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深看着她的反应,微微有些不悦。
为了那样的一个男人,值得这样?
可当林景深看着女孩苍白的脸颊上还有些未消散的手指印,泪水顺着脸颊一颗一颗滚落下来。
他终于还是没发作。
牧严将车子开到门口,许鹿溪站在风中,身形本就瘦弱,定定地站着,就像风中即将落下的秋叶,几乎随时要倒下去。m.xiumb.com
林景深看着她,沉沉的说道:“上车。”
许鹿溪像是没听见一样,神情有些恍惚,眼睛已经红肿。
林景深就站在她面前自上而下的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孩,沉默片刻后再度开口,带着些命令的语气:“上车!”
许鹿溪空洞的摇了摇头,扯出一丝苍白的笑意:“林总,我自己回去就好。”
林景深皱紧眉头,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布满怒火,对着许鹿溪说道:“最后一遍,上车!”
许鹿溪看着林景深突然升起的怒火,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看着他眸子冷的像是一把凌迟的刀,射在许鹿溪身上不禁冷了几分。
许鹿溪不再说话,默默在坐在了后排。
车内静悄悄的,牧严透过后视镜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
林景深脸色阴鹜,那双静默的双眼异常冰冷,撑着下巴靠在窗户上闭目养神,紧皱的眉头暴露了主子此刻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说实话,牧严也没想到许鹿溪竟然有男朋友,看来那天晚上只是意外。
牧严又看了看许鹿溪。这女孩从上车后便一言不发,来的时候还干劲十足,满心新奇,现在像是被水从头到脚的扑灭了一样。
许鹿溪此刻两眼空洞,她脑海中一点一滴全是与杨承泽这几年的相处,像是走马灯一样在她的脑海中闪过一幕又一幕的画面。
她记得以前自己很不爱说话,由于长期被爸爸妈妈管控,她整个人都很阴郁,时常一个人缩在角落,她没有朋友,在小小的世界里,她永远是最孤单的那个。
记得当时的杨承泽在舞台剧中扮演一个很阳光积极的角色,自己也是很向往那个角色的阳光。
她站在舞台下看了他好久。
杨承泽注意到这个小小的女孩,拿起了一支向日葵道具花,送给她,说了句:“小姑娘这么漂亮,多笑一笑才能像向日葵一样灿烂呀。”
这句话记在了她心里,而后的许鹿溪经常会去看他的话剧表演,两人也渐渐熟络起来。
杨承泽告诉她:“这世界上每个人都会被爱,如果没有,那一定是在来的路上。”
那天她坐在花坛边,杨承泽逆着光看着她,笑的热切,眼神中满满的笑意,对她说了最悦耳的情话:“我愿做灯塔,在我熄灭之前,力所能及的照亮你!”
他情绪很稳定,从不发脾气,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能感觉到无比心安。
杨承泽比自己大两届,许鹿溪曾以为他会是一个很好的话剧演员。
结果毕业后杨承泽却选择了商业。不过他的选择,自己一直很尊重。
许鹿溪想着,到底是见多了社会险恶才让人心变得现在这样还是他从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演员。
想着昔日有多甜蜜,现在的许鹿溪就有多心酸。
杨承泽今日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耳光,抽得许鹿溪心脏撕裂的疼痛。
纵是林景深强大的威压笼罩着自己,许鹿溪也终于绷不住,颤抖着肩膀,抱着膝盖,头深深地埋下去,低低地呜咽起来,过了片刻,那叹泣呜咽声变成了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
林景深闭着眼睛,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过,即使没有睁开眼睛,也能感觉到此刻眸中的戾气。
听着许鹿溪的哭声,牧严在前面不由得捏了把汗。
主子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啊!许小姐你还这么哭的主子心烦意乱..要是主子发怒了,谁也别想好过了。
牧严小心翼翼的看着主子的情况。
林景深靠在车窗上,嘴唇紧闭着,喉结快速的上下起伏着,他面色有些痛苦。
终于,那双幽深深邃的眸子骤然睁开,透着来自地狱魔鬼般的危险。
林景深面色温怒,眼底闪过一丝凉意,看着许鹿溪,不耐烦的说道:“闭嘴!”
许鹿溪将心底的委屈和伤心都哭了出来,此刻情绪已经稍稍平静。
林景深如古井死潭般的声音响起,许鹿溪倒是往旁边看了过去。
不知道是自己眼睛朦胧还是怎么的。许鹿溪从林景深脸上看到了一丝落寞。
林景深蓦地盯着她,平日里没有表情的脸上竟带着几许探究的意味。
他目光转了转,看着许鹿溪的包,启声问道:“那个,是你的?”
许鹿溪看着自己手里的包,将那个毛绒兔子拿出来,试探着问:“这个?”
林景深眼神默认,脸庞依旧冰冷,看不出情绪。
许鹿溪喃喃得说道:“这是小时候妈妈送给我的。那时候,她还很爱我...”
听到这话,林景深那双深邃的眼眸微微闪了闪,划过了一丝不可名状的情绪。
他看着那个毛绒兔子,略有沉思,随即看向女孩的目光带有些晦暗不明。
“牧严,枫林小区。”林景深声音有些嘶哑,面容显得十分疲惫。
许鹿溪看着林景深的情绪变得十分暴躁,说话也是很不耐烦。
她心里十分不安,内心的愧疚翻江倒海:“对不起,林总裁。”
闻言,林景深抬眸看着许鹿溪,并未出声。
“都是我,才让林氏集团和百川的合作又没谈拢。”她低下头,诚恳地表达自己的歉意。
林景深看着她的眸子骤然聚起猩红,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似乎要将许鹿溪拆骨吞腹一般。
“停车。”林景深像是极力克制一般,嘶哑着声音说道。
许鹿溪不知所以,看着牧严将车子停在路边。
“下车。”
许鹿溪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林景深丢下了车。
看着自己被丢到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边,周围黑漆漆的。
自己真心实意的道歉,结果反倒被扔了下来。
果然还是那个阴晴不定的林景深。尤其今晚,像个神经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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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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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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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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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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