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地区的温度下降了不少,每个人都加厚了各自的衣服。
次日早自习,黄柯来到教室。
因为时间比较早还没有几个同学到,偌大的教室靠着零星几个人点的蜡烛照出亮光。
黄柯取下手套哈了哈手掌,捂了捂耳朵。
一打开课桌,呼啦啦一大包的大白兔奶糖滚了出来,散落了一地。
什么情况。。。课桌里怎么多了些奶糖?
黄柯愣了几秒,还是蹲下身去捡。
“张康,是不是你搞的鬼?”黄柯边捡边抬头问比她早来的同桌张康。
张康坐在那里无动于衷,漫不经心地说道。
“难得你和我说句话,哼。。。平时都不理我。”
“你就说是不是你干的,平时你哪有这么早到的。。。”黄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怒视张康。
“好好好,姑奶奶,我来早还有错啊,我爱学习怎么了。”
“你也不想想,我要搞鬼不得塞进去些砖头、死虫子什么的,塞奶糖不得花钱啊,我有那么傻吗?!”
“这明显是人家喜欢你,给你的定情礼物。”
“你闭嘴!再胡说小心我告状去。。。”说着黄柯激动起来,急得都快哭了。
十几岁的学生处在那个年代,让人说这种事情,真的很难为情。
张康就是嘴欠。
好在来人不多,大家也都没注意俩人详细的对话。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跟你开玩笑呢,反正这事不是我干的。”张康一时慌了,准备上手帮忙发现不合适,只能嘴上不停道歉。
一上午的课,黄柯都听得心神不宁。时不时扭头看看张康,觉得不会是他。
思来想去,还是想到了徐小秋!
他平时紧巴巴的,看着不像家里有钱,不过这几日班里都说他得了一笔稿费。
莫非真的是他?
还是趁着中午放学后,黄柯又去后排找小秋问问题。
顺手把那重新装好的一袋子奶糖,扔到了小秋桌子上。
“是不是你干的?”
小秋一时语塞,结巴起来。
“我就是。。。就是上次的事感谢你的,才。。。才给你的。”
“果然是你。我黄柯告密也好,帮助你也罢,并不是让你伸手打人的,也不希望从你这得到什么。”
“这袋子奶糖,你自己留着吧。”一个马尾辫甩头,走了。
懂了,懂了。
原来是打马刚的事惹她生气了。
本以为送钱就很俗气了,不成想送个东西被嫌弃。
可能男女有别吧。
黄柯走后,小秋摸了摸那袋子奶糖,叹了一口气。
不吃拉倒,回家给我爸妈吃,他们还没吃过呢!
说着就把它装进了书包。
晚上,冯村,老徐家。
一家人刚吃过晚饭,小秋就把书包里的奶糖拿出来,各自分发给爸妈一人一个,还交代晚上不能多吃。
老徐问他哪里得的钱,小秋说是自己的稿费。
“什么搞费,怎么搞?”老徐一脸问号。
“不是怎么搞,就是我写作文,作文懂吗,写作文得来的钱。”
“哦。。。”老徐似懂非懂,他连字都认不得几个,作文的事更是遥远。
老徐和小秋妈只顾得吃糖,这触及味蕾的甜东西让他俩脸上笑得开了花。
再看老徐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皱纹。
最后小秋妈支支吾吾,比比划划,拿起那袋子奶糖把他放到了小秋房间的抽屉里。
真是世上只有妈妈好。
之后的上学时光,小秋的学习有了盼头,每每利用课余时间写作。
因为还要顾及学习,他只能以每月两次的投稿频率给《小草》供稿,毫无异味,每击必中。
每次都是他自己去收发处寄信领信,都快成了学校的一道景。
由于篇幅不同,他每次稿费不同。少则十块,多则二十。
起码每个月有三四十块的收入,活脱脱地成了班级里不靠父母的小财主。
这次有了钱,他把其中的三分之二交给家里由父亲保管,三分之一任由自己支配。
买信封、买邮票、买信纸等等,从来不曾乱花,甚至买完手里还有剩余。
。。。。。。
到了十二月月底的一个周五,小秋告诉张康,打算周末去镇上转转,想让他陪着一起。
“好啊,没问题!上次来镇上你还没有好好转过,这次周末领你开开眼。”
如果搁在平时,小秋每个周末都要去地里或者在家里干农活。
现在是十二月份,天气寒冷,农村人没有多少农活。
这才让小秋有空出来闲逛。
第二天,二人按照约定时间在学校大门口集合。
张康带路,十分钟不到就来到镇上。wWW.ΧìǔΜЬ.CǒΜ
街两边是各种摊位,往里走有卖油条的、卖包子的、卖板栗的、卖香油的、卖大肉的、卖鞋袜的、卖猫狗的、卖衣服的、卖烧饼的等等。
还有各种吆喝和各式喇叭的循环播放。
讨价还价声,自行车铃铛声,闹市嘈杂,人来人往,哈气四起。
小秋走一步一停,把他看的目不暇接。
很多东西都是第一次见,又喜又惊,尤其那些卖吃的摊位,香气扑鼻,熏得他走不动道。
一瞬间,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错觉。
看来今天往镇上来,没有来错。
“紧跟着我,别走丢喽!”张康回头拍了拍正在一个摊位留恋的小秋。
“哪呢啊!”
“走吧,前面还有好玩的。。。”
。。。。。。
一圈走下来,俩人累得坐在一处空着的台阶上休息。
衣服里面都出汗了,风一刮,还有些冷。
“对了,你大老远过来不买点东西回去?”
“呵呵,什么都瞒不过你,今天来就是看看镇上的好东西。”
“你想买啥,回去再找找。”
“上次你说要多吃鸡蛋,我想长个,所以就买鸡蛋。”
小秋的这句“长个”着实把张康逗笑了,他赶紧用手抿住了嘴巴,整个人快憋出内伤。
含含糊糊地说着,“好的,一会去,我知道哪家卖鸡蛋便宜,正宗柴鸡蛋。”
说罢,起身又走。
最后小秋花了身上大部分的钱买了鸡蛋,沉甸甸的一大兜,可让他犯了难。
“走吧,快中午了,请你吃饭去。”小秋看了看日头。
“你?请我吃饭?靠。。。”张康又被小秋的操作整迷糊了。
“最近你是怎么了,又是给钱又是请吃饭的。”
“别问了,走吧。就去那家牛肉面,刚路过我看到上面招牌写了,一块五一碗,买了鸡蛋正好剩下三块。”小秋的精打细算。
当他说出牛肉面那三个字后,张康对后面的话已经免疫了,思维嗖得穿越到了刚开学的那天,他知道这个事徐小秋是过不去了。
“服了秋哥,你真是恩怨分明,说到做到的主,唉。”
张康言重了,这其实就是徐小秋这样的穷孩子的敏感。
别人的开玩笑,他真的会当真。对方不去,他真的也会翻脸。
“走吧。”
二人吃了牛肉面,时间刚刚过了中午十二点。
小秋吵着想要回家,张康却拦着不让。
“你该学着骑自行车了,以后出远门,谁还老是步行啊。”
“稍微带点东西都累的够呛,骑车这玩意,早学早收益。”
“走,回我家,我教你骑自行车。”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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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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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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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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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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