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绥。”
“白绥……”啼婴眨了两下眼睛,“谁啊?”
这回轮到屠廿惊讶了:“你在有仙山待了那么久,没有听说过白绥吗?”
啼婴撇嘴:“我在有仙山都没人愿意搭理的,你不是知道么?谁愿意跟我说啊,再说我也不想天天趴在人家门口听八卦啊。”
屠廿思忖片刻,说:“白绥在当年是有名的九尾狐,实力强大,在古往今来的大妖中都是排得上号的。你们有仙山上那个源道——这你总该知道吧。”
啼婴点点头:“源道仙君嘛,他虽然年纪轻轻却是师尊里最强大的,很多弟子慕名来有仙山就是为了拜入他的门下。不过他基本都在闭关啊,我在有仙山那么多年反正没见过他几面。”
一提到源道,屠廿眼里流露出一丝轻蔑:“他现在的修为全是他和白绥双修才得到的,二十年前他不过只是个小弟子而已,但是一次意外他救了白绥,还把她带回了有仙山。两人不知怎的就暗生情愫了,于是结为道侣开始双修,自此以后源道功力就疯狂上涨,成为了有仙山史上最年轻的仙君。真要我说,只不过是那个人渣走运而已。”
啼婴摸着剑鞘小声吐槽:“你自己抓我过来不也是为了双修吗,这不是半斤八两……”ωωω.χΙυΜЬ.Cǒm
“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啼婴敷衍着糊弄过去,又随口问道,“那白绥是怎么死的?”
屠廿摊手,面上毫无波澜地说:“源道在提升功力后仍不满足,盯上了白绥的妖丹,就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
“这就……没了?”啼婴满脸都写着“就这就这”。屠廿声音凉飕飕的:“怎么,你还想听什么惊天动地的人妖虐恋?不管他们曾经爱得多么死去活来,在这个结果面前都一文不值。”
“唔嗯……其实我比较想听的是情敌挖角、修罗场的那种剧情。”啼婴双眼散发出期待的光芒。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说书的。”
“哦,那算了。”啼婴不甚在意的样子,习惯性想去摸剑穗,却摸了个空。
“你应该不是惦记我的妖丹吧,”啼婴低着头,语气低落,“先说好,我才两尾,就算你把我妖丹吃了,也对你修为没什么太大的益处。”
屠廿垂眸看着她的头顶,半晌他弯腰,与啼婴平视,像是在承诺:
“我会向你证明,我和他不一样。”
啼婴与他对视了良久,小幅度向后跨了一步,单手把剑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摸了摸有些发热的脸颊,眼神飘忽。
屠廿没有等她回应什么,摸了摸她的头,提议道:“我们比试比试?”
啼婴头摇得像筛子:“你一个魔君跟我这个小菜狗有什么可比的,我才不要。”
屠廿轻笑:“我让你。”
啼婴又摸了把剑鞘,确实有些心痒想试试手感。
于是两人对立,双剑齐发。说是比试,但两人都没怎么动真格。剑舞银蛇长虹影,风摇金铃玉碎声。两身孤影,一树落花,剑锋划空,铁刃相接。似是比剑,更像共舞。衣袖飘摇如仙雾,姿态翩跹宛游龙。
几刻钟后,两人差不多就停下了。也没分胜负,但是啼婴隐隐有占上风的趋势。即使知道是对手放水,也架不住她昂首阔步往回走,跟只斗胜的公鸡一样。
“对了,你的剑叫什么名字啊?”啼婴心情好,看着屠廿腰间的佩剑问到。
屠廿开口就想回她,到嘴边顿了下,话音一转变成了:“它还没名字。”
“没名字?”啼婴小脸儿一皱表示不解,“它跟你这么多年了,你都没给他起个名字?”
“那又怎样,你来一念山快半个月了,也没听你叫过我名字啊。”屠廿一脸幽怨地抱怨。
虽然啼婴觉得这好像不是一回事,但还是老老实实狡辩:“我哪敢叫您名字,我不都叫魔君大人吗——”
屠廿白她一眼:“哼,你只有捅了篓子或者想讨好我时才会这么叫我。”
啼婴:“……”坏了他说的好像是对的。
屠廿忽然单手揽过啼婴的肩膀,啼婴心中警铃大作,不自然地扭着身子想扯开。就听屠廿调笑着说:“我们都这么熟了,也不用那么客套,你说对吗,婴儿?”
啼婴一身狐狸皮激的发毛,忙摆手:“别别别,求您别这么叫我!”她眼珠子一转,又道:“其实我比较喜欢叠词的名字……”
“叠词?婴婴?”
“唔,总感觉两个字的名字不太响亮,要么试试三个字……”
“三个字?婴婴婴?……”屠廿顿住。
“对对对,就这样——啊啊啊啊疼疼疼!”啼婴前一秒还在憋笑,下一秒就揉着被屠廿捏疼的肩膀跳开了。
“我看还是叫你祖宗得了,”屠廿冷哼,“白瞎你那好名字。”
“好滴呀大孙砸。”啼婴笑得开怀,代价就是屠廿提着剑追着她跑了整座山,期间还摔了一跤,被屠廿拎起来作势要打屁股。幸好啼婴以双修为要挟,巴掌才没落下。
回到房内已是傍晚,啼婴抱着霜吟扑在床上,越看她的剑越漂亮,忍不住“吧唧”亲了一口,趴在床上乐呵呵晃着脚丫。忽然她觉得不对劲,支起手臂起身摸了摸自己胸前,心下微凉,然后她把全身都摸索了一遍,全身血液好像逐渐凝固了一般。
药瓶不见了。
再说屠廿没有回自己房里,却是走向了鬼见愁那边,推门就进,鬼见愁听见门响也不抬头,继续翻着手中的医书。屠廿径直坐在了他的对面,手拄在桌子上问:“有眉目了吗?”
鬼见愁向椅子背靠了靠,清了清嗓子回道:“不好说,她的脉象看似只是一般的虚弱,但是又面色红润很有精神,按理不应该如此。特别是她的内力,好像在压制着某种东西。我倾向于是某种毒。”
屠廿想了想,问:“所以她腹痛是由中毒引起的,但是你现在还无法确定是什么毒?”
“如果真的是中毒的话,那我可以肯定目前医书上没有关于这种毒的记载。不过还有可能性不大的情况,症状看上去倒是差不多。”
“是什么?”
“痛经。”
“……”
屠廿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小瓷瓶,放在桌子上:“你看看这个和毒有没有关系。”
鬼见愁拿过,打开瓶盖嗅了嗅,接着倒了些在草纸上,用手捻了捻铺开。他白色的眉毛拧在一起,抬头:“这是一种常见的慢性毒药,喂服不到两个月一般人就废了,再想修炼就比登天还难;日子再长些就能见阎王。这种邪药向来为修真界不齿,就连我们魔教也从未用过。你从哪拿的?”
屠廿没有回话,只是拿回了瓷瓶,放在手中沉思。半响后没头没尾说了句:
“她回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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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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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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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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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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