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雨想也不想的回答秦旭的问题:“获得秦王爷,您的支持。”
“根除掉大地神教这个盘踞在秦国的毒瘤呢?”
“获得秦国皇帝的支持,并且赢得秦国百姓的好感?”陈朝雨的眼睛睁的圆圆的,她惊讶的说道:“难不成楚小姐想要一整个秦国?”
“当然不是。”秦旭苦笑着向她解释:“如果最终的结果是秦国落到楚国的手里,她完全可以派兵攻打,现在的秦国民生凋敝,她要是想吃掉秦国,把她对付楚国百姓的那一套搬到秦国,几乎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就可以得到民心,然后一鼓作气推翻骑在百姓头上的大地神教,恐怕打到秦州的时候,秦州的百姓还会击鼓奏乐,大开城门放楚国的军队进来。”xǐυmь.℃òm
秦旭说的有道理,陈朝雨接着听秦旭的解释:“楚国还在和赵国开战,楚国如今的实力整个大陆有目共睹,大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楚国超越大周,成为大陆第一强国,楚嫣然有心吞下秦国,却没有那个精力,大陆上的其他国家想攻打秦国不会像楚国那样轻松,这也是如今导致局面僵持的根本原因。”
“楚嫣然固然吃不下秦国,但是他救我的儿子,我作为目前唯一一个没有死,她还知道我行踪的,秦国仅存的王爷,必然能够得到文武百官的支持,而且秦国的王爷们忠心耿耿,不会再搞出大地神教这样的混账事情,楚嫣然掌控了我这边的话语权,也掌控了皇帝那边的话语权,秦国的皇帝玉玺她不想要,秦国的武器,秦国的咒术师都不是她能看得上的东西,那么秦国能拿出来最好事物只有一个,碧波港。”
虽然这是无奈之举,但是秦旭做出了妥协:“她让我回楚国重塑身体,实际上就有了这一层考虑,随便编排一个理由,让我以王爷的身份在楚国现世,再用报纸推动一下,我在楚国的交易文件上盖个章,秦国这边还有了皇帝的首肯,当我在楚国被重塑躯体的时候,就是我成为秦国使节的时候。”
“你告诉楚嫣然,我答应她的条件,只要我儿子能活着,只要大地神教能够被拔除,碧波港拱手送上。”
陈朝雨听的心惊肉跳,秦旭的心情有些低落,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把身体的掌控权重新交到张术的手上。
张术好奇的问:“那秦朗犯下的罪行呢?就这么被一笔带过了?”
“这是国与国之间的交易,小子。”秦旭在他脑海里对张术说:“只有永恒的利益,什么是非对错都不重要,自从报纸问世之后,对的也能说是错的,错的也能说是对的,规则已经变了,是非之间的边界变得模糊不清,以后,在国家的层面,只有想与不想的问题,没有能不能做。”
张术也向陈朝雨问了同样的问题,陈朝雨点点头:“事实就是这样,我是楚国的公民,我需要为楚国做出一切必要的牺牲,即便我再怎么厌恶秦朗这个人,我也不得不去做,可能这就是楚小姐口中经常说的身不由己吧,正义也好,邪恶也罢,只有生存是第一要务,等到我们的实力足够强大,才拥有定制规则的权利,现在这一切,都是必要的牺牲。”
张术的胸膛剧烈的起伏,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不一样的楚国,之前总是说楚国是伟大的,是正义的,实际上也有黑暗的一面,也有不择手段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在他第一次击杀咒术师的那个夜晚,在那个战场上,楚国的士兵问张术,为什么赵国的士兵和报纸上说的不一样。
可是赵国的报纸又是怎么报道楚国的呢?
像秦朗这个人,如果有人捅出来,是楚国为了一个港口城市救出了他,恐怕楚国会被那些被大地神教欺压的民众记恨一辈子。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张术才老实的说:“我知道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违背了他为国为民的理想,去面对血淋淋,黑洞洞的现实。
他手上的步枪,已经不再正义了,他只能勉强维持自己的正义,但是在国家层面,正义并没有什么意义。
陈朝雨和张术回到阿光铁匠铺,对完了口号,阿光打开铁匠铺的门,看到陈朝雨和张术毫发无损,他欣喜过望:“你们成功了?”
“成功了。”
张术和陈朝雨的心情都不是怎么好,但是秦旭交代的事情陈朝雨必须做到,她在地上刻画法阵,这一次她并没有召唤出信鸽,而是召唤出了一只隼。
阿光一眼认出来这只鸟是什么:“追电隼?”
就连对咒术师的世界不怎么了解的张术也听过这个名字,在以前,大多还是用信鸽和官方馆驿的信使传递文件的时候,一些国家的高级咒术师往往会培养一批追电隼,追电隼的速度极快,寿命却不长,一只造价要好几两黄金,雌性追电隼更贵,只有在传递一些非常重要的消息才使用这种飞行生物。
陈朝雨说召唤就召唤,说明陈朝雨简直是一个究极省钱的信使,假设她不在为楚国工作,哪怕只是一个低级咒术师,在任何一个国家都会得到重用。
她询问秦旭还有没有要交代的话,秦旭没有出来,说明并没有其它的东西要交代,陈朝雨将秦旭刚刚说的话和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精简了一下,写在纸上:
“楚小姐亲启。”
“我和张术先生已经混进秦州,我们三个都被大地神教通缉,纪峰大使独自前往皇宫和皇帝商议,在接头人的提议下,我们释放了天牢的囚犯,却没有救下秦旭王爷的儿子秦朗,属下认为不该救。”
“然而秦旭王爷掌控了张术先生的身体,并且让我告知楚小姐,他想完成一个交易,只要能救出他的儿子,并且铲除大地神教,秦国不仅会与楚国结成同盟,还会将碧波港拱手送上,当他回楚国被重塑躯体之后立即着手操办,属下不敢决定,请楚小姐定夺。”
“此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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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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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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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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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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