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说:“师兄,拜托。”
易寒:“师妹你放心,我们定护主事大人周全。”
她的出身、武功、容貌自不必说,也有些度量。
我将一封信放在常芸手上,说:“此信我走后再看,家里就拜托你啦!”
常芸:“遵命,主事大人。”
曾老怒道:“朝宗,你不能这样对芸儿。”
不错,她是我侯家明媒正娶的女人。
我:“夫人,家里就交给你了。”
常芸:“好的,夫君。”
她说完满含热泪,丫鬟在旁安慰。
苏昆生见此情景,念道:“南浦凄凄别,西风袅袅秋。一看肠一断,好去莫回头。”
不管你混得好不好,总有人会关心你。
路上,苏昆生和我聊了很多。
聊到左良玉,我说:“他读书不多,想法太多。”
苏昆生:“当时他让我谱曲悼念崇祯帝,说了实话。”
三叔来了精神,我也洗耳恭听。
苏昆生接着说:“有些事不能完全怪左将军,听我缓缓道来。
崇祯二年,皇太极借道蒙古,突袭京城。袁崇焕回援之后,被批守关不利,凌迟处死。百姓争食其肉,家眷流放千里。
崇祯九年,阿济格率军来犯。南阳唐王朱聿键进京勤王,以‘违反祖制,藩王未经诏不得出封地’为名入狱。
崇祯十七年,公子你是知道的。他唐通最先赶到,竟辱于一宦官!”
他说的都是事实,先皇虽不是“烽火戏诸侯”,但疑心太重。
事实上都是党争惹祸,给了奸细怂恿之机。
苏昆生为“南曲天下第一”,同时也是周皇后远亲。
有此见识,香君能拜苏先生为师也算三生有幸。
重点是:他说南明四镇防守严密,划江而治已成定局。
只要上下一心,收复河山便指日可待。
话很提气,现实却很骨感。
乱匪初起之时,粮草补给可通过打下的州府库房获取。
随着发展壮大,那些地主豪绅难逃被劫掠的命运。
猖獗之时,平民百姓都不能幸免遇难。
乱匪所到之处,十室九空。
满清则安抚地主豪绅,网罗旧臣才俊,一时竟有不少拥护之人。
李自成当年眼光完全放在拉拢吴三桂身上,忽略了与其他势力的合作。
他的结局,不算冤枉。
聊到香君,他说:“现在阮大铖四处搜捕香君,对当初之事耿耿于怀。”
我:“姓阮的心胸怎可如此狭窄,与一弱女子计较?”
苏昆生:“阮大铖也算是饱学之士,气量狭小加上走错路,风评极差。”
是要找机会收拾一下他,居然动到香君头上!
三叔因要整合原“赊刀人”人马,未到滁州便与我们分别。
行到滁州上马河,稍事休整。
我喝下一口凉茶,吟道:“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苏昆生:“君子在下,小人在上。有权谋之说以来,大都如此。”
当年安史之乱起,韦应物流落失职。
常“焚香扫地而坐”,寄情诗书。
这首《滁州西涧》,应该就是在此情此景之下所写。
又想到金陵诸事,四人抓紧往前赶。
解溪镇,离金陵不远。
街面上已初见繁华,我准备买点桃花香味的胭脂。
洛天放:“那马上趴着的人好眼熟!”
易寒:“正是李香君的二哥吴艺!”
我赶忙上前扶他下马,才发现吴艺肩膀有未拔出的箭头。
吴艺:“主事大人,您终于来啦!救救香君!”
我心房一颤,急问:“找到香君了?”
吴艺:“阮大铖之妻吴氏,与我家未出五服。主事大人走后,原来是她一直于祖宅暗藏香儿,极力保护。岂料此事被阮大铖的狗腿子获悉,派兵抓住香君软禁于媚香楼。阮大铖这孙子,准备将香儿送给兵部右侍郎田仰为妾!”
洛天放:“主事大人!我与师弟先去解救。”
说完洛天放和易寒跨上大马,绝尘而去。
我委托苏昆生就近找家医馆,好为吴艺疗伤。
骑上马,我想飞到媚香楼救人!
可恶!我侯朝宗也不是泥捏的!阮大铖、田仰、找死!
当怒火化为速度,我很快追上两位剑士。
易寒策马之余喊道:“主事大人安危为重,我与师兄两人定会救出李姑娘!”
洛天放:“小心!前方设有路障!”
停马于路障之前,发现周围兵士不少。
为首军头道:“来者何人?”
我大声答道:“侯朝宗!”
军头:“等的就是你!杀了他!”
小兵们蜂拥而上,我们三人被迫自卫。
他们怎么可能是追风剑士的对手,被打得七零八落。
很快,他们的援军来啦,并迅速进入攻击状态。
我越发心急,喊道:“再不退下,追风营九十九剑士必灭你全军!”
普通兵勇,不可能知道追风营剑士。
他们领头的肯定有所耳闻,我就赌有人站出来。
援军中有一骑缓缓前来,抽刀道:“兵部有令,侯朝宗有通敌之嫌,拿下!”
“且慢!”有支铁骑赶来,旗上飘着一个“陈”字。
来人正是史可法手下大将,陈可立。
陈可立:“大胆!谁敢迫害大明栋梁!”
下令围杀我的人显然不给陈可立面子,阴冷道:“在下高杰,正执行兵部命令。陈将军,你不随史督师坐镇扬州,跑到这里来干嘛?”
陈可立:“督师命我携火器送往泗州守军,你想拦路不成!”
高杰:“既然是送到我的防区,陈将军把大炮就地交给我就行,顺便留下火枪营器械。”
陈可立:“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两个阵营立马抽刀对峙,陈可立的火枪营上前欲射。
高杰见情况不对,立马笑道:“陈将军,高某开个玩笑罢了。你给我送炮,我得请你喝酒。只是这侯朝宗是田仰田大人要的人,请陈将军不要为难我。”
陈可立:“福王刚即位,正是用人之际。你不会不知道追风营在先帝心中得分量,真要出事,九十九剑士可以血洗你营地而无需抵命!再说,皇上肯定要召侯公子议事,你可千万别站错队、拜错佛啊。”
陈可立还是厉害,居然说服了高杰。
接下来高杰部收刀,陈可立部火枪营退后,可还是没有让出一条路。
我只想快速抽身,再迟香君就会被歹人算计成功。wWW.ΧìǔΜЬ.CǒΜ
当即下令:“洛天放、易寒听令!随我进城救人,如遇抵抗,格杀勿论!”
我算到:陈可立在场,高杰不敢乱动。
果不其然,前方迅速让出通道,我们三人快速通过。
香君,我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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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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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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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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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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