时的她还年少无知,把那笑容当成对自己的奖赏,完全没有认出来那不过是一个贪婪的心在人类表皮的呈现。
当了几年头牌之后,梦娇目睹了一次死亡。
那是梦魂楼另一个头牌梦仙。
在梦娇小时候,梦仙正当红。每当挨打挨到受不了的时候,梦娇就会偷偷跑到梦仙的房子里去,梦仙并不爱孩子。
她说:“我讨厌小孩子的天真和快乐,为什么她们就不能早点看清人世的痛苦,不要出生在这个世上?”
梦娇不太懂这个话,但是梦仙会让她安静地待在屋子里,躲过一次次毒打。
后来,梦娇长大了,她觉得只有成为梦仙,才不会挨打。
梦娇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成为梦仙,也就成功地把年纪比自己大的梦仙从头牌的位置上顶了下来,将她的客人都抢了过来。
从此,梦仙只能接散客。
梦魂楼里的头牌们,都是由固定的客人包着的。客人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就必须保证头牌们的安全,所以花了大价钱将其包下来。
而接待散客的人,总是三天两头染病。
梦仙接散客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染上一身花柳病,长一身脓包,闯进了梦娇的房间,同样,是为了躲避挨打。
梦娇惊叫一声“姐姐”。
梦仙虚弱地跪在地上,说道:“求求你了,让我在这儿躲过这一遭吧。”
梦娇吓了一跳,终于开始认清自己在追逐什么。
梦仙嘴角挂一丝嘲笑,说道:“你那么嫉妒我,那么着急抢走我的客人,却不曾想到,你走的路,就是我走的路吧?今日的你,便是昨日的我,今日的我,便是明日的你。”
梦娇听了这个话,开始为自己的前途发愁,便想到了唯一的一个办法——赎身。
梦娇以前偷看过一些爱情故事,里面常常讲一些“红尘女赎身给书生男”的故事,老鸨从不许给她们看,只怕她们牵动情丝,跟男人跑了,或者给男人生孩子。
梦娇看着这些故事,却只觉得幼稚,也深知能给自己赎身的人,一定是一个有钱的人,脑子最好别那么聪明,家族也别太大。
选来选去,梦娇便看中了梦雨的一个熟客,便是杨宗锡。
当时,梦雨刚刚起来,成为梦魂楼最年前的头牌,而杨宗锡正是最有钱的时候。
梦娇略施小计,便将杨宗锡勾引了来,又将自己的恩客,介绍给了梦雨,让梦雨迅速崛起,也造成自己巅峰不在的假象。
所以当杨宗锡提出要给梦娇赎身的时候,老鸨子并未多言。
只是沉默了半响,老鸨子说道:“赎身银子只要五百两,官人要是给得起,就是我梦魂楼的姑爷了。”
那杨宗锡也当真是阔气,二话不说,掏了五百两出来。
梦娇净身出户,将梦魂楼里的一切都留下了,只把个人出来了。
杨宗锡雇了一定小轿,将她抬了来。
她便在杨家的后院里,跟孟玉楼、雪哥一起过,后面又来了夏冰。
三个姐妹虽然不跟她亲厚,倒也从不少她吃,少她穿,有什么玩的,要去哪里看戏,踏青,打秋千,都会喊着她。
梦娇在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意识到,原来她在这个家庭里,所得到的,才是那最为平平淡淡的真实。
梦娇这才想起孟玉楼和其他几个女人的好处来,又想起自己自从来了这里,老鸨便跟这里的葛妈妈相熟,通过葛妈妈撺掇自己,经常偷杨家的东西回去。
而这一回,竟然在个尼姑婆子的挑拨之下,梦娇竟然生出了杀人的想法。
此时此刻,梦娇的心里早已没有了当家做主的念头,只不想让自己的罪孽更深一层。
梦娇想到这一节,心中一热,连忙推开门,大叫一声:“有毒,别喝!”
梦娇回到房里,看着自己住了这几年的房间,不由得泪如雨下。
悔之晚矣。
不一时,梦魂楼雇的小轿到了。
梦娇跟众人拜别,只孟涛闭门不出。
兰香出得门来,说:“梦小娘去吧,大娘子伤心,不愿见你了。”
梦娇隔着门磕了头,洒泪而去。
那葛妈妈生怕自己在杨家没有好果子吃,便也求着梦娇,跟了梦娇,一起往梦魂楼里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玉楼一梦更新,第10章 下毒风云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